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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雪瀑
作者:南佬      更新:2017-11-11 19:36      字数:2807
  過山跨川,西入平涼,今年的平涼凍得嚇人,還沒入城,山中小徑便被積雪壓得看不著路,連著往年不曾落雪之地,也鋪上厚雪。

  沿途人煙稀少,連著一隻獸物也未能見著,褚麟啟簾瞅著四周雪景,路徑成高壁,參樹成白霜塔,他們一行人這會兒真迷路,什麼東西南北都分不清。

  「就快入夜,這雪中燃火紮營,恐生雪瀑。」

  朱棣湊向他,也跟著探向外頭說:「山洞呢?可有什麼山坑可待著。」

  褚麟微側頭與朱棣的臉不過幾寸,兩人兩瞪眼。

  「有入眠熊蛇。」又說:「得找棵參樹避著。」

  朱棣順手拎上一小塊香木給扔進褚麟手上的小雪爐,躺回自己的座位。

  「那就待在馬車上,大傢伙擠擠。」

  他數著馬車說共五輛馬車,大傢伙輪著守夜,安排一下,總能度過這夜晚。

  朱驣應了聲後,讓馬伕停車,下馬張羅。褚麟起身也想跟著他離去,卻被朱棣拉上。

  「你去瞎攪和什。」

  「草民得跟著輪守才是。」

  朱棣躺回車墊,枕著單臂說:「你蒙。不如和本王爺聊天說地。」說得霸氣。

  「王爺想說些什麼?」

  「說什麼……啊……這傳說中平涼有處密道,可通往白蓮教分會。」

  褚麟圓眼眨眨,這事倒是挺新鮮。

  「王爺想探探?」

  朱棣搖頭說分會有什麼好探,他要也是想看看總舵堂。

  「還是你想瞅瞅?」挑眉。

  褚麟搖頭,手轉著雪爐說:「倒是那螭神獸挺可愛,就不知白蓮教內是否有真的螭神獸。」

  「那螭神獸,本名為角麒,傳聞是武神,怕是人胡謅說出來的神話。」

  「角麒……」

  角麒這詞他有點印象,是他和鄭亨到書坊裡看過的美人將軍錄中提及的神物。他正要開口說上幾句時,馬車忽然震動得厲害,轟隆隆的聲響不斷。

  朱驣忽地跳上馬車,執鞭駕馬。

  「是雪瀑!」喊了一聲。

  褚麟冒險將車外的朱驣拉進車內,單掌拍上馬臀,胡亂奔行的馬匹,讓他往後傾倒,來不及防避,眼見就要倒在火爐上,他閉眼等著熱火紋身。

  朱棣捉上他的衣領,單臂勾上他的腰身閃過火爐,朝朱驣喊道。

  「其他人呢?」

  朱驣雙手緊抓車緣說一車讓雪流給阻隔,已往東奔去,另外兩車在後頭隨行。

  「小的到前方領路。」

  褚麟趴在朱棣身上,顛頗間朝朱驣大喊:「動物有靈性,讓馬胡奔,好過我們胡亂走得好。」又是一震,他一晃身反射性地護上朱棣。

  朱棣卻是一個霸氣收臂,穩住他的小身板。

  簾外白流雪瀑漸進,一個撲掩,衝向馬車,車身喀喀地發出木頭震動碎裂之音。

  褚麟拉過風衣,為朱棣繫上束繩:「得暖著身子。」轟隆隆的聲響漸近,他急道:「王爺,您得活著!」

  朱驣見褚麟脫下自個兒的雪手套為王爺套上,瞬間紅了眼眶,生死瞬間,這孩子是真心護著王爺。

  朱棣抿緊唇瓣,除了蹙眉仍是蹙眉,他見車簾飄起,雪瀑將衝入車身,反手一抱,拉他入懷。

  「這永樂之世,少不了你。」護著他的小身子後大喊:「朱驣抓緊!」

  「王爺!」

  褚麟本想起身護上朱棣,未料自個兒被摟得死緊,他抬眼,就見朱棣也看著自己。

  「你的腰,如青竹絲。」

  是一句笑語。

  知音如此,孤也不再是孤。

  褚麟嘴角微彎:「王爺的腰,如蚺。」

  朱棣跟著彎上嘴角:「安平之後,定砍你的頭。」彎身抱緊懷裡的人。

  隨後雪瀑沖碎車頂,馬車騰空飛起,勾著參天古樹樹梢後任雪流不斷沖刷。

  馬車隨著雪瀑湧動,滑過一個小巔坡後彈起,重重落下,往下直墜,褚麟被朱棣攬得死緊,又一個巔坡,朱棣的背狠狠地打上車頂頂樑,就聽他悶哼一聲,摟著他的手臂顫得厲害。

  「王爺!」

  朱驣也喊了一聲:「褚大夫攥緊王爺!王爺左臂膀滲血!」

  褚麟欸地一聲,拉過朱棣的風衣將他們倆綁在一塊,讓他靠在自己的小肩頭上,他好兩手為王爺按住滲血的傷口。

  「王爺,應個聲!」

  朱棣喘著粗息說:「手……有東西勾著。」

  褚麟探眼,這才發現車頂上的簾勾刺穿了朱棣手臂,倒金鉤緊緊鉤上手臂膀肉,怕是再來一個巔坡,手臂膀肉就會給扯下。

  他扯下自己的衣裳綁上朱棣手肘和上手臂,手刀一劃重擊車頂木梁,木梁釘得老緊,他連槌了數下後才將金鉤取下。

  「王爺,疼就咬草民的肩頭。」

  他握上金鉤,也不等朱棣說好,一瞬將金鉤順著傷口抽出,朱棣悶哼一聲,疼得無力,只能倒在他的肩頭上。

  「褚大夫!王爺,他怎地沒聲了!」

  「朱管事,您幫著喊醒王爺,在下為他止血。」

  朱驣足踩車窗,靠近他們倆,直喊著王爺,這雪流忽快忽慢,他一個大漢都站不穩,就見褚麟頂著昏厥的朱棣,小身子撐著龐大身子,又一個巔坡,褚麟歪身,他伸手拉了他一把。

  「這不成!王爺!王爺!您醒醒!王爺!」看著朱棣面色漸白,再次大喊。

  褚麟心裡也是著急,馬車仍隨著雪流下墜,昏迷的王爺可等不到雪流停下後再敷藥。他像是想起什麼,拿起蟲笛就口吹了數十聲。

  雪流中,他也只能信這蟲笛能引來白蓮教相助,連吹數十聲後,馬車像被什麼勾著一樣,停頓在雪流中,而後逆流而上。

  他趁著拖拉的幾粒沙時間,拍拍朱棣的臉,又喊了幾聲,見他昏迷,他張嘴嚼上一顆藥丸後對唇餵他。

  朱棣一瞬清醒,矇矓間摟緊褚麟:「……你……躲好……」再次昏厥。

  褚麟怔愣,一時間動容,按上止血穴道,又喊了幾聲王爺,情勢窘迫,朱驣無心管他們倆主僕情深,全身心神專注於車廂,朝窗外望去,白頭山崖旁站了數十白衣人,轉動一圓形大輪,將他們拉上山壁,越拉越近,他才看清褚那群白衣人是誰。

  「白蓮教?褚大夫,您怎……」

  正巧轉身,見了褚麟專注地吐著小舌尖餵藥,又是一怔。

  褚麟按上朱棣咽喉穴,見他吞下後才說:「這是益氣丹。」

  朱驣嘆了口氣,心裏有幾分明瞭。這褚麟生得白皙水靈,個子又嬌小,像個姑娘似地,待人又是個真字,莫怪那什麼鄭亨寧願與他相伴,也不願娶親。

  「這藥恁苦。」聞著都不自覺地皺眉。

  褚麟抹去嘴角藥渣,抬手為朱棣以袖拭去額上細汗。

  「天寒地凍下,王爺失血過多,得保住他一口氣。」吃力地扶起朱棣。

  他與朱棣面對面相擁,小手掌不斷順著朱棣的背肌,摩擦生熱,見朱棣微動。

  「王爺!」又喊幾聲。

  朱棣無力地應了一聲:「……苦……苦死本王爺……」

  褚麟這才鬆了口氣:「王爺您虛,草民餵的是補氣丸。」朝朱驣示意,讓他安心。

  朱驣補了一句:「是啊,您虛得很。現下可舒服些了?」

  朱棣失血過多,唇色白得嚇人,嘴角勾上一抹笑。

  「你們倆……本王爺都砍……」疲軟的身子全壓在褚麟身上。

  褚麟趕緊穩住身子,小手不停地磨熱朱棣的背肌,順著背上經絡由上至下,來回撫摸。朱棣逞著精神,伸出單手也撫上褚麟的背。

  「尤其是你……膽敢……輕薄本王爺……」

  褚麟面無表情地說:「草民還覺得委屈。」

  朱驣補上一句:「這藥苦得很。」

  他相信褚麟懂得下人的本份,倘若不懂,他會親自教導。

  「怕是什麼姌兒、香兒都不願意餵上一口。」

  這是一句笑語,提醒褚麟,他之於王爺是不同,可他之於那些姑娘是相仿,都是下人。

  他抬眼正好與褚麟對視,見他兩眼瞳清澈,不慍不火,眼裡盡是水靈般的瞭然,朱驣再次無奈搖頭,不再多語。

  朱棣很給面子的虛弱地輕笑一聲,而後靜默。他將身子掛在褚麟小身子上取暖。

  緩緩掀起沈重的眼皮,冷眼盯著朱驣看,眼神似笑非笑。

  「你,還真大膽。」語氣裡沒什麼情緒。

  朱驣一凜,趕緊低頭,額沁出冷汗。王爺是在威嚇自己膽大地干涉王爺與誰推心交好。他沒覺得委屈,只覺得該讓褚麟懂得這道理。畢竟,王爺來日可有大事要成,不得在這種曖昧不明的小事上出了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