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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密道
作者:南佬      更新:2017-11-11 19:39      字数:2835
  馬車被拖行至一處平坦之地,車簾掀起,是一白蓮教蒙面公子,拱手後朝褚麟躬身。

  「公子這回再不吹笛,屬下可得丟腦袋。」

  褚麟聞聲一愣,是徐因!眼神充滿驚愣,見徐因刻意蒙臉,拱手後不再多言。他吃力地背上朱棣,拉上徐因的手出馬車,而後與朱驣一塊兒扶著朱棣行走,隨他們入山壁中的一條小徑。

  朱棣兩眼捉不住焦距,彷彿連喘息都困難。

  「你有蟲笛?」發顫的手掌握上一手就能掌握的小肩頭。

  「日前,藺炎給的。」

  朱棣嗯地一聲,手掌鬆開肩頭。

  「好個日前。」唇色慘白又說:「不是沒聯繫?」

  逞強拖步而行,連著朱驣欲上前攙扶都讓他給揮退,氣憤得很。

  褚麟想解釋,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是該說自己與當今駙馬爺曖昧,糾纏著他,令他心生猶憐,贈蟲笛護身?還是說他倆相誓來日雙宿雙飛,大聲宣告他搶了三公主的駙馬?

  思即此,他才覺得自己荒唐。

  心裡又起矛盾,他是真相信藺炎中有一日會接他走。

  可世事,真能讓他們一走了之?

  他跟上腳步亦步亦趨,見朱棣頻頻往前傾斜,他使出內功硬是攙扶朱棣,勾搭他的肩臂行走。

  「日前。褚麟讓王爺領回寧才堂那日,藺炎來找過草民。」

  朱棣一怔。又是一次坦承。

  他眼神微瞇,打量褚麟,褚麟直接明瞭,心機不及自己,也就因為如此,他每每看不透褚麟,對他質疑而後信任,信任而後起疑竇。

  信與不信,他何曾猶豫,單單只有褚麟,引他舉棋不定。

  「告知大婚之事,還給了褚麟蟲笛護身。僅此而已。」

  「回頭,本王爺能辦他一個擅闖王爺府!」

  「要辦就辦褚麟吧。藺炎於王爺還有用處,不是?」

  朱棣冷冷地瞅他一眼,沒作聲,卻也不再掙脫他討好的攙扶,拖著腳步走過雪地。

  三人走過一片雪地,雪深纏腳,走得吃力,連著褚麟這般寒冷體質也跟著沁出薄熱汗。粉雪滲入長靴,三人被凍得更顯疲憊,朱驣正想喊聲歇息時,白蓮教教徒同時止步,抬腳往地上一凸起圓球重重踩下,山壁搖動,冰裂巨響,山壁裂開一面石門,石門大開後露出一尊十呎高石雕。

  是一尊面朝西方螭神獸石雕。

  山壁側有一簍空的網狀山穴小徑,入口處兩隻小型的螭神獸張嘴吐舌,舌窩處還有冒火盆,像是在鎮守什麼一般。

  山穴裡忽地冒出火光,一顆染火火球順著兩條鐵造成的軌道字穴內滑出,每五尺便點上一盆火盆,如街上燈籠,點亮一道小徑。

  蒙臉徐因抬手,就讓白蓮教教徒分成兩隊,一隊領路,一對收後。見他們都進了山穴後,後方的教徒同時轉上雙手掌貼上山壁,一聲喝氣後,山壁上凸起一大圓盤,兩名白蓮教徒上前,按著順序左轉三圈,右轉一圈半,反手左轉一圈後穴口處壓上厚重大石,簍空的小徑上方嘩啦啦一聲聲水聲如瀑布般沖刷而下,成長面水簾。水簾不敵天寒地凍的冷天,沒一會兒,凝結成透明冰瀑,成圓弧狀將山徑包圍起來。

  三人眼裡各有讚嘆,若非熟知,否則路過也不知道這冰瀑簾後便是白蓮教密道。

  褚麟側臉看向朱棣,見他喘息聲漸弱,看向他的指尖,染上紫黑色血絲。

  「各位,能否與一屋室讓在下醫治四王爺!」

  徐因停下腳步,凌步晃身說:「跟我來。」背過朱棣而後讓褚麟跟上,轉身按下機關後右彎入一石道。

  朱驣也想跟上,卻被白蓮教徒給攔下。

  「欸!我可是王爺身邊管事,總得跟上!」

  一白蓮教徒語調冷淡說:「沒人允許你去。」比了個前方石門,讓他隨他們離開。

  「請。」

  身後一行白蓮教徒跟著喊一聲飄渺的請字,鬼魅至極。

  朱騰不敢反抗,轉眼石道重門拉下,逼他只能無奈地隨行。

  ***

  如大夢乍醒。

  朱棣猛然睜眼,見是一處石屋,有六扇天井透光,現下望出去已是一片星光閃爍,緩緩起身後,手掌壓上身側床榻,是褚麟用布包的長劍,右肩膀隨著他起身拉扯傷痕,又是一聲吃痛聲。

  他靠坐在床邊,四處張望,石洞裡擺設簡雅不俗,木雕花門,虎腳桌椅,還有身下這張床,透著檀木香,這冰天雪地裡哪來的檀木,除非刻意運送。

  起身走向書櫃邊,書櫃上的書只有五本,每一本都是黃皮書面,上頭就寫著一、二、三、四和五,簡單扼要。

  「一行風卦后,行上風,側掛經。」又翻了數頁後細唸:「……困於圍城,天無時,地不利,人盡失,則行上風,逆風而上,順風而落火,逆風則化水,兩軍繞臍側,三行擾敵心,敲鑼響號繞音三日,馬驚無以為奔,不夜刺,乃日戰,勝無可勝……」

  連翻數頁,每一頁都是奇招,至最後一頁時一愣。

  “韓林兒 撰”

  這韓林兒若非死得早,現下也是一代梟雄,這大明天下,還可能是他姓韓的天下,而非父皇。連翻兩本都是韓林兒所撰,直到翻開第四,他的手才停下。

  「……凡戰,定爵、嚴位、用眾、仁本,後行天子之威,司馬法則雖有定律,絕非致勝。」

  好文!

  這方法和父皇所行的休戰養民之法有異曲同工之妙,戰後加封功臣,而後懲處貪臣亂官,用個天下之賢士,不為科考侷限,實洪武之治,以仁本為中衡,最後得這天下聖主之威。

  「……行之戰,乃為習,水之戰,疏於習。防內戰,不防外患,難以承百年盛世之樂土……」翻了一頁又念:「……水軍必練,繞洋宣國,眼放洋外,內收蒙古大軍,得勢百年……」

  他一口氣看完第四,才正想驚嘆這韓林兒聰穎時,卻瞥見最後落款。

  “藺炎 撰”

  璇身坐在椅子上,手指敲上桌面思忖,眼裡流露專注的心思,無心理會再次滲血的傷口。

  木門伊呀被推開,褚麟端著水盆進屋,見了朱棣的背影後鬆了口氣。

  「王爺。」

  「讀過司馬法?」

  褚麟不懂朱棣為何有此一問,點頭。他輕抬朱棣的手,又放軟墊子後才讓他的手靠上。

  「小時候在鳳陽將軍府上讀過一、二,到了鄭府才將整本書讀完。」擰上帕巾為朱棣擦淨血污。

  「背兩句聽聽。」

  褚麟欸地一聲,背起開篇「仁本」,才背個五行,便被制止。

  「你覺得仁本該放第一?」

  褚麟瞅了他一眼後,取銀針,冰涼小手摸上朱棣手臂後扎下一針。

  「不該。」又說:「仁本第一,遲早讓有野心的大臣們吃乾抹淨。」

  「你說說該放第幾,就說說這司馬法書上說一仁、二天子之義、三定爵、四嚴位、五用眾,要你會怎地排序。」

  褚麟細想後說若他便是定爵、嚴位在前,用眾及仁本這兩位他舉棋不定。

  「若非仁本何來用眾,不用眾何以彰顯仁本。」微擰眉很是煩惱。

  朱棣聽他所云又笑說:「天子之義在後?」手指敲上那本第四。

  他想聽聽褚麟的見解與藺炎所撰的「四」是否相仿。不相仿,他心情會好些,相仿,他便覺得怒不可抑。

  可偏偏褚麟來個模稜兩可的相似。

  這讓他不好揣測藺、褚兩人的干係有多密切。

  「自然得在後。若在亂世,天子之義在前,可立民心,可樹軍威。」

  「你是說現下已無亂世,天子之義,當在仁本之後。」

  「不。」

  「不?」

  「天子之義仍需張耀,其中之一才為仁本。」

  「你這是讓本王爺當孔子?」

  褚麟搖頭一瞬失笑說:「君有仁成聖君,但君不能只有仁。」捻上銀針後,抹上藥粉又說:「定爵、嚴位剷異已,為厲。用眾、仁本,為仁當厲。」

  「為仁當厲?這是讓我造出個秦始皇焚書坑儒的文字獄,讓那些大臣乖點?」

  「有古歷為鑑,王爺可真會大興文字獄?」

  朱棣一頓而後大笑,扯動傷口是一次哎喲哎喲的喊疼,什麼王者霸氣論天下的氣概,一瞬消散。

  一鬧一笑過後,他忽然安靜,抬眼看了看這四周,眼神最終落在桌上的蓮花燈,火芯輕搖,他眼瞳裡印著火芯和褚麟的小身影。

  「你來分析……」

  話鋒一變,語調輕挑卻多了一絲冷意。

  「來同本王爺分析下,這白蓮教教主,藺炎。」

  他伸手轉上自己腰間的小蟲笛,冷眼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