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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風衣
作者:南佬      更新:2017-11-01 15:13      字数:2288
  欄杆邊眺望遠處,朱棣命褚麟與他同坐,恢復了平日的隨意痞樣,聊起天來又是平日的話家常,搭著他平日沒個正經的嬉皮笑臉,別人聽起來是笑語,聽進褚麟耳裡是字字真實。

  「……爭位之事,朱驣若是背叛我……本王爺便將他千刀萬剮。挖他的眼,割他的舌! 」

  「王爺,春秋有豎習為齊桓公效勞,東漢有蔡倫……」

  「停停,就你知道的多。那些在皇上身邊的人,多數在皇帝老了之後作怪,弄東搞西。」

  「朱管事乃是忠心,平日就他最細心,跟隨王爺二十年不變都就是他。」

  「知道。你又想說有歷史古鑑,銘記於心,藉為前車之鑑,豈會重蹈覆轍。」

  「正是。」

  朱棣輕笑:「褚麟。」

  「是。」

  「唐太宗就是個傻子,殺了魏徵,殺了他的好友。」

  褚麟一頓:「草民是草民,不能如此比喻。」

  朱棣瞅向他,像兄弟般勾摟他:「皇上稱孤,孤,便是高處不勝寒,還真的連個說知己話的人都沒有!可憐!」

  「不是有嬪妃?」

  「不同。和姑娘說話,沒兩句就得親親臉親親嘴,說不上話。」

  褚麟不懂和姑娘如何相處,聽著王爺說起,每一句都像是和姑娘說話就得做傳宗接代那事,臉頰漾紅。

  「知己不敢當。但說說話,草民能當。」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朱棣那是心情舒爽,剛剛那些猜忌煩心的鬥爭之事全拋在腦後,眺望遠方。

  「你說本王爺倘若真有得位的那一日,你可還在?」

  褚麟瞅他一眼後雙手交握:「不知道。」

  王爺爭的是皇位,君有難,臣自當護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自古歷代君王身邊,亦臣亦友相伴到老的例子,哪個不是死於鬥爭和殘殺。

  朱棣眼神一滯,而後失笑,跨欄杆後起身。

  「走罷。吃齋飯去。」

  「是。」

  ***

  午後一場落雷驟雨,氣溫又比昨日更涼冷些,無星無月夜色又添一絲秋意,伴隨慌亂急奔的馬蹄聲,暗燭之下更顯秋日瀟肅之氣。一小僧領著朱驣奔入皇覺寺佛堂,他背上背上輕裝包袱,手上拿著一卷牛皮帳冊,看來是先將西安府巡撫的帳搜了一回,一同給帶了過來。

  「王爺!奴才該……」

  「該死,本王爺知道了。」

  「王爺,您可傷……」

  「待你救,本王爺都不知道死幾回。」

  「那王爺您……」

  「本王爺來拜佛享受禪意,求佛祖庇護我大明,怎地,不成。」

  朱驣趕緊低頭說成,抬頭又四處張望。

  朱棣瞄他一眼,又因為窗外秋風吹入,打了個激靈。

  「找褚麟?」伸手拿過朱驣手上的披風。

  朱驣欸地一聲:「那風衣…… 」見到王爺瞪眼,撇嘴道:「有件事想問問他?」

  朱棣挑眉,這朱驣也越發大膽,許久不見,不關心關心主子,反導關心起褚麟來了。

  「問他?是什?」摸上披風上的狐毛和緞布,好料子。

  朱驣搔搔頭說也是小事,又一副三姑六婆地憋扭模樣。

  「朱驣,本王爺再問一次,是什麼事。」

  朱驣不敢忤逆朱棣,咳了兩聲後開口,他說那日分離後,他們分成二路,一路由他領著往西至西安府,一路便由錦衣衛順江南尋王爺蹤跡。

  「奴才至西安府查帳,十日後錦衣衛回報,說有人見著王爺您和褚麟進妓樓,還說……咳……打得火熱。」後面幾個字,說得羞答答,眼神亂瞟看著就是曖昧。

  朱棣翻著帳冊,嗯了一聲,對他那副三八樣不以為意。

  「接著說。」又翻了一頁。

  朱驣清了清喉嚨,換了聲調,一臉憤然像是為王爺打不平之貌又說,說這消息傳遍整個南陽,錦衣衛一查才知道是南陽左敖放出的風聲。

  「奴才抽身趕至南陽,遇上一行俠女名叫莊舞兒,那姑娘聽見那左敖造謠,氣得直說要找他理論,最後還是他們當家掌門給攔下。」

  「姑娘?」

  「是啊!長得還挺端正清秀,就是個子高了點。」

  朱棣停下翻閱,看向朱驣問:「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與褚麟這一路共處,不懂情事是其一,說自己只夢公子是其二,沿路上遇上什麼小家碧玉,鄰家閨女,那張白皙小臉,連漾抹紅暈都沒紅上一撇,總不能有什麼風流債。

  朱驣眼神瞅了眼朱棣身上的風衣說:「也沒事。就是那姑娘拖奴才送一狐毛風衣來,說是當初借的,入秋後冷,讓奴才給代送來。」多說了一句還飄姑娘家的花香呢。

  朱棣闔上帳冊,啪地一聲:「你這是說本王爺的不是?」順手披上那件姑娘送的風衣。

  「不敢。」

  「本王爺就冷,就穿這風衣!」他自個兒繫束繩。

  「欸欸,王爺,那莊姑娘她……欸?王爺您……」驚訝地看著王爺打好束繩。

  朱棣瞪了他一眼,起身走出佛堂,徐步踩在廊上,笑著說他給褚麟送披風去。

  「怎地?當本王爺不會繫?」驕傲得很。

  「不。只是高興,王爺能自個兒繫束繩。」

  「若非褚麟說他要是刺客,便在更衣時下手,這話提醒了本王爺,本王爺還真不打算學。」

  朱驣是欣慰說上一句:「還是褚大夫懂得治王爺。」

  隨後又像驚醒一般,認真地多問一句。

  「王爺,那妓樓之事……」

  他聽樓中老鴇說那可是捂嘴也掩不住香豔激情的情事。

  朱棣見他一臉怔愣,仰頭大笑,說了要去天泉尋褚麟。

  「這風衣怕也是送不出去。」故意說上這麼一句。

  「欸?此話……此話怎講?」

  朱棣湊向他的耳側說:「妾有意,郎無情。」又朝他眨眼說:「你說褚麟選她,還是選……?」指著自己,而後眨眼。

  朱驣那是一臉驚愕,追在後頭說:「王爺啊!這這……這可是萬萬不……」

  朱棣忽然停下腳步,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朱驣。

  「如何?」

  二十五年主僕情誼,他就想知道朱驣,有多瞭解自己。

  朱驣跪地,趴伏,雙手微顫:「奴才致死跟隨王爺。」

  朱棣靜了一瞬,噗地一聲大笑,蹲在他面前,手指彈他的額頭。

  「你呢,又能跟著本王爺多久?」

  這朱驣果然如褚麟所言,懂得自己想奪皇位的心思。一句萬萬不可,就擔心自己和褚麟搞上個什麼龍陽之好,斷送不上皇位的前程。

  朱驣吞了口口沫,抬眼道:「不知道。」

  「喔?說說,怎麼個不知道。」

  「奴才願為王爺犧牲,能跟多久,奴才也不敢說。」

  朱棣緩緩起身,走了幾步後,停留在走廊盡頭。

  「我就說了,褚麟那小子,太過聰明。」呢喃一句。

  為臣者,來日,是君王所給,能活命,便是恩賜。

  沒來由地,他忽然想對褚麟好,賞他個安然,也要他盼來日,還要許他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