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一觸即發
作者：南佬 更新：2017-11-30 11:30 字数：2425
城門咿呀一聲打開，過一重門後內門的小侍衛再次擋下緞轎，原因無他，只因為四王爺未有封珠，更不是親王，轎上沒有御賜的通門令牌，每過一小門，就得掀簾一回。
「過這小門後，同本王爺去一地方。」
褚麟不明所以，只能應是，圓眸多瞅了眼鎮定無謂的朱棣。這一路過小門，宮裡的侍衛都沒給好臉色，隨意得很。
他眉頭微擰，看起來是為朱棣抱不平。
朱棣也瞅他一眼，輕笑：「狗眼看人低的下人多的是。」伸個懶腰，手撐臉又說：「氣不完的。」
他伸出另一隻手，手指頭畫過他擰出皺紋的眉頭，而後用手指戳了他的額頭一下，彈得響聲，發出噠一聲。
「本王爺在等。」
「等什麼？」
「等你說的那日。不用本王爺開口，下人們便知道的那日。」
褚麟嘴角逐漸上揚，彎起一抹好看可人的笑。
「快了。褚麟說的那日。」
「本王爺等著。」又是一次爽朗笑聲。
那日，什麼都不用說，下人們也會為王爺爭個尊嚴的日子。
緞轎過檻，檻後瀰漫藥香，呼吸間都是苦後回甘的藥草味，耳邊是搗缽翻動藥草的細碎嚓嚓聲響，就聽朱騰輕聲提醒。
「王爺，太醫院到了。」
朱棣旋身躍起，一把攥上褚麟的手：「走。本王爺領你玩去。」
不懂四王爺又玩什麼把戲，褚麟隨他步伐走進御醫院。御醫院內無喧囂，凡見官服隨侍街恭身作揖行禮，褚麟見御醫們朝他作揖行禮，面無表情的臉蛋兒顯得慌張，小身子一彎跟著對揖。
朱騰阻止他，輕語：「別讓人看笑話。」不是斥責，是一聲提醒。
褚麟圓眸嘆向四周，見幾個醫員指指點點，才趕緊起身，收起他這副沒見過世面的窘迫模樣。
「知道了。多謝朱管事。」
在皇宮裡，他是四王爺底下的人，不再是褚麟，御醫們作揖，參拜的是四王爺。朱騰一聲提醒是告訴他，他們做下人的腰桿不挺直，便撐不住四王爺的臉面。
朱騰見他機靈聰穎，一路上多有提醒，兩人多有細聲交談，看起來倒像是排拒朱棣。朱棣嘖聲，碎語一句「你們倆可要好了。冷落本王爺。」，更顯得他寂寞討溫暖，褚麟、朱騰對視後默契一笑，連聲討好自家主子，矯情刻意又一搭一唱的言辭換來朱棣吃醋撇嘴。
主僕三人是有說有笑，隨朱棣彎過一石拱門後，是一處製藥廠，就見一白袍御醫，舉指指點醫員磨藥和煮藥。熟悉的藥香味，引褚麟抬眸探究，也就這麼一瞅一望，見著白袍老者，睜大圓眼，是怔愣，也是動容。
「王爺……」
朱棣嘴角揚起得意的笑容，他就是想討好褚麟，讓他有個驚喜，想看看他那張冷臉，多點不同的神情。
「如何？」
褚麟感動的抬眸，用力點點頭後張臂拉出大大的長度。
「這般也不夠。」
他的感動，不足以用長度說明。
朱棣聞言後仰天大笑，一開心便朝白袍御醫招手。
「藺正。」
藺正聞聲回頭，趕緊上前作揖，低著頭也沒發現褚麟。
「你，歇一會兒。」
「臣，不敢。」
「讓你歇就歇。本王爺給你領了個小大夫來，讓你使喚使喚。」
不改本性，朱棣總是將自己的美意刻意醜化，明明就是給了褚麟一個大團圓，這會兒卻說是讓藺正使喚，當小奴才。
褚麟白皙的小臉透出一抹喜悅的紅粉，圓眸瞅了朱棣一眼，眼眶濕潤，抿唇又是一次說不完的感動。朱棣一副自己帥過頭的模樣，挑眉，推推他的小肩頭，讓他上前相聚。
他朝朱棣一笑，不自覺地帶點撒嬌的可愛模樣，像個孩子似地走向藺正。
朱騰看向自家王爺嘴角那抹溫柔舒心的笑，眉宇間還是藏不住的擔憂。
「王爺。該上早朝了。」
「朱騰。你留下來陪他。」
「這……誰來服侍王爺您？」
朱棣眼神落在褚麟那張笑開了的小臉上，似笑非笑說：「你護著他，也算是護著我了不是？」
朱騰一頓，低頭：「奴才知道了。」
朱棣冷眸瞅了他一眼，轉身後又拍拍他的肩，才跨步走了兩步便被拉著，回頭才想看看誰這般大膽，見著褚麟那張激動興奮的小臉，心情莫名飛揚快意。
「敢攔住本王爺上朝。我砍了你。」
褚麟嘴角藏不住笑意，連眉眼也笑成月彎。
「王爺。」
「快說。本王爺趕著上朝參你一本。」
「不這麼多。比這，還多了很多。」
張開短短的手臂，拉扯到最大，他急著想告訴朱棣，他給他的感動和恩惠比張臂後的長度，多太多了。
朱棣刻意冷漠地嗯了一聲，回頭眉眼也跟著笑彎，罷袖背手，帥氣瀟灑地走向大堂，可心裡想著褚麟那張笑得燦爛的小臉蛋，噗哧一聲跟著傻笑。
回頭走過長廊，步伐不過十步遠，轉彎處巧見一抹高大身影。
「喔，是三駙馬爺。」
皮笑肉不笑，語氣依舊輕挑，然，眼眸閃爍的光影讓人看不出喜怒。
藺炎拱手作揖：「四王爺。」
朱棣隨意地應了一聲，站在他身側，眼神望向大堂的方向，客套地問了幾句「三妹身子如何」的家常話，而後漫不經心地瞅向藺炎，見他眼神定睛於褚麟，笑語。
「有朱騰在，你還怕出什麼岔子嗎？」
說得意有所指，不點名，單看藺炎如何回應。
「在皇宮內家父自然無事安然。」回得四兩撥千斤。
「本王爺說的是褚麟。」
「微臣誤以為四王爺說的是家父。」
「啊，這是本王爺的錯，畢竟褚麟是本王爺的人，說話時總是以他為設想，倒忽略了藺正。」
藺炎眼眸闇下，低頭看不出思緒：「微臣不敢。」
朱棣倒也幼稚的想刺激刺激他，卻又不似以往那般衝動，他享受那股如爆發火山前澎湃的沉著感如焰流在體內翻騰洶湧，看起來多了點好整以暇的輕鬆樣貌。
「沒事。自家人總是護著自家人多些。這道理本王爺還是懂得體諒。」
又說上一句不經意。
「欸，你和褚麟不是竹馬竹馬，怎的，當官後不拉拔他一把？」
藺炎仍是不動聲色，淡淡的回：「他是他。我是我。不是？」
朱棣喔了一聲，聽起來不甚在意。
「是嗎？」
沒多問，連著藺炎也沒回話，一瞬的沈默籠蓋兩人，詭異的靜謐感染上一觸即發的緊繃感。
「駙馬爺可真守著本份。不是？」
駙馬爺三字說得刻意，字字提醒藺炎，他的本份，拉出一條若有似無的界線。
藺炎跟在後頭，走了兩步後止步，冷語反問：「是嗎？」
他仿四王爺輕挑無謂的語調，此時聽起來是挑臖，更是宣戰。
朱棣止步回眸，與他對視，而後又是一抹皮笑肉不笑的輕挑笑聲。
有意思。
「不是，也得是。」
言下之意，便是他藺炎不想守本份也得乖乖守著。
再次罷袖背手，頭也不回地邁步走向大堂。
＊＊＊
南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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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日更，有人追文嗎？（寂寞的歪頭）
「過這小門後，同本王爺去一地方。」
褚麟不明所以，只能應是，圓眸多瞅了眼鎮定無謂的朱棣。這一路過小門，宮裡的侍衛都沒給好臉色，隨意得很。
他眉頭微擰，看起來是為朱棣抱不平。
朱棣也瞅他一眼，輕笑：「狗眼看人低的下人多的是。」伸個懶腰，手撐臉又說：「氣不完的。」
他伸出另一隻手，手指頭畫過他擰出皺紋的眉頭，而後用手指戳了他的額頭一下，彈得響聲，發出噠一聲。
「本王爺在等。」
「等什麼？」
「等你說的那日。不用本王爺開口，下人們便知道的那日。」
褚麟嘴角逐漸上揚，彎起一抹好看可人的笑。
「快了。褚麟說的那日。」
「本王爺等著。」又是一次爽朗笑聲。
那日，什麼都不用說，下人們也會為王爺爭個尊嚴的日子。
緞轎過檻，檻後瀰漫藥香，呼吸間都是苦後回甘的藥草味，耳邊是搗缽翻動藥草的細碎嚓嚓聲響，就聽朱騰輕聲提醒。
「王爺，太醫院到了。」
朱棣旋身躍起，一把攥上褚麟的手：「走。本王爺領你玩去。」
不懂四王爺又玩什麼把戲，褚麟隨他步伐走進御醫院。御醫院內無喧囂，凡見官服隨侍街恭身作揖行禮，褚麟見御醫們朝他作揖行禮，面無表情的臉蛋兒顯得慌張，小身子一彎跟著對揖。
朱騰阻止他，輕語：「別讓人看笑話。」不是斥責，是一聲提醒。
褚麟圓眸嘆向四周，見幾個醫員指指點點，才趕緊起身，收起他這副沒見過世面的窘迫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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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宮裡，他是四王爺底下的人，不再是褚麟，御醫們作揖，參拜的是四王爺。朱騰一聲提醒是告訴他，他們做下人的腰桿不挺直，便撐不住四王爺的臉面。
朱騰見他機靈聰穎，一路上多有提醒，兩人多有細聲交談，看起來倒像是排拒朱棣。朱棣嘖聲，碎語一句「你們倆可要好了。冷落本王爺。」，更顯得他寂寞討溫暖，褚麟、朱騰對視後默契一笑，連聲討好自家主子，矯情刻意又一搭一唱的言辭換來朱棣吃醋撇嘴。
主僕三人是有說有笑，隨朱棣彎過一石拱門後，是一處製藥廠，就見一白袍御醫，舉指指點醫員磨藥和煮藥。熟悉的藥香味，引褚麟抬眸探究，也就這麼一瞅一望，見著白袍老者，睜大圓眼，是怔愣，也是動容。
「王爺……」
朱棣嘴角揚起得意的笑容，他就是想討好褚麟，讓他有個驚喜，想看看他那張冷臉，多點不同的神情。
「如何？」
褚麟感動的抬眸，用力點點頭後張臂拉出大大的長度。
「這般也不夠。」
他的感動，不足以用長度說明。
朱棣聞言後仰天大笑，一開心便朝白袍御醫招手。
「藺正。」
藺正聞聲回頭，趕緊上前作揖，低著頭也沒發現褚麟。
「你，歇一會兒。」
「臣，不敢。」
「讓你歇就歇。本王爺給你領了個小大夫來，讓你使喚使喚。」
不改本性，朱棣總是將自己的美意刻意醜化，明明就是給了褚麟一個大團圓，這會兒卻說是讓藺正使喚，當小奴才。
褚麟白皙的小臉透出一抹喜悅的紅粉，圓眸瞅了朱棣一眼，眼眶濕潤，抿唇又是一次說不完的感動。朱棣一副自己帥過頭的模樣，挑眉，推推他的小肩頭，讓他上前相聚。
他朝朱棣一笑，不自覺地帶點撒嬌的可愛模樣，像個孩子似地走向藺正。
朱騰看向自家王爺嘴角那抹溫柔舒心的笑，眉宇間還是藏不住的擔憂。
「王爺。該上早朝了。」
「朱騰。你留下來陪他。」
「這……誰來服侍王爺您？」
朱棣眼神落在褚麟那張笑開了的小臉上，似笑非笑說：「你護著他，也算是護著我了不是？」
朱騰一頓，低頭：「奴才知道了。」
朱棣冷眸瞅了他一眼，轉身後又拍拍他的肩，才跨步走了兩步便被拉著，回頭才想看看誰這般大膽，見著褚麟那張激動興奮的小臉，心情莫名飛揚快意。
「敢攔住本王爺上朝。我砍了你。」
褚麟嘴角藏不住笑意，連眉眼也笑成月彎。
「王爺。」
「快說。本王爺趕著上朝參你一本。」
「不這麼多。比這，還多了很多。」
張開短短的手臂，拉扯到最大，他急著想告訴朱棣，他給他的感動和恩惠比張臂後的長度，多太多了。
朱棣刻意冷漠地嗯了一聲，回頭眉眼也跟著笑彎，罷袖背手，帥氣瀟灑地走向大堂，可心裡想著褚麟那張笑得燦爛的小臉蛋，噗哧一聲跟著傻笑。
回頭走過長廊，步伐不過十步遠，轉彎處巧見一抹高大身影。
「喔，是三駙馬爺。」
皮笑肉不笑，語氣依舊輕挑，然，眼眸閃爍的光影讓人看不出喜怒。
藺炎拱手作揖：「四王爺。」
朱棣隨意地應了一聲，站在他身側，眼神望向大堂的方向，客套地問了幾句「三妹身子如何」的家常話，而後漫不經心地瞅向藺炎，見他眼神定睛於褚麟，笑語。
「有朱騰在，你還怕出什麼岔子嗎？」
說得意有所指，不點名，單看藺炎如何回應。
「在皇宮內家父自然無事安然。」回得四兩撥千斤。
「本王爺說的是褚麟。」
「微臣誤以為四王爺說的是家父。」
「啊，這是本王爺的錯，畢竟褚麟是本王爺的人，說話時總是以他為設想，倒忽略了藺正。」
藺炎眼眸闇下，低頭看不出思緒：「微臣不敢。」
朱棣倒也幼稚的想刺激刺激他，卻又不似以往那般衝動，他享受那股如爆發火山前澎湃的沉著感如焰流在體內翻騰洶湧，看起來多了點好整以暇的輕鬆樣貌。
「沒事。自家人總是護著自家人多些。這道理本王爺還是懂得體諒。」
又說上一句不經意。
「欸，你和褚麟不是竹馬竹馬，怎的，當官後不拉拔他一把？」
藺炎仍是不動聲色，淡淡的回：「他是他。我是我。不是？」
朱棣喔了一聲，聽起來不甚在意。
「是嗎？」
沒多問，連著藺炎也沒回話，一瞬的沈默籠蓋兩人，詭異的靜謐感染上一觸即發的緊繃感。
「駙馬爺可真守著本份。不是？」
駙馬爺三字說得刻意，字字提醒藺炎，他的本份，拉出一條若有似無的界線。
藺炎跟在後頭，走了兩步後止步，冷語反問：「是嗎？」
他仿四王爺輕挑無謂的語調，此時聽起來是挑臖，更是宣戰。
朱棣止步回眸，與他對視，而後又是一抹皮笑肉不笑的輕挑笑聲。
有意思。
「不是，也得是。」
言下之意，便是他藺炎不想守本份也得乖乖守著。
再次罷袖背手，頭也不回地邁步走向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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