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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作者:neleta      更新:2015-12-15 11:34      字数:0
  卓如初的到來勾走了鄔夜雷所有的注意,連王爺府都不出了,整日在府裡跟卓如初鬥智鬥勇,要不就是派人四處尋找卓如初的下落。鄔夜雷也很是惱怒,卓如初要來見他,那是異常容易,不知從哪裡就冒出來了;可他若是想見卓如初,卻是連個影子都找不到,除非他下令要抓哪個人來虐待,卓如初才會出現。唯一令他滿意的是晚上卓如初會準時回來睡覺,當然,是在他的床上。不過卓如初的傷還沒有好,他也只能抱著過過手癮,這還得看卓如初的臉色。

  鄔夜雷好幾次想對卓如初擺出自己以往霆王的威風,結果要不是被踹下床,要不就是被點了穴道睡一夜。來了那麼幾次後,鄔夜雷就老實了。對京城的百姓來說,霆王半個月都沒有出來禍害人,真是太幸福了,不知是誰傳出來消息,說霆王府來了個白神仙壓住了霆王這個惡鬼,讓他無法出來害人,京城百姓們奔相走告,就差把這位白神仙供起來了。

  鄔夜雷無心去管別人怎麼說,現在的他滿心滿腦子都是卓如初。看到的時候,他總是被對方的冷漠氣得咬牙切齒;可看不到的時候,他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想殺人。更多的時候,他是想把卓如初抱在懷裡輕薄的,不過那也只能想想。好比現在,卓如初在練劍,他只能窩在涼亭裡遠觀,不敢上去跟對方過招。這周圍都是自己的人,王爺的面子還是要的。

  遠遠地瞧見王爺在涼亭裡坐著,大天看一眼正專心於舞劍的人,對方的每一個動作都格外地吸引人,尤其是他手裡的劍,好似已經與他的身體融為了一體,哪怕是不懂劍術的人也會看得癡了。不過為了自己的腦袋著想,大天只敢瞟一眼,就低著頭快步走到王爺身邊,彎身說:“王爺,宮裡來人,太后娘娘要您今日進宮。”

  看卓如初正看得入迷的鄔夜雷滿臉的被打擾的不悅,不耐煩地說:“不過是半個月沒進宮,催什麼催?”怕是又要教訓他罷了。

  大天小聲提醒:“王爺半個月都沒出府,也不見外人,皇上和朝中的大臣們自然會著急了。”

  鄔夜雷的眼睛眯了眯,過了會兒他說:“本王明日上朝。”

  “屬下這就去傳話。”

  霆王上朝可是比皇上上朝還要重要的事,他每個月上朝的日子不固定。若碰上他心情好,那大家都好;若碰上他心情不好,就會有官員丟了烏紗帽甚至是腦袋。也因此,鄔夜雷上朝的日子不管是霆王的親信還是高坐在龍椅上的那個人大家都是戰戰兢兢。所有圍在鄔夜雷身邊的人對他來說都不過是他的屬下,他給對方榮華富貴,對方為他辦事賣命,也只有大天和小天算是與他最親近的人了。

  想到皇上和朝中的那些人,鄔夜雷扯扯嘴角。拿過酒盞,他抿了一口,對小天說:“本王給左柏舟寫封信,你親自送過去,然後再把他的回信帶回來。”

  “是。”小天馬上命人去取筆墨。

  視線不離那抹白色的身影,鄔夜雷隨口問:“他以前也是這副性子?”

  小天微微一笑,回道:“卓少爺的性子一直都是如此,不過以前跟王爺在一起的時候稍有點人氣。”

  “怎麼說?”鄔夜雷扭頭看去。

  想起了什麼,小天臉上的笑加深,帶了幾分懷念地說:“屬下記起來跟著王爺剛到棲風門的時候了。”

  “有什麼嗎?”鄔夜雷來了興致。

  小天道:“剛去的那天,門主便讓王爺跟著卓少爺一起住,到了晚上屬下和大哥要服侍王爺更衣,結果被卓少爺給趕了出來。”

  鄔夜雷一愣,隨後勾起唇角:“到像是他會做的事。”

  小天接著說:“後來王爺開始學紮馬步,卓少爺就跟著王爺一起。王爺累得起不來,卓少爺就把王爺背了回來,還親自給王爺燙腳呢。”

  “有這種事?”鄔夜雷坐直了,很難想像這人會給他燙腳!心窩一陣酥麻,連帶著腿間的二兄弟也不安生了。

  小天抿嘴笑,可笑裡卻帶了幾分難過地說:“卓少爺是面冷心熱,對王爺卻很是細心照顧。只是……只是王爺您都忘了。”

  說最後一句話時,小天做好了被王爺教訓的準備。不過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王爺的怒火,他悄悄抬眼,卻見王爺緊擰著眉心看著前方。他順著看過去,只見卓少爺的白髮正隨著他的動作飛揚。

  “他的頭髮,以前是黑的吧。”不僅黑,而且很香。

  小天垂眸:“是。”

  鄔夜雷一口喝乾杯裡的酒,舔舔唇:“本王會弄清楚。”

  小天在心裡笑了,放鬆地笑了。王爺這幾年好似是自暴自棄般,不僅不打算回想起那十年的記憶,甚至不許任何人在他跟前提。現在好了,王爺肯回想,慢慢的,王爺也會變成以前那樣吧。

  這時候,去拿筆墨紙硯的人回來了。鄔夜雷未作考慮地直接提筆,信上只寫了幾句話,然後裝進信箋裡,遞給小天。小天自是看到了王爺寫的什麼,馬上離開了涼亭回去收拾行囊。盯著那抹已經練了兩個時辰似乎不知疲憊的人,鄔夜雷站了起來,有奴才上前要伺候,他擺擺手,直接走出涼亭。

  一個旋身,卓如初站定、收勢,不怎麼滿意地看著走近的人。所以說他還是應該回山上,不會總有人打擾他練功。

  “如初,練了這麼久該歇歇了。”熟稔的好似已記起了兩人間的一切,鄔夜雷一手攬上卓如初的肩,不顧對方的不願,扣緊,“天都暗了,回去歇歇也該用膳了。”說著,鄔夜雷湊近,深深聞著卓如初身上的香汗,啞聲說:“你不是很喜歡我那個醉仙池嗎?要不先去泡泡?”

  卓如初有些動搖,七年未曾下過山,他都是自己打山水擦澡,那個池子泡起來確實很舒服。見他猶豫了,鄔夜雷繼續誘哄:“我叫他們往水里加上有助於你練功的香料,又解了乏又練了功,一舉兩得。”

  卓如初的眼裡滿是懷疑,雖說聽著很心動,但是他不相信這人。

  鄔夜雷當即露出一副被誤解的不悅樣,說:“我打又打不過你,還能對你做什麼不成?”

  想想也是,卓如初收了劍,沒有看到鄔夜雷眼裡閃過的光芒。

  ※

  寬大的浴池內,水霧朦朧中,兩人的身子緊緊貼在一起。鄔夜雷從後抱著卓如初,一手在他的粉嫩精緻上套弄,而卓如初早已癱軟在鄔夜雷的懷裡,隨著他的動作低低呻吟。若說鄔夜雷有什麼可以壓制卓如初的,那便是情欲。動情的卓如初幾乎喪失了全部的抵抗力,只能任鄔夜雷擺佈,而他的身子又格外敏感,只要鄔夜雷在他的腰上一摸,他就失了大半的力氣。

  啃咬卓如初白皙的脖頸和香肩,鄔夜雷雙臂有力地把卓如初轉了過來,讓他跨坐在自己的腰上,接著一手按住卓如初的後腦,吻上他的唇,不許他逃避,另一手則順勢來到卓如初股間被水潤滑著的部位。

  這個時候,鄔夜雷的男性雄風可謂是大振。平時總是對他不理不睬的卓如初此刻卻乖乖地任他“蹂躪”,任他為所欲為,那種滿足與自得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把卓如初帶入醉仙池時,他並未想到一切會如此順利。而在他摸上卓如初的腰、吻上他後,卓如初出乎他意料的沒有反抗,還真叫他大吃了一驚。

  “好了嗎?”舔著卓如初同樣敏感的耳垂,鄔夜雷在那處打圈的食指緩緩探了進去。

  “唔……”卓如初沒有回答,閉上眼睛,眉心微蹙。

  不過鄔夜雷已經得到了他要的回答,若這人還沒有好的話,是不會讓他這麼做的。手指嫺熟地在卓如初的體內進出,下意識地就知道不能弄傷了這人,否則這人會十天半個月不理他,鄔夜雷的動作異常緩慢輕柔。

  池子裡的水沖刷掉了沾在手指上的滑液,鄔夜雷索性站了起來,直接把卓如初抱出了浴池,帶到了軟榻上。把卓如初放下的瞬間,鄔夜雷就覆了上去。激情地啃咬卓如初的唇,鄔夜雷直接分開他的雙腿,繼續之前的動作。

  卓如初的呻吟一直是低低的、隱忍的,聽在鄔夜雷的耳朵裡就如貓抓一般地令他欲罷不能。喘著粗氣,扶著自己的昂揚慢慢擠入卓如初嫩入處子的腸道內,鄔夜雷情動異常地在卓如初的耳邊一聲聲低喊:“如初……如初……”

  好似回到了從前,卓如初情動的雙眸有一瞬間的朦朧。是在山上的木屋裡?還是在山澗的溪水中?那人一遍遍喊著他的名字,一次次地把他帶入欲望的狂潮中。意識模糊,卓如初抬起雙臂,第一次抱住了鄔夜雷。剛剛把自己完全埋入卓如初體內的鄔夜雷身子猛地一顫,整個人瞬間愣住了。

  “如初……”猶如從靈魂的深處喊出,下一刻,鄔夜雷再也克制不住地抽動了起來。

  軟榻上,兩人抵死纏綿著,卓如初的吟哦始終未停,鄔夜雷的“如初”也始終未歇。連鄔夜雷自己都生出了幾分混沌,眼前看到的不是有著一頭白髮的卓如初,而是在簡陋的床上、在清涼的溪水中,他就像這樣品嘗卓如初的甜美,品嘗卓如初隻為他一人展露的風情。

  ※

  “如初,我的胳膊動不了了。”

  還不到十一歲的他雙臂軟軟地垂在身側,昨日幫著師傅修葺屋舍,從未做過這種體力活的他渾身又酸又痛,尤其是兩隻胳膊。

  已經穿好衣裳的卓如初回到床邊,抓過他的左手,在他的上臂一捏,立刻聽到了對方的痛呼。

  “如初,好痛,今日不練劍了好不好?”其實他昨日可以不做的,可是他又不想如初動手,便做了許多,哪知隔日醒來自己會變成這樣。

  “我去拿藥酒。”卓如初起身走了。他躺在床上懶懶的不想動。沒有等太久,卓如初就回來了。扶起他,脫了他的衣裳讓他靠在床頭。

  胳膊很痛,可是被如初的手這樣仔仔細細地擦過,他就覺得沒那麼痛了。藥擦好了,他忍不住抱住卓如初,貪婪地深聞對方身上好聞的味道。

  “如初,你今日在屋裡陪我好不好?”

  “不好。”

  “如初……”他抬起頭,可憐兮兮地看著對方。

  “功不可一日不練。你胳膊疼又不是病了。”

  “如初……”這人一練武眼睛裡就沒了他,他想讓這人陪他一天。

  看了對方半晌,卓如初微微不悅地說:“只一上午。”

  “好!”他就知道這人會妥協。

  畫面到此變得模糊了,當鄔夜雷醒來的時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著的。身下是自己熟悉的床,可懷裡卻沒了那個熟悉的人。鄔夜雷頓時清醒,坐了起來。

  “如初!”

  “王爺?”

  進來的是大天。

  “如初呢?”鄔夜雷掀開薄被下床,身上穿著裡衣。

  “回王爺,您在池子裡泡暈了,卓少爺把您背回來後跟您一起睡了會兒,現下在偏廳裡用膳呢。”

  鄔夜雷一聽,趕緊讓大天幫著他穿好衣裳,接著便急匆匆出去了。一進偏廳,果然看到卓如初正在用膳,鄔夜雷的心放回了肚子裡。揮退欲上前伺候的婢女,鄔夜雷在卓如初身邊坐下,抓起一個包子塞進嘴裡,邊吃邊說:“我還從未泡身的時候暈過去呢,果然是功不可一日不練啊。”

  卓如初安靜地喝粥,不吭聲。鄔夜雷也沒有指望這人搭理他,他不過是沒話找話。和卓如初在一起,他就得學會活絡氣氛。

  卓如初吃得很慢,鄔夜雷卻像是餓慘了,狼吞虎嚥的。等鄔夜雷吃飽了,卓如初正好喝下最後一口粥。從婢女手上拿過布巾,親自遞給卓如初,鄔夜雷的眼裡只有對方。

  “吃好了嗎?”

  “嗯。”

  放下布巾,卓如初起身,腰間多了一隻不屬於他的手。

  “那回屋吧,明早我要上朝,得早起,你多睡會兒,不必陪我進宮。”自然的就如老夫老妻,鄔夜雷摟了卓如初就往外走。卓如初卻是很不習慣,拉下了鄔夜雷的手,即使在山上的時候,他也不喜歡這人摟著他走路。

  不過鄔夜雷的臉皮厚度某些時候無人能敵,哪怕看出卓如初不喜歡,他還是又把對方摟到了懷裡,帶著對方慢慢地朝臥房走去。甩了幾次甩不開,卓如初放棄了,鄔夜雷的嘴角勾起抹笑,他就知道這人最後總是會妥協,下意識的就知道。

  若不是肚子餓了,卓如初也不會起來。回到屋,漱了口,他就上床了。身子很累,再加上這裡比山上熱了許多,他總是提不起什麼精神,更別說之前還剛經歷了兩次激烈的歡愛。幾乎是頭一挨枕頭,卓如初的意識就朦朧了。

  鄔夜雷卻了無睡意,剛剛他第一次在夢裡見到了卓如初,周遭的一切包括自己都是模糊不清的,唯獨這人的臉是那麼的清晰,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分表情,他都瞧得清清楚楚。鄔夜雷的心裡滿是疑惑,但他又很清楚這人絕對不會告訴他當年發生的事,心底有個聲音催促他要儘快查出來。鄔夜雷從後抱住卓如初,心想:左老頭最好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我,不然……不滿的撇撇嘴,鄔夜雷懊惱,不然,他也沒法子。

  ※

  第二天天剛亮,鄔夜雷就起來了,卓如初也跟著起來了。心知這人不會睡懶覺,鄔夜雷也沒有多說什麼。兩人一起用了早膳,鄔夜雷便帶著大天進宮上朝去了。卓如初沒有如常地去劍軒練功,在鄔夜雷走後他也離開了王府。

  文徽帝說起來並不算一個昏君,但他性子懦弱,耳根子又軟,別人說什麼他聽著都有道理,久而久之,反倒像個昏君了。鄔夜雷殘暴歸殘暴,但還算有能力,這幾年文昌國不僅沒有被他攪得烏煙瘴氣,國力甚至比先皇死之前還強了些。只不過和鄔夜雷的殘暴相比,這些就被人們忽視了。

  鄔夜雷沒有來,即使百官都到了,文徽帝也不能開朝。自然有人對此很是不滿,但不滿只能在心裡發發牢騷,絕對不敢說出半個字,萬一傳到鄔夜雷的耳朵裡,那下場可就不好說了。勤王鄔三友在皇子中排行老大,當今皇上鄔莫吉排行老三,鄔夜雷排行老八。先皇共有二十位皇子,如今死的只剩下這三人了。鄔三友的娘只是位宮女,因此他雖是長子,可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太子之位落在嫡長子鄔莫吉的頭上。不過若靈太后有心的話,鄔莫吉恐怕早就被廢,換成鄔夜雷了,不過現在也差不多就是。

  喝了第五碗茶,鄔三友在心裡又一次地腹誹:這個老八,從來都不說準時到,每次都害我在這裡久等。可只是普通郡王的他不滿也沒辦法,鄔夜雷可是比他尊貴了不知多少倍的親王,而且還是一出生就被封為了霆王。現在整個文昌國都要看鄔夜雷的臉色,他一個無權無勢的郡王還能在這裡等著沒被除掉已是好命了。

  又喝了一碗茶,終於聽到傳令太監的尖細嗓音:“霆王駕到——開朝——”

  鄔三友撇撇嘴,在心裡哼了聲,抬腳走了出去。當他的腳剛剛邁出門檻時,他眼裡的不滿及不屑立刻變成了恭維與欣喜。正宮門的方向,一人坐在肩輿上被抬進來了。百官們紛紛下跪向那人行禮,那人只是擺擺手,連句“起身”都懶得說。百官們見怪不怪,在那人的肩輿快進入正殿時,他們才起身排成左右兩行跟了過去。哼,還真當自己是皇上了。站在右列第一個的鄔三友垂首向前走,越想越不甘,越不甘卻又越想。

  鄔夜雷半個月沒有進宮沒有見官員,積壓了一堆亟待處理的朝廷大政。若是以前,這種情況是鄔夜雷所樂見的,皇上越無能,對他越有好處。可今日,鄔夜雷在朝堂上聽著百官上奏——其實是對他上奏——他就煩得直皺眉,直想走上臺階把寶座上的那個人的腦袋打開,看看裡面裝的是草還是豆腐腦。

  “不知霆王有何高見?”

  一位官員奏報完畢後,上頭的那位天子又問了。包括天子在內的所有人見鄔夜雷沉著個臉,各個提心吊膽,生怕自己今日不能全身而退。

  鄔夜雷粗聲道:“地方官員辦事不力,先砍了他的腦袋。至於那些亂民們,直接鎮壓便是,還有何可問的?”

  霆王今日的火氣不小啊,官員們人人自危,文徽帝小心翼翼地又問:“那霆王以為,派誰去呢?”

  剛要推舉自己的一位屬下,鄔夜雷的心裡猛地打了個突,他剛剛說什麼了?想到某位白髮男子,他假裝咳嗽幾聲,清清喉嚨,說:“臣剛剛妄言了。百姓們不會無緣無故成為亂民,定是因為活不下去才會甘冒殺頭的大罪反抗朝廷。依臣之見,應派人前往暴亂之處探查實情,找出緣由並安撫百姓。若果真是有緣由,那聖上就要給百姓們一個交代。百姓們能安居樂業,誰也不會想與朝廷為敵。”

  呵!這是霆王嗎?這是霆王嗎?!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凸了出來,幾乎要掉在地上了。聽著一道道的抽氣聲,鄔夜雷不高興了:“怎麼?本王說的沒道理?”

  “不不不不不……”鄔三友第一個回過神來,出列說:“霆王說得太有道理了!對付亂民不能一昧地趕盡殺絕,應以朝廷安穩為重,安撫為主啊。”

  其他人一聽他這話,皆迅速回神,紛紛說:“是啊是啊,霆王說的太有道理了。”

  鄔夜雷假裝善良地繼續說:“本王以為這件事可以交由張將軍去辦。”

  文徽帝立馬說:“那就聽霆王的意思。”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表示支持。再說了,誰敢說個不字啊。

  下了早朝,鄔夜雷去了母后的寢宮。對於母后,鄔夜雷有感情,卻並不濃烈。那十年失去的記憶似乎只針對在山上的日子,他仍是隱隱記得那十年間他回宮時與母后相處的一些畫面。只是十年的時間太久,即使兒時與母后最為親近,可失憶後的他卻是對誰都冷心冷情,只不過現在有了些變化,一些鄔夜雷自己還未察覺到的變化。

  “母后,兒臣來了。”

  不像文徽帝每次都要說什麼請安之類的話,鄔夜雷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母后的寢宮,見到母后,他也僅是微微躬身,算是請安。靈太后對兒子的無禮早是習以為常,她放下噴壺,接過侍女遞上來的手巾邊擦邊走到自己的太后寶座前坐下,問:“怎麼半個多月都沒有進宮來看看母后?若不是母后派人去你府上提醒,你是不是還要拖上幾日?”

  問的平淡,並無埋怨。

  鄔夜雷在母后寶座前的凳子上坐下,回道:“天熱,兒臣懶得出來。”並沒有說出真正的原因。他相信母后對此事定有耳聞。想到母后一直瞞著他卓如初的事,鄔夜雷因為不滿而選擇了不語。

  靈太后的眸子在兒子的臉上細細端詳了一陣,似乎相信了兒子的說辭,道:“這天是熱了些,你自己要注意身子。不過你半個多月不進宮,也不見人,皇上有些急了,以為你受傷了。前陣子你不是又遇到刺客了嗎?”

  “一些江湖刁民罷了。”鄔夜雷不欲多說,而是直接說明前來的目的,“母后,你這裡的雪晶膏給我些,我府上的快用完了。”

  靈太后的第一反應是:“你受傷了?”心底是說不出的擔憂與無奈。

  鄔夜雷抹了抹鼻子,咳了兩聲說:“不是,兒臣有用,母后不要問了。”

  想到了什麼,靈太后的臉色微微一變,卻不再問,吩咐侍女去取了三瓶雪晶膏交給兒子,然後說:“母后這裡也剩的不多了,你省著點用,這雪晶膏一瓶就要用去上百種名藥,還要花三年的時間才能熬成。”

  鄔夜雷想也不想地就說:“不管需要多少種藥、要花多少年的工夫,這膏不能斷了。來人。”

  “屬下在。”跟著鄔夜雷一起來的大天站在了門外。

  “吩咐太醫院,今年的雪晶膏給母后留一瓶,其餘的全部送到本王府上。”

  “是。”

  靈太后想說什麼,然後又作罷。她無聲地歎了口氣,心裡卻是放了心,好像又看到了兒子以前每次從棲風門回來後迫不及待地讓人做這個、做那個,為的都是那個男子。靈太后已經沒有了反對的念頭,現在的她只求兒子能平安地活下去,而不必整日提心吊膽,生怕哪天就得到兒子被刺身亡的噩耗。兒子變成現在這樣,都是她的錯。

  “母后,您若無要事兒臣便回府了,今日朝中瑣事頗多,兒臣得回府處理,改日兒臣再陪母后用膳。”鄔夜雷說著就起身要告退了。哪怕心知自己這麼做實在有違孝道,可他的心早已飛出皇宮直奔某人而去,就是屁股坐在這裡,魂也不在。

  靈太后又無聲地歎口氣,微微一笑說:“回去吧,有空要記得常進宮看看母后,別像這回一樣,半個多月都不見人影。”

  “兒臣知道了。”話音還沒落,鄔夜雷的人已經在門外了。

  看著兒子腳步匆匆地離開,想到兒子剛剛一臉遮不住的惦念,靈太后又是微微一笑,低低歎道:“真是兒大不中留啊。”她又豈會不知那個男子現就在霆王府,夜夜與兒子同床共枕。那人可是她親自上山拜託師兄請來的。靈太后的心裡劃過傷感,如果當初她沒有對兒子隱瞞那人的事,兒子也許不會變成人人都想除去的暴徒,只希望現在仍未晚。

作者有话说:

文文會全部放上來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