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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藏情
作者:南佬      更新:2017-11-11 19:41      字数:3340
  白蓮教教主藺炎在朝中是個駙馬爺,是太子身側的紅人,是皇上的手下大將,「興許」、「可能」是他四王爺私下的盟友。

  如今多了個褚麟,本以為單是得褚麟牽制鄭、藺兩人,卻不料自己鬼迷心竅,逐漸信任褚麟下,忘了防他與藺炎通風報信。

  「連蟲笛都有,總不至於什麼都不知道。」是一聲冷語,嘴角卻笑得隨意。

  褚麟細細地將白紗打結,而後起身跪在一旁。

  「藺炎身為要官還是駙馬,如今……」吞了口口沫後說:「如今算是太子黨人馬。」

  「嗯,接著說。」

  「日前藺炎於武林招集特意易容,江湖之上,無人知曉藺炎即是白蓮教教主。」

  「空沁不就知道。」

  「楊逍定不清楚,就算揣測,楊逍一定也不敢確定。」

  朱棣冷眼看著火芯,抬手讓他接著說。他沒讓褚麟起身,也氣得不想讓他起身,他乃是王爺肯施捨點信任與褚麟,褚麟就該痛哭流涕,若真想瞞騙他。

  他定,他定……

  衣袖下手攥拳,攥得指節泛白。

  褚麟低頭趴跪續道:「草民以為藺炎不將身份公開,一是白蓮教與皇上舊屬有關,光是扯上韓林兒曾被舉為王這事,於太子不利。」又說:「二乃是草民揣測,揣測藺炎可能還有其他要務在身,單用太子黨、錦衣衛等身份行事方便。」

  「你的藺炎哥哥是太子黨的人啊。褚麟。」

  「藺炎,得令護太子,本就是太子黨的人。」斂下眼。

  朱棣嗯地一聲:「這些本王爺也瞅得出個所以然,還有嗎?」翻上桌上「五」的書冊。

  「藺炎可是敵軍也能是益友。」

  朱棣光是翻書,不打算回應。

  褚麟自顧自地接話又說他揣著藺炎當是直接得皇帝諭令辦事,連著護上太子也是。

  「現下,除掉他或是與他敵抗並非好事。」又說:「倘若楊逍不知道其乃白蓮教教主,定會刻意巴結討好。」

  朱棣嗯了一聲。這倒是。這駙馬不也是楊逍給巴結上的好事。

  「你還真護著他。」又翻了一頁書後說:「拐著彎讓本王爺與藺炎交好。」

  褚麟抿唇,是彎身趴地。王爺始終沒讓他起身,定是惱怒他說了沒聯繫,身上卻掛著蟲笛。

  「蟲笛是藺炎讓草民防身……」

  朱棣打斷他,冷語:「抬頭。」

  褚麟聽令抬頭,雙眼瞳盡是擔憂。

  「我是讓你分析,沒讓你說蟲笛哪兒來。」

  「於草民,藺炎乃是自小相識之人,再多的分析,仍是偏頗。」

  朱棣隨意地翻書問:「你信他?」

  褚麟圓眼清澈道:「信。」

  朱棣忽然冷下臉,將書砸在他臉上,冷語道:「本王爺還是你主子!你信他!」

  褚麟撿起書冊,仍是抬眼與朱棣對視,眼瞳仍是不迴避的清澈與直接。

  「說不信,王爺可聽得下?」

  「你好大的膽子!」

  「王爺初詢草民助您一臂之力時,草民尚有一絲猶豫。」

  「混帳!」

  褚麟打斷他的話說:「因為,一旦跟隨四王爺便得與太子對立!」擰眉含淚說:「與藺炎對立。」

  「本王爺現在就放你回鄭……」

  「可是!褚麟應了王爺,決定跟隨王爺後便不曾猶豫。」

  朱棣噤聲,眼神冷若冰霜,掃過他後冷哼一聲。

  「王爺真想讓草民回鄭府?」

  朱棣背過身,無視他的哽咽。

  褚麟不知為何,覺得心裡頭冷得很,就像原本有的家,一霎間都沒了的空虛寂寞,冷風如注灌入心裡。

  「要褚麟回鄭府……」跪坐後嗚噎一聲淚落:「……褚麟在此抗令,求王爺降罪。」頭叩地一聲敲上地磚。

  朱棣緩緩轉身,蹲在他跟前,捏上他的下巴。

  「來日,我與他一戰,你護誰?」冷眼。

  他見褚麟不語,憤然甩開他,冷笑一聲,起身。

  「本王爺連罪都懶得給你定下。你看你要去哪兒便去哪兒。」

  「褚麟也不知道該護誰。」

  朱棣手指點在書上,眼神落在銅鏡裡兩人的身影。

  「褚麟當會先保王爺安平,再救藺炎。」

  「屆時,他可是叛賊!」

  褚麟抬頭,雙眼發熱說:「他也是良將!」

  「他到時要殺的可是本王爺!」

  「我不會讓他殺你!」

  朱棣回頭瞪著他,如此大不敬的語氣,他砍他十次也不夠。

  「猖狂!」睨視他又說:「難不成你當真要同你的藺炎哥哥廝殺?」嘴角是一抹嘲諷。

  褚麟閉眼,小鼻頭發酸、發紅,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他不能讓藺炎殺了四王爺,四王爺的永樂盛世若真能真,那是成千上萬的百姓之福。但他也不會傷藺炎,他怎麼會傷他。

  「我不會讓他傷你的……」

  朱棣看著他壓抑哽咽,面無表情的小臉,難掩落寞傷心,心頭一陣煩悶。

  「給本王爺起身,到那兒洗把臉再過來!」再次背對他。

  褚麟沒有起身,咬著顫唇問道:「草民……草民能留下……嗎……」說完又是一聲吸鼻聲。

  朱棣一震,緩步走回他手臂邊停下,手指撩上他一縷青絲,又讓青絲滑過手心後罷袖。

  「廢話。」抬腳走回座椅邊翻書說:「本王爺傷了、病了,誰來醫!快給本王爺起身!」

  褚麟破涕為笑,頻頻點頭,討好地斟上一杯熱茶,面無表情的小臉又多了一抹動容的微笑。

  朱棣瞅了他一眼後,別過臉。唯獨褚麟,容不得他背叛自己,單是想起有那麼一絲可能,心臟就像他這條胳臂一般如被彎鉤勾起,用刀削脈割肉般疼。

  「本王爺身邊真沒幾個人。」

  褚麟聽了一頓,嗯了一聲,將臉擦淨後緩步走回他身側。他抬手為朱棣上藥,而後見了他手上書冊中的計策論,讀了一會兒。

  「這是藺炎的字。」

  朱棣瞅了他一眼,而後繼續品閱。

  「然後?」又翻了一頁。

  「小時候在將軍府上偷採蓮,藺炎總是像這書一般,按著順序計畫。」

  「也寫下採蓮策論?」

  「也寫。也是這這一、二、三順序寫。一評、二計、三取後策。」

  「說說你們兩倒是怎麼偷我鳳陽府上蓮花。」

  褚麟收起藥袋,將藥盒一一放好。他邊回想邊說,說一評,乃是得看看四周是否有下人,還得避開夫人逛花園的時辰,來回計算後算出哪個時辰最沒人。

  「這一評,都得花上個兩天。」

  「記得你倆都是在亥時採花,怎地不選在夜半三更?」

  「亥時乃為奴役交班之際,那時夫人和公子們也都睡下了。」

  「二計,又是如何?」

  褚麟嘴角難得有笑容地說:「便是如何領著我,不讓我貪玩水,採得快狠準。」

  美好無慮的兒時記憶讓他想念,他總是貪玩水,第一回採蓮時,差點讓枋子給瞧見,此後,藺炎便連這點也算上,總是領著他踏些涼水後才採蓮。

  「三呢,便是摘回去後,得想法子保存又不讓人發現。」

  他記得有一回花裡有蟲,兩人藏在房裡的小木櫃中,兩日後花枯萎了也就罷,白色小蟲爬得小木櫃都是,想起來就噁心。

  朱棣翻過最後一頁書又不輕不重地說:「大膽小賊,偷我蓮花,現下還敢當成笑語,侃侃而論。」又說:「知道這書誰寫的?」

  「見字,當是藺炎所撰。」

  「猜猜他裡頭說什麼。」

  褚麟並不知道前一二三乃是韓林兒所寫,唯有四五為藺炎所註。他按著順序排出後將一二三放在一塊兒,四五各放一處,成為三分。

  「藺炎有個習慣,習慣先觀,再計,而後收。」

  他指點上一二三冊,但說這三本當是歷代朝局亦或是古鑑可尋之要事。

  「四,此本,褚麟估著是戰法、君臣之法及臣下之律規。」

  朱棣眼神一亮,嘴角微勾。

  褚麟拿起第五冊說:「至於這本。」

  不知為何,他想起藺炎說過想在靜地養一隻小兔伴終身。

  「當是來日天下帝王之策。」

  朱棣鳳眸一凜,蹙眉:「帝王之策。你這是為他定罪?」怪著他大膽,敢再王爺面前說起帝王二字。

  褚麟指尖撫過那五字,斂下眼掩去眼裡想念。

  「這帝王之策,當不是給太子,更非與王爺您,也絕不會是他自個兒想當王稱帝。」

  眼前五本書,單是書,是計,是策,是謀。

  「這書已有年曆,約莫五年書。褚麟揣著這書乃是與皇上所有,亦或是與皇上共論而後撰下。」

  朱棣手指敲上書冊,思忖。這第五冊,冊啟開篇便寫下洪武之治首要養兵休戰,養民存糧,寫的確實是當今天下之勢。

  褚麟面無表情地說:「白蓮教與我們這間石窖,便是不擔心我們看這些書冊。」又說:「倘若,真如褚麟所言,那麼這書冊之計策……」看向朱棣。

  「知道、知道,你別又拐著彎說藺炎的好話。」

  褚麟臉上難得地出現倔強貌,小眉頭擰上一痕。

  「王爺,您呢?也與那墜崖副將沒干係了?」不服氣地應了一句。

  白蓮教知道他是王爺,還讓他入這石窖,翻讀教主寫下的策論,絕非巧合,更不是什麼隨意找間房,讓他們待著。

  朱棣欸欸兩聲,喊了聲大膽後,瞅了眼偷瞪自己的褚麟。

  「本王爺,不告訴你。」

  這褚麟表情可越來越多,總覺得心癢癢地不逗個幾回,不舒坦。

  褚麟恢復平日那張面癱臉,說了拿膳食去,背過身時,小聲地呿了一聲,像是怪著他小氣。

  朱棣在他啟門前,悠悠地說:「你也寫個幾本。」

  褚麟疑惑轉頭,不懂王爺讓他寫什。

  「書。」

  「書?」

  「寫本王爺的永樂之世啊!本王爺就不信你寫得會比他差去哪兒。」

  褚麟小眉頭擰得更緊些說:「王爺。」紅粉的臉鼓起說:「您這是好逸惡勞、坐享其成。」說完也不客氣地出房門。

  他出門後便聽見朱棣豪氣的笑聲,起步,每一步都走得縹緲虛無,眼神不再單純清澈。

  興許,他真該與王爺一塊兒也寫上一本永樂之世。

  保王爺、護百姓。

  拐個彎。

  從其中,安藺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