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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紅花
作者:南佬      更新:2017-11-18 20:25      字数:2585
白蓮教分舵乃在山崖壁洞之中,數十條小徑下有水流之音,上有日光照首,看起來是埋在雪山之內。徐因領著他們三人繞過地徑,一路上沒有半個人,唯有徐因按下機關時,聽見齒輪轉動之音,而後石門大開,是一條往下走的木梯。

  「這木梯通往何處?」

  徐因恭敬地拱手道:「回四王爺,這木梯通往平涼鳳茶樓。」

  朱驣覺得疑惑問:「怎地四處都有鳳茶樓,那東家足跡遍行天下?」

  褚麟圓眼藏不了喜悅,鳳茶樓的東家乃是自家阿叔,想著多了分親切,嘴角還偷偷彎上一抹月彎笑顏。朱棣沒少錯過他那抹傻愣愣地笑,摸上肚子便說在那留宿一宿,他這一摸肚子,一只玉皿自袖袋裡滾出。

  徐因反手給接起,見了是龍涎香,直接給了褚麟。他記得那可是顧濂繼特地給褚麟的香膏。

  「給。」

  褚麟先是一凜,而後朱棣伸手取上香膏,眼神自褚麟和徐因之間來回打量。

  「你知道這香膏本是他的?」

  徐因這才驚覺不對,抿唇。

  朱棣又說:「打自皇覺寺,便跟著我們?」越過褚麟,一步步朝徐因逼近。

  褚麟心頭一凜,現下他幫不幫徐因說話都不對。

  朱棣雙指扣上他的頸,冷眼道:「藺炎讓跟的?」

  徐因眼神閃爍,硬著頭皮,咬唇不答。

  朱棣也沒真使勁,又說:「跟褚麟?還是跟著本王爺?」

  「護……有蟲笛者。」

  朱棣倏地鬆手,笑了起來,取過龍涎香。

  「你啊,就做錯一件事。」

  徐因低頭:「求王爺降罪。」

  「知其一,不知其二。」

  褚麟面無表情地看了朱棣一眼,思忖後往前踩了一步後止步。他想護著徐因,卻又想起王爺的深藏不漏,現下說的知其一,不知其二,意有所指。

  就見朱棣眼神轉冷,沒了笑容。

  「一是這香膏,現下是本王爺的。」皮笑肉不笑。

  徐因再次低頭謝罪。

  「二,你說你這一路跟隨,聽的是藺炎的令,還是……皇上的令?」

  褚麟見徐因一震,擰眉深思。

  是了,他給想淺了。

  倘若,藺炎能為皇上造上那五本計策論,他便不是太子的人,乃是皇上的人。

  那麼,朱棣是該砍自己的頭數回也不為過。

  徐因不敢答話,朱棣自然也沒真要他回,冷淡地讓他繼續領路,便什麼話也沒說。

  褚麟隨行在後,胸口像是卡了根刺直扎心,是一絲不安,是一絲想哭,無法摸透的情緒。他試著釐清,眼神不自覺地落在朱棣身上,眼裡流過一抹情流。

  皇上令藺炎,藺炎令徐因,理當連著掛有蟲笛的自己都當是皇上派來的眼探,四王爺有千萬個理由將自己定罪砍首。然而,四王爺卻留自己在身旁,談論心中大志,論永樂之世,論奪權爭位!

  倘若自己真是皇上底下的人,王爺那是十顆腦袋也砍不完!

  至今,他這才想透王爺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質疑自己如何能知朝權之事、如何能論計畫策及為何沒與藺炎聯繫,卻繫有蟲笛!

  他不自覺地攥上朱棣,冰涼小手攥上那溫熱手掌時,自個兒也是一凜。

  「啊……草民……」

  朱棣回頭,眼裡也是一抹驚訝。

  褚麟一時間手足無措,趕緊抽手。

  朱棣嘴角勾上一抹笑,伸掌落在他髮絲邊後,又轉向他額前,狠狠地彈他一個響指。

  「你啊,便是知其一,便想透其二三四五六七八。」轉身。

  褚麟靜靜地跟行,眼眶微紅,朱驣還以為朱棣下手沉了,問了他疼不疼。他搖搖頭,小手揉揉發紅的額頭,低著頭卻與朱棣喊話。

  「王爺。」

  「說。」

  褚麟斂下眼:「草民說到做到的。」

  此刻終於瞭解朱棣心裡孤寂,四王爺口口聲聲說不信人心,卻冒生命之危,與他侃侃而談他心中盛世之夢,這是恩寵,更是信任。

  朱棣面容是不喜也不憂,是那副雲淡清風的流氓樣,腳步仍是前行,衣袖下的手磨磨著依稀殘留的小手冰涼。

  「知道、知道。」語氣是不耐,也是熟悉。

  一行人步下木梯,各懷心思,朱驣眼裡滿是疑惑,卻不敢作聲,他一向參不透眼前兩人,不敢多加揣測。

  徐因不知道褚麟應了什麼,可朱棣因為他應了什麼,心情好多了這點他看得清楚,單將這事上心,不做任何眼色。他打開盡頭木門,讓他們歇息會兒。

  「還有五里路才能到鳳茶樓。」

  朱驣忍不住問上一句:「欸,這鳳茶樓與西安府鳳茶樓可是同個東家?」

  「是。」

  「還真的是!那你們白蓮教和那東家又是什關係?」

  徐因猶豫後開口:「乃前大教主之友人。」

  他話說的簡單扼要,聽出來是真話,訊息是多也是籠統。

  朱棣笑道:「白蓮教韓林兒與褚方平有交情,這事……」他讓徐因繼續領路後又說:「還真不是秘密。」

  褚麟聽不明白這話,王爺總是知道的比自己多,想得也深。此下多說這一句,不知是警告還是提醒,從徐因不動聲色的臉上,他也瞅不出個所以。

  眼前石道是木雕修飾過的牆壁,壁上每二十呎掛上一盞神獸燈燭,打自他們一開木門,燈燭便一盞盞順著開門的風向燃起一縷縷綠光燭火。

  褚麟驚訝地看著那一盞盞順風而亮的火苗,只聽徐因說那是一種波斯來的「鬼火粉」,自動物骨頭磨取下來,遇風而燃。他墊著腳尖往燭台裡望去,小手揮過綠火,竟是冰涼涼的火。他又望了望燭台,每盞鐵燭臺下各有一朵流璃鑲上的紅花。

  「紅花?」

  朱驣一抬頭,驚愣地喊:「啊!還真是紅花!」

  朱棣指著地上的琉璃花影笑說:「莫不是這地道是給韓林兒送葬用?」

  徐因一頓,仍在前頭領路,邊走邊說,說這地道乃是褚家宗主褚方平所造。

  「當年褚宗主與大教主打賭,賭輸了,大教主便讓宗主給燈台上鑲上琉璃紅花贈與他。」說的大教主便是韓林兒。

  「紅花?」

  徐因待褚麟還是有點偏頗,說話客氣許多,也多了一分情感。

  「褚公子,是小紅蓮,就手掌般大小。」

  他又說韓林兒下葬當日,也撒紅花。

  「大教主下葬當日,褚宗主沿途上為大教主灑下紅花。」

  「他們倆可真要好。」

  徐因笑說:「傳聞如兄弟一般,褚宗主年紀大些,總是讓著頑皮些的大教主。」又說:「這地道的鬼火粉,也是宗主雲遊四海給拿來逗著大教主玩用的。」

  褚麟聽著自家親叔的趣事,臉上多了一抹情緒,暖意猶生。他與叔自幼分離,可三歲前的記憶是美好,是說不出的溫暖,是再回首也無法得到的親情。

  「平涼也有褚莊?」

  徐因搖頭:「沒有。單有這鳳茶樓。」

  朱棣眼珠子一轉,動耳聽著這石道裡不時發出的齒輪聲漢書線聲,細思後開口。

  「褚家能知天下事,這事也不是空穴來風。」笑說:「傳聞白蓮教韓林兒待在總舵裡也是知天下,曉事局。」

  褚麟不懂,疑惑問:「卜卦算命而來?」

  朱棣笑道:「這地道嘛,若非避難,便是要做些為人所不知之事而造。」停下腳步後說:「江湖黃土這般大,哪州哪鄉出了什事,用算的哪能算盡。是吧?」看向徐因。

  徐因低頭,自知無法隱瞞。他細說這些石道四通八達,有給人走的,也有給信息走的。

  「在舵能知天下事,那自然是天下事盡入舵中而得知。」

  他又說王爺揣得不錯,上下各有運輸訊息的通道,頂上運回分舵,腳下通道就是輸往鳳茶樓。

  「自大教主前便是如此,韓、褚兩家如此已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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