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忍無可忍
作者：南佬 更新：2017-10-05 23:57 字数：2722
「師兄！」
鄭亨敷衍地應了一聲。
「師兄，褚師弟不救，不如咱們衝回去喊上兄弟們……」
鄭亨抬手打斷他。
火藥炸後宮，朝廷單押鄭其一人，看起來就是一場陷阱。
「他說的……可能是對的。」
若非裡外通牒，一切又怎麼會如此巧合。
送鏢貨的時辰只有鄭門人知道，貨送進後宮才炸，炸的時候楊淑德湊巧出宮禮佛，免於一劫？
怕是早有安排。
薛康真覺得鄭亨是癩蛤蟆矇眼，整顆心都偏頗褚麟。
「連師兄也如此！我自個兒救師父！」說完便往東奔行。
「薛康！薛康！」
長腿一跨，跟著追了出去。
「師兄！你就是被褚麟給矇眼！鄭門，我薛康自個兒救！」
「胡說什麼！」
兩人一前一後奔行，薛康腳程如貓，他本就是個勤於練功的好孩子，這會兒跑起來也讓鄭亨追得辛苦。奔行過河川，又過五哩外山坡，鄭亨沒追上薛康腳步，四處探望，不過半會兒就見他往回奔跑。
鄭亨正覺得疑惑，便見著不遠處一片步兵火把光影，下意識拉薛康入草叢。
薛康卻像見了鬼一樣，臉色慘白，身子直發抖。
「薛康？受傷了？」
薛康搖頭，看向鄭亨，欲言又止。
他自小待在鄭門，師父如爹，鄭亨如兄長，他喜歡鄭家，將鄭家的一切當成自家喜愛。
「往那裡搜！」
「楊大人，你毒害四王爺，現在有嚷著救？」
「毒害？本官可沒做這缺德事。現下正急著救四王爺，你沒事就幫著找。」
「嘖。楊大人，你答應我的事，可做得到。」
這聲嗓逼得薛康又是一震，捂嘴壓抑傷心，鄭亨聞聲後瞪看薛康，退了一大步。
鄭門內真有叛徒。
「自然。殺褚麟不是？」
「那我師父何時能出……」
「欸，薛信你急什。他是江北霸主，還怕他逃不出水牢？」
薛康見鄭亨退步，蹲在草叢內縮成一小團。他不討厭褚麟，如果鄭亨喜歡，他也會幫著他，讓褚麟也喜歡鄭亨，從沒想過傷害褚麟。
聲音漸遠，他仍在原地。
這會兒他該何去何從。
「薛康。咱們回破廟。」
薛康猛然抬頭：「師兄……可是我……」
「你是你。他是他，回去我抽他時，你別出來擋！」
薛康眼熱，跟著他腳步走。
「師兄……」
「快走。」
「我真喜歡鄭門，當自家一般喜歡。」
鄭亨疾步奔跑一陣後才應了一聲。
「知道。你比我還熟悉鄭家。」
薛康盯看鄭亨背影，眼眶不知是風吹，還是難過，淚流不止。
＊＊＊
破廟裡，小火堆旁，營火白煙裊裊，偶有星火隨風飄起，褚麟加了兩條木根，火材點起來。
他摘了些柱子旁的新七草和雜草後，坐在地上為四王爺朱棣蓋著風衣，就拉出他一條胳膊略顯笨拙地為他診脈。脈沉細長，面無血色，指尖似有蟲物流動，口中無色無香，雙指再下，耳貼他的胸前聽聲，擰眉。
是蛔毒。
嘴邊還有蒙汗藥粉，也多虧了這蒙汗藥，以毒攻毒，將蛔毒壓制在脾胃之下。搗碎藥草，用破缽隔火加溫，而後用帕巾沾濕餵藥。
餵完藥放缽抬頭間，多了一根尖銳的斷樹根抵著喉結。
「你……是誰！」聲音沙啞。
「褚麟。」
「鄭門的人？」
褚麟定定地按下他的手：「是。」
他取出水袋，放在跟前，圓眸示意朱棣喝兩口。
「四王爺險些被楊逍埋了。」
朱棣沒喝水，眼神戒備：「就憑你一人救了我？」攥緊木頭。
憤恨和猜疑全寫在臉上，他與世無爭，避功隱能，今日卻落得任人宰割的慘樣，讓他怎能不猜不疑。
褚麟面無表情地道：「還有鄭門人。」
他自顧自地背對朱棣，坐在地上後，拾起一旁枯草，丟進火堆。
「洪武九年春，合肥鄉試榜首鄭亨。四王爺可知曉？」
朱棣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容：「這才對……這才對！全是一群想攀權勢，想利用我的狗東西！」抓起一把雜草扔向他。
褚麟沒有反駁。他刻意說起鄉試，確有私心，希望四王爺來日能想起鄭亨，提拔他。
「楊逍附勢得官位，鄭亨沒有。」
「本皇子沒有封地，沒有爵位，你們救錯人！」
褚麟圓眸盯看他：「在下不懂政權相爭。」又說：「單知道是皇子，就有權。」
朱棣冷笑一聲，嘴角盡是不屑。
「皇子有權，就能辦了楊逍。」
朱棣一凜，瞇眼探入他的雙眼瞳，是一抹清澈見底的單純。
「本王爺再說一次，我，朱棣無封地，沒爵位，在我父皇眼裏更是什麼都不是。」冷哼又道：「想拿我辦楊逍，你、找、錯、人！」
褚麟靜默一會兒才開口，啟唇說起故事，就說十六國時期昭武皇帝劉聰的故事。說他是漢光文帝第四子，自小通經文懂詩賦，武術才藝樣樣通達，可他隱身二十年，直到蠻族在一次大宴上挑臖，他見皇顏漸失，憤然挺身拉弓三百斤，勇猛矯捷的身手一下子就將蠻族比下。
「……他施政集權，卻受百姓愛戴，雖說昭武皇帝晚年失政，可是……」
他看向朱棣，定定地、輕柔的，一字一字說清楚。
「吾等後生，有古歷所聞可鑑，怎能不取其所長，避其所弊？」
這是暗喻，同樣的四子，同樣的才德，同樣的隱身保命，劉聰一鳴驚人，而後成了皇帝。
朱棣執起木條抵上他的咽喉，壓出血珠。
「你好大的膽子！」眼裏多了幾分冷靜和打量。
褚麟抬眼直視：「在下真不懂政權。」眼瞳裡還是那樣清澈又說：「只是說故事。」
他大膽的雙指挪開木條，拿起水袋啜了一口。
朱棣冷哼，盯看隨風舞動的火苗，縱使一身狼狽，仍是一身傲骨撐坐在一旁，朝火堆扔了一把枯草。
「本王爺自小通讀五經詩賦，不過十才能馴馬武長劍，拉百斤弓。」斂下眼又說：「十六才與父皇同行邊塞，遇上一副將。」
褚麟看了他一眼，不作聲。
「那副將有能有才，屢屢立功，與本皇子同齡，卻已是一名驍勇猛將，無人能及。可是人紅招嫉，有日，他與我同行山崖探兵，不料他同師將軍領上幾位大將埋伏，殺的不是敵人，正是那名副將。」又丟了幾抹小草入火堆。
「副將見情勢不對，將我藏於沙洞，他說他太急於立功，忘了隱身之道，讓本皇子銘記在心，而後，他便被大將們逼落山崖。」
褚麟不知為何聽了心頭一顫，猛然想起藺炎，斂下眼。
「本王爺隱身十年！忍氣吞聲，慘遭毒害，還差點棄屍於荒郊野外！我隱身何用！」
褚麟將水袋拎到他面前：「忍無可忍，何須忍。」
他又是那張冷臉，圓眸清澈單純與朱棣對視。
「不就活這麼一回，要我，就打回去。」
朱棣盯看他好一會兒，粗魯地接下水袋，喝了一大口。
「打回去？你打算劫獄救鄭其？」哼笑。
褚麟圓眸瞅向他，緩緩搖頭：「草民打算求四王爺救他。」
他說得老實巴巴，朱棣聽了一陣傻愣，而後躺在地上大笑。
他正想說什麼時，鄭亨和薛康神色匆忙地衝進破廟，一腳將火踩滅，說這楊逍卑鄙，黃鼠狼拜年，不安好心，美其名尋四王爺，實則伺機入豪洲城尋四王爺屍首，順勢降罪於藺炎，現在正往這破廟方向前來。
三人不再多說，由鄭亨背上朱棣，再次往東北急奔，可是，奔不過三里路，點點火柱光點，逼他們回頭，轉身一望，不遠處也是點點火光。
四面包圍！
＊＊＊
感謝小書迷送小發兒～看不出是誰給的，嘖！
另外小小發牢騷一下，
今天才發現自己的小說【風里】，【破城】，【香水】和【吾語】默默的被人轉成txt檔下載，唉……
很討厭這種不和作者說一聲就轉載的小偷，
儘管是以南佬的名，可南佬也沒有答應你轉載啊!
唉……雖然不是大作家，寫的也是免費文，
但是要轉載，也請知會南佬。（沮喪了）
*要轉載，請告知南佬!!!
#一種智慧財產權不是狗屁，#請尊重原創作者意願
鄭亨敷衍地應了一聲。
「師兄，褚師弟不救，不如咱們衝回去喊上兄弟們……」
鄭亨抬手打斷他。
火藥炸後宮，朝廷單押鄭其一人，看起來就是一場陷阱。
「他說的……可能是對的。」
若非裡外通牒，一切又怎麼會如此巧合。
送鏢貨的時辰只有鄭門人知道，貨送進後宮才炸，炸的時候楊淑德湊巧出宮禮佛，免於一劫？
怕是早有安排。
薛康真覺得鄭亨是癩蛤蟆矇眼，整顆心都偏頗褚麟。
「連師兄也如此！我自個兒救師父！」說完便往東奔行。
「薛康！薛康！」
長腿一跨，跟著追了出去。
「師兄！你就是被褚麟給矇眼！鄭門，我薛康自個兒救！」
「胡說什麼！」
兩人一前一後奔行，薛康腳程如貓，他本就是個勤於練功的好孩子，這會兒跑起來也讓鄭亨追得辛苦。奔行過河川，又過五哩外山坡，鄭亨沒追上薛康腳步，四處探望，不過半會兒就見他往回奔跑。
鄭亨正覺得疑惑，便見著不遠處一片步兵火把光影，下意識拉薛康入草叢。
薛康卻像見了鬼一樣，臉色慘白，身子直發抖。
「薛康？受傷了？」
薛康搖頭，看向鄭亨，欲言又止。
他自小待在鄭門，師父如爹，鄭亨如兄長，他喜歡鄭家，將鄭家的一切當成自家喜愛。
「往那裡搜！」
「楊大人，你毒害四王爺，現在有嚷著救？」
「毒害？本官可沒做這缺德事。現下正急著救四王爺，你沒事就幫著找。」
「嘖。楊大人，你答應我的事，可做得到。」
這聲嗓逼得薛康又是一震，捂嘴壓抑傷心，鄭亨聞聲後瞪看薛康，退了一大步。
鄭門內真有叛徒。
「自然。殺褚麟不是？」
「那我師父何時能出……」
「欸，薛信你急什。他是江北霸主，還怕他逃不出水牢？」
薛康見鄭亨退步，蹲在草叢內縮成一小團。他不討厭褚麟，如果鄭亨喜歡，他也會幫著他，讓褚麟也喜歡鄭亨，從沒想過傷害褚麟。
聲音漸遠，他仍在原地。
這會兒他該何去何從。
「薛康。咱們回破廟。」
薛康猛然抬頭：「師兄……可是我……」
「你是你。他是他，回去我抽他時，你別出來擋！」
薛康眼熱，跟著他腳步走。
「師兄……」
「快走。」
「我真喜歡鄭門，當自家一般喜歡。」
鄭亨疾步奔跑一陣後才應了一聲。
「知道。你比我還熟悉鄭家。」
薛康盯看鄭亨背影，眼眶不知是風吹，還是難過，淚流不止。
＊＊＊
破廟裡，小火堆旁，營火白煙裊裊，偶有星火隨風飄起，褚麟加了兩條木根，火材點起來。
他摘了些柱子旁的新七草和雜草後，坐在地上為四王爺朱棣蓋著風衣，就拉出他一條胳膊略顯笨拙地為他診脈。脈沉細長，面無血色，指尖似有蟲物流動，口中無色無香，雙指再下，耳貼他的胸前聽聲，擰眉。
是蛔毒。
嘴邊還有蒙汗藥粉，也多虧了這蒙汗藥，以毒攻毒，將蛔毒壓制在脾胃之下。搗碎藥草，用破缽隔火加溫，而後用帕巾沾濕餵藥。
餵完藥放缽抬頭間，多了一根尖銳的斷樹根抵著喉結。
「你……是誰！」聲音沙啞。
「褚麟。」
「鄭門的人？」
褚麟定定地按下他的手：「是。」
他取出水袋，放在跟前，圓眸示意朱棣喝兩口。
「四王爺險些被楊逍埋了。」
朱棣沒喝水，眼神戒備：「就憑你一人救了我？」攥緊木頭。
憤恨和猜疑全寫在臉上，他與世無爭，避功隱能，今日卻落得任人宰割的慘樣，讓他怎能不猜不疑。
褚麟面無表情地道：「還有鄭門人。」
他自顧自地背對朱棣，坐在地上後，拾起一旁枯草，丟進火堆。
「洪武九年春，合肥鄉試榜首鄭亨。四王爺可知曉？」
朱棣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容：「這才對……這才對！全是一群想攀權勢，想利用我的狗東西！」抓起一把雜草扔向他。
褚麟沒有反駁。他刻意說起鄉試，確有私心，希望四王爺來日能想起鄭亨，提拔他。
「楊逍附勢得官位，鄭亨沒有。」
「本皇子沒有封地，沒有爵位，你們救錯人！」
褚麟圓眸盯看他：「在下不懂政權相爭。」又說：「單知道是皇子，就有權。」
朱棣冷笑一聲，嘴角盡是不屑。
「皇子有權，就能辦了楊逍。」
朱棣一凜，瞇眼探入他的雙眼瞳，是一抹清澈見底的單純。
「本王爺再說一次，我，朱棣無封地，沒爵位，在我父皇眼裏更是什麼都不是。」冷哼又道：「想拿我辦楊逍，你、找、錯、人！」
褚麟靜默一會兒才開口，啟唇說起故事，就說十六國時期昭武皇帝劉聰的故事。說他是漢光文帝第四子，自小通經文懂詩賦，武術才藝樣樣通達，可他隱身二十年，直到蠻族在一次大宴上挑臖，他見皇顏漸失，憤然挺身拉弓三百斤，勇猛矯捷的身手一下子就將蠻族比下。
「……他施政集權，卻受百姓愛戴，雖說昭武皇帝晚年失政，可是……」
他看向朱棣，定定地、輕柔的，一字一字說清楚。
「吾等後生，有古歷所聞可鑑，怎能不取其所長，避其所弊？」
這是暗喻，同樣的四子，同樣的才德，同樣的隱身保命，劉聰一鳴驚人，而後成了皇帝。
朱棣執起木條抵上他的咽喉，壓出血珠。
「你好大的膽子！」眼裏多了幾分冷靜和打量。
褚麟抬眼直視：「在下真不懂政權。」眼瞳裡還是那樣清澈又說：「只是說故事。」
他大膽的雙指挪開木條，拿起水袋啜了一口。
朱棣冷哼，盯看隨風舞動的火苗，縱使一身狼狽，仍是一身傲骨撐坐在一旁，朝火堆扔了一把枯草。
「本王爺自小通讀五經詩賦，不過十才能馴馬武長劍，拉百斤弓。」斂下眼又說：「十六才與父皇同行邊塞，遇上一副將。」
褚麟看了他一眼，不作聲。
「那副將有能有才，屢屢立功，與本皇子同齡，卻已是一名驍勇猛將，無人能及。可是人紅招嫉，有日，他與我同行山崖探兵，不料他同師將軍領上幾位大將埋伏，殺的不是敵人，正是那名副將。」又丟了幾抹小草入火堆。
「副將見情勢不對，將我藏於沙洞，他說他太急於立功，忘了隱身之道，讓本皇子銘記在心，而後，他便被大將們逼落山崖。」
褚麟不知為何聽了心頭一顫，猛然想起藺炎，斂下眼。
「本王爺隱身十年！忍氣吞聲，慘遭毒害，還差點棄屍於荒郊野外！我隱身何用！」
褚麟將水袋拎到他面前：「忍無可忍，何須忍。」
他又是那張冷臉，圓眸清澈單純與朱棣對視。
「不就活這麼一回，要我，就打回去。」
朱棣盯看他好一會兒，粗魯地接下水袋，喝了一大口。
「打回去？你打算劫獄救鄭其？」哼笑。
褚麟圓眸瞅向他，緩緩搖頭：「草民打算求四王爺救他。」
他說得老實巴巴，朱棣聽了一陣傻愣，而後躺在地上大笑。
他正想說什麼時，鄭亨和薛康神色匆忙地衝進破廟，一腳將火踩滅，說這楊逍卑鄙，黃鼠狼拜年，不安好心，美其名尋四王爺，實則伺機入豪洲城尋四王爺屍首，順勢降罪於藺炎，現在正往這破廟方向前來。
三人不再多說，由鄭亨背上朱棣，再次往東北急奔，可是，奔不過三里路，點點火柱光點，逼他們回頭，轉身一望，不遠處也是點點火光。
四面包圍！
＊＊＊
感謝小書迷送小發兒～看不出是誰給的，嘖！
另外小小發牢騷一下，
今天才發現自己的小說【風里】，【破城】，【香水】和【吾語】默默的被人轉成txt檔下載，唉……
很討厭這種不和作者說一聲就轉載的小偷，
儘管是以南佬的名，可南佬也沒有答應你轉載啊!
唉……雖然不是大作家，寫的也是免費文，
但是要轉載，也請知會南佬。（沮喪了）
*要轉載，請告知南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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