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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旖夢
作者:南佬      更新:2017-09-13 00:08      字数:2728
  接近清晨時分,公雞未啼,雨聲滴滴答答地敲打木屋上的飛簷,水流過雨鐘連串成一條透明水流,山頂上的白雲纏青山,雨水刷過後,在日光與月暈交替之際,是朦朧也是清澈。

  褚麟自床榻上驚醒,恍惚中坐起身,他摸上自己底褲,是一小塊白濁黏膩,紅著臉換去髒污底褲。末了,未裹鞋襪,踩上石磚冰涼,走向窗邊,半靠窗緣,往山崖邊望日光去。

  木屋落在古陀寺東側山崖邊上,木窗也開在東側。窗外已是日光追山頭,白嵐繞蓊鬱,探頭望去,左看是一面楓林落山谷,右望則是接上東禪房白牆。白牆高約十五呎,禪房看起來似有兩層,一室一黑木窗,牆面右上層第二扇窗子是打開的,隨著日照,灑落白牆,不遠處白牆上印著一黑印。

  該是他的足印。

  他伸手拉上木窗樑柱,雙手一撐,攀坐在樑柱邊,勾著木屋飛簷底處的大樑,雙腳懸空坐在橫柱上,風一吹小身子跟著晃了一下,趕緊勾住一旁紅木才穩住身子。他貓腰鑽過簷下樑柱交錯的空隙,雨水打過長苔的柱子,滑不溜豆又滑了一腳,低頭望去,是深不見底的山谷,吞了口緊張的口沫,就地坐下。

  假韓林兒功夫還是比他好上許多,他光是爬大樑,就站不住腳,更還況攀上主樓白牆。

  眼前是美景暖陽伴細雨,他將袖口半撩,伸手接雨,抓不住的冷雨如昨夜一場綺夢。

  昨晚,他做了個好夢。

  不是說不得的羞人旖夢,而是想起來臉紅心跳的溫暖和溫柔。

  他夢見小哥哥,看不清臉龐,笑容卻是一樣。他纏著他抱,纏著他撒嬌,學他寫字,最後在他的臂彎裡貪戀他的溫暖,沈沈入睡,享受他的懷抱。

  「別離已過相處時……」手指點上樑柱青苔上的小雨珠,點著玩,輕聲嘆息。

  和小哥哥分離的日子,已經超過他們倆相伴的日子。

  他不懂情愛,可說不懂,又懂了些。

  總之就是矇矇懂懂。

  今年春天他發了第一場旖夢,夢見了一位公子,他在夢裡喊他小哥哥,貪戀他臂彎的溫暖,醒來後,底褲污了一塊,那時他不懂,只覺得弄髒褲子很羞恥。可鄭亨說他也會,說每個公子夢見姑娘,都會弄髒底褲。他回說不是姑娘,鄭亨卻慌張的摀住他的嘴,讓他別呆愣愣地說出口。

  後來才知曉,原來公子和公子之間,不能如此。

  他仍是不懂。

  不懂自個兒為何一次也沒夢著鄭亨說的姑娘。

  「褚麟啊!你又晃到哪兒?褚……麟……」

  褚麟爬回木窗邊,拉著柱子璇身往屋內翻去,卻撞上在窗邊探頭的鄭亨,撞得他退了兩步,伸手一拉穩住鄭亨的身子,小身子被他抱個滿懷。

  「你……淋雨了?」

  鄭亨伸手拉過風衣,張手一拉畫出半圓覆在他身上,見他未著鞋襪,眉頭擰上一痕。

  「怎地不穿鞋,這山中伴雨如秋涼,著涼了有你好受。」

  褚麟踩著石磚冰涼,坐回床榻,見了自己髒污的底褲,趕緊藏在身後。

  「藏什?」

  褚麟搖頭,不會說謊的圓眸亂飄。

  鄭亨也不勉強他,點熱小雪爐,舀了一盆木桶裡的冷水,就將盆子掛帕巾就放在雪爐上。

  「腳都凍紫。」擰了溫熱的帕巾覆上他的腳背。

  他坐在床邊的小木階上,瞄了褚麟一眼,見到了白色襯褲的一角。

  「又弄髒褲子了?」

  褚麟一愣,彎身,拾起帕巾擦腳,眼神像犯錯的孩子一樣,瞄了他一眼。鄭亨長他幾歲,懂得也比他多,現在這麼一問,如兄長質問,而他就像個怯懦矇懂的弟弟。

  「……弄髒……一點。」

  「……夢見公子了?」

  褚麟低頭,點點頭。他不敢看鄭亨,因為鄭亨說了公子只有在夢見姑娘的時候,才能弄髒褲子。

  鄭亨打開雪爐上的瓷蓋,拎出一只茶壺大小的雪爐,將乾淨帕巾裹上雪爐後放在他的手上,捧著他的手。

  「可是認識的公子?」看似隨意問了一句,耳根卻透紅。

  褚麟小眉頭擰捲,彷如這問題對他很難。

  鄭亨學他擰起眉頭:「我看八成是我了。」說完,起身大笑。

  褚麟一時反應不過,見他滿臉嘻笑戲謔,只覺得被捉弄。他定定地裹上鞋襪、外衣,而後抬眸瞅向他,一臉正經八百。

  「不是你。」

  鄭亨是鄭亨,不會是夢裡的公子。

  「小沒良心。」

  「遲了。跟上。」回眸,還是那張認真的冷臉。

  鄭亨勾上他的肩:「真不是我?」

  「不是。」

  「瞧你這小樣。鐵定是我。」

  「吵。」

  「這是,我連夢裡也吵?」

  褚麟拍開他的頭:「沒有。」

  「哈!真是我!」

  褚麟說不過他,乾脆不理會。

  隨行師兄弟和師父拜早禮,吃過早膳,步入大堂。

  各門派已然齊聚大堂,連白蓮教也早早入席等待,峨嵋派晚了好些時辰才到,掌門呂梅神色憔悴,讓兩位弟子攙扶,眼珠子不安地飄動偶有瘋語。

  空戲見他精神恍惚,上前雙指按手診脈,而後蹙眉。

  「呂梅,你可要參賽。」

  呂梅雙手攥上空戲的手臂:「他沒死。他沒死,我們就得死。」說得緊張兮兮。

  空戲回頭朝空沁搖頭,而後安撫地拍拍呂梅,說了句阿彌陀佛。

  呂梅卻是死攥著他不放:「我到了時候,韓林兒他……就是他。」怯怯地指著白蓮教韓林兒,用幾不可聞的聲音:「他已經快被殺死……我一刀也沒砍……一刀也沒……」話沒說完又捂著自己的嘴,眼神不安地胡飄亂瞅。

  江長墨一把拉上他:「呂掌門,來日方長,您這回先休息罷。」制止他胡言亂語。

  呂梅眼神掃過各門派,唇片打顫:「峨眉不參加、不參加。峨眉人什麼都不說。不說……」

  空戲喚上小僧,讓他們領峨眉派退下,大堂上氣氛詭譎,唯有白蓮教一臉氣定神閒。

  一技未了,鄭亨已被褚麟打敗。

  現在在場上比試的只剩下鄭門薛康和白蓮教的黃臻。薛康的武功扎實,劍法俐落,對上白蓮教鬼魅般的招數,看起來像是道士收妖,還是千年纏妖,打得難分難捨。

  「你們鄭門也算厲害。三等弟子對上三等弟子,還能纏上成平手。」

  鄭亨挑眉,看著又在嚼餅的袁不倒:「袁掌門能纏上一會兒罷。啊,我瞅著大概是一刻鐘時辰?」

  袁不倒切他一聲:「誰和你說話來著」,回頭又背對他。

  見人說人話,見鬼不說話。換了張笑臉,對眼前懂事的小魔頭說笑話。

  「小魔頭,你參加什?二技?還是三毒?」換了一張笑咪咪的臉。

  「毒。」

  「也是。藥人就該好好利用藥人的身子。」說完自個兒笑了起來。

  鄭亨的臉色瞬間沉下,提劍擋在他們倆中間,眼神微瞇瞪向那坨肉。

  「什麼叫做好好利用藥人身子!」

  袁不倒不耐煩地嘖聲,他肥短的手捲起袖子看起來更肥短。

  「你這小兔崽子,你爺我不搭理你,你反倒來找碴!」反手捉上他的劍鞘。

  他說笑話也不成?

  眼前這鄭亨真他媽的難相處!

  兩人也不敢真鬧出聲,一個膽小怕事,一個掛著鄭門的臉面,徒手揮個幾招,四肢纏上三肢。

  褚麟伸臂兩手一畫,解開他倆糾纏。

  「別鬧。」

  「我偏要鬧!這胖子說話沒個分寸!總要有人教訓他!」

  鄭亨劍鞘半璇,差個兩寸就要拍上袁不倒的肥肚子,袁不倒靈敏側身,手肘一提,肥肉震動劍鞘,發出一聲鐺。

  「兔崽子,談教訓,你還沒資格!」

  褚麟一手制住一方,可兩人都在氣頭上,各站一角,單動手,誰也不讓誰。褚麟見他們倆掌氣越發越狠,尤其是鄭亨,鄭亨自從他成藥人之後,就由不得人談論他藥人的身子,現在還擊出鄭門獨門快掌。他心急,不想將事兒鬧大,惹師父責罰。

  小手一沉,定心靜氣,將真氣凝聚於神闕,而後,反手一震,擋下鄭亨掌風,掌風相抵,鄭亨掌力瞬間消抵。

  所有內功在他小手掌內,化為烏有。

  鄭亨一凜:「褚……麟?這……」驚愣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