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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下)
作者:樓非      更新:2015-04-04 03:28      字数:0
  这边诺煦正在陪着范绍谦,那边的陈璞刚醒来,此时已经日上三竿,猛烈的太阳照得整座皇宫没有一处是阴暗的。他素来不是一个嗜睡的人,这天晚起是因为他昨晚一直想着淮钧怪责他的话,心里难受,怎样都睡不着,直到天亮才含这口闷气睡过去。

  结果他一醒来,还是想着那些责怪的话,除了淮钧,还加上了赵天宝的。两把声音混合在一起,在他脑海里嗡嗡作响,硬生生把他的头逼出疼痛来。

  刚巧这个时候阿福端着梳洗的物品进来,虽然陈璞承蒙圣宠,但阿福毕竟不是别个人,他看着陈璞和淮钧长大,现在不敢对淮钧唠叨了,但对陈璞还是老样子的。

  他一放下手上的东西,就说:“陈璞,圣上让我们不要管你了,可是侍卫没有撤去,圣上怕你有危险。”

  “嗯。”他应了一声,忽然回过神来,一双眼睛睁得很大,问道:“他来过?”

  “圣上昨晚走的时候很生气,今天天一亮就过来了。”阿福叹了一口气,“陈璞,你觉得我烦也好,怎样都好,听我说,你的脾气也该改改了。”

  “我的脾气。”陈璞喃喃道,又想起淮钧怪责他的话,一颗心不由来的揪紧。

  淮钧以为陈璞着紧宋乐玉和范绍谦胜于他,而陈璞想了一个晚上,从否认道承认,再到否认,归根究底,也就是那些原因。

  可能是明珞的事他的确没有忘怀,可能是经过这几年他已经把淮钧的位置愈放愈后,可能是长年累月以来,他都把淮钧对他的感情看得太理所当然,习以为常便少了点顾忌,而总是为旁人着想。

  但是无论如何,淮钧对他而言,从头到尾都是无人可以取代的爱人,他怎么可以不明白呢?

  然而再换一个角度想,陈璞又为何不明白他对淮钧而言,从头到尾都是最重要的。

  阿福见陈璞陷入沉思,觉得他心里也不好受,马上乘胜追击道:“你的脾气不是不好,可是对上了圣上,就不能太放肆。你想想,圣上对你这么好,你要是不那么倔脾气,就有天大的福气够你享一辈子,我们也好跟着你享福。”

  阿福双目闪过一丝光芒,从前有一个公公跟他说,像他们这些太监想有出头天的话,就得跟对主子。过去阿福尚且不敢想,但现在不同了,时移世易,既然淮钧当时皇帝,那么这个后宫不就是董靖和陈璞对分吗?

  他不知道淮钧对陈璞的感情到底对还是不对,也不纠结,正如那个公公说的,既然这天下都是圣上的,那么他说对的就是对的。

  陈璞没有留意阿福的神情,只是听到他的话,不禁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们的关系?”

  “早就有所察觉。”阿福微微一笑,说:“你可知道圣上对你有多好吗?小时候无论你多顽皮多任性,圣上有哪一次不是依了你?你们吵架,圣上有哪一次不是低声下气哄你?圣上不喜欢人参鸡汤,却因为你喜欢,天天放在心头,你离去的三年,他就时不时过来昭和殿,放上一碗人参鸡汤,亲自挑走人参,独个儿对着那碗鸡汤坐上一段时间。”

  从旁人口中得知淮钧对他的情深,好像比亲自见的更触动,夹杂着一些心悦,又有一些感动,更有一些骄傲自满,化成一只只蝼蚁爬在他的身上,咬噬着他每一寸皮肤,融合在淮钧对他的感情之中。

  也是因为如此,使得他更加难过,怎么淮钧对他的好,明明是他亲历其中却只有他总是看不见似的。

  “陈璞,这三年里我也想过圣上有一天或许会忘了你,可是等到你回来了,我就知道圣上是真的把你放在心头。”

  “谢谢你,阿福。”陈璞由衷地说,忽然打起精神来,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不如这次由他去哄淮钧吧。

  他飞快地梳洗好,然后问阿福:“这个时候,圣上会在哪里?”

  “仁福宫。”话一出口,阿福就后悔了,当他看到陈璞骤然而止的动作和微变的脸色时,他就更加后悔。

  这仁福宫不止是淮钧的地方,也是董靖的地方。就算陈璞敢去,也不想去。可是他又想起淮钧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难道他要为了这些乾醋而退却吗?

  最后他问:“那么你觉得我让他过来的话……”

  阿福截住他的话,答道:“圣上一定会过。”

  “那你去、看看他过来吗、”陈璞红着脸说:“就说我等他过来用晚膳。”

  “是!“阿福连忙退去,赶到仁福宫,剩下陈璞在想着待会应该说什么,做什么才能让淮钧高兴起来,不再生气。

  ――好像很久没有这么热切地希望跟淮钧在一起。

  他等待着淮钧过来,然而阿福却在仁福宫那边耽搁了很久。

  一来他在昭和殿过来,而仁福宫上下的奴才袒护这董靖,早就看昭和殿的人不顺眼,认为陈璞欺负了他们的娘娘,于是当阿福过去后,他们就对他百般阻拦。

  阿福好不容易才跻身到前殿前,求见淮钧,却被知会淮钧还没有回来。可是他等了一会儿,正想离去时,却刚巧碰到淮钧。

  淮钧一看见他,马上皱着眉头问:“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璞儿发生了什么事?”

  阿福低声跟淮钧说:“圣上,陈璞让奴才过来的,他请你待会过去一起用晚膳。”

  听罢,淮钧心里一喜,顾不上此时天还大亮,就领着阿福,心急地赶往昭和殿。临离开仁福宫前,阿福瞥了周遭的人一眼,斥起双眉,格外的神气。

  然而,心急如焚的淮钧却在昭和殿前停住了脚步,他犹豫了,也害怕了,他实在不想进去只好,又是吵、又是闹。可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昨晚太过激动,如果他再好声好气的哄一下陈璞,他会原谅他吗?

  他还没有想好,却听到里头传来轻柔的箫声。

  ――好像很久没有听到陈璞吹的萧了。

  于是他受到这箫声的蛊惑,静静地随着它走到寝房前,而阿福则悄悄地退下了。

  他轻轻地推开门,里面的陈璞站在窗前,沉醉在箫声当中,一时没有发觉淮钧进来了,还是专注的呼着气,手指灵活地跳动着。而淮钧定睛看着陈璞手中的箫,竟是凤屛箫,他心里一动,握一握手。

  要是他把那龙屛箫带在身上就好了。

  曲是动听的,但淮钧也听得出陈璞生疏了不少,不一会儿,陈璞就顿了一下,然后放下了箫,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叹气?”

  听到淮钧的声音,陈璞连忙抬起头来,看着站在门前的他,便不自觉一笑,说:“因为练习不好。”

  淮钧的心怦怦地跳着,他却反手关上门,状似一脸平静的走向陈璞,“为什么练习?”

  陈璞盯着淮钧愈行愈近,倒抽了一口气,直白地说:“吹给你听的。”说罢,他的脸就红起来,火速的烧到一双耳朵。

  而淮钧的心情也像陈璞的脸,烧的火红。他想陈璞先跟他示好,而陈璞已经示好了,他还犹豫什么,害怕什么?

  他一手搂住陈璞的腰,亲昵地说:“不用练习,只要是璞儿吹的,我都喜欢。”

  陈璞笑了一声,然后拿起箫,胡乱地吹了几句,然后问:“这样也喜欢?”

  “这样也喜欢。”

  他又吹了几句,这次吹得更乱七八糟,而且刺耳得很。他在问:“这样也喜欢?”

  淮钧把他的腰搂得更紧,确凿地说:“怎样都喜欢。”

  “好吧,饶了你吧。”陈璞把自己放松在淮钧的怀里,过了一会,闷闷地问道:“你不生我的气了?”

  “我要是还在生气,你想怎样?”他问道,期待着陈璞的答案。

  但是陈璞反说:“你要是不生气,我就把心底话都告诉你。”

  淮钧连忙说:“璞儿,我就算生你的气都是一天的事,我怎么敢生气超过一天呢?”

  “口甜舌滑。”陈璞白了淮钧一眼。

  “嗯,就对你口甜舌滑。”

  淮钧的情话,亲昵的举动,加上阿福说的话,此时此刻混合在一起,给了陈璞莫大的感受――他是这么的爱我,我应该好好的回报他。

  他缓缓地开口说:“淮钧,我这箫,愈吹愈不好听。这曲子我用玉屏箫吹了三年,没有一次吹得完美的。现在想来是玉屏箫旧了,用旧的箫来吹,只会愈吹愈生疏,而我那时却又那么的、倔强,不愿意带走凤屛箫。那时我执念于旧的都是好的,却没有想过新的也可以吹的很好,在乎的是我的心……”他对上淮钧凝视的眼神,红着脸问:“这番话我本来打算晚上问你,你可听得明白?”

  淮钧是听得明白的,但他却摇摇头,问道:“璞儿,你是什么意思?”

  陈璞的脸更红,但是他想他与淮钧之间就是太多的误会积累着,不如他干干脆脆地说出他的心底话,不要管世间的规条,不要管董靖,也不要管别的人,只有他对淮钧的真心。

  “我的意思是,这凤屛箫是你送给我的,我也收了,跟你的龙屛箫是一对,没有人能够分开,而我会好好练习,再好好的吹一曲给你听!”他一口气把话说出,然后低着头,不敢看淮钧。

  “好。”淮钧收紧手,把头靠在陈璞的肩上,说:“璞儿,我等你。”

  “嗯。”陈璞应了一声,低声地说:“淮钧,你不要气我,我知道是我不好。可是我用了很大的勇气才留在你的身边,我怕你让我失望,我更怕我让自己失望了,你让我好好留下来,好吗?”

  “好。”淮钧动容地说:“我答应你,我不会伤害宋乐玉,我不伤害他,因为他是你的朋友,我知道,我都知道。”

  那一刻,淮钧的话与三年前永霆为了明珞放开掐着陈璞的手的景象重叠在一起,而那是陈璞羡慕过的一份感情。

  他咬了咬下唇,道:“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