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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己下一顆心,忌
作者:南佬      更新:2017-12-27 00:10      字数:3055
  歐陽倫求見朱棣,雙手奉上歐陽家家產地契和獸皮商權,跪地門外之時,朱棣是掩門,在屋裡趴在長椅上悶頭大笑,沒心沒肝的笑得流淚。他笑褚麟料事如神,不愧於他們褚家千年神算之名。

  此刻,他瓷杯蓋撥葉心,啜了口熱茶,面容沉凝,可心裡想的卻是茶香縈繞口中,回甘香甜的舒暢。

  「說你沒在名冊上,安你個叛國罪?」

  他沒接過歐陽倫手裡薄薄的幾張紙,睨視跪地痛哭的歐陽倫,噓唏長嘆。

  「說到底,是本王爺不該,早該在你立下大功時給你個職位,也不致於讓你們歐陽家受委屈。」嘆了口氣又說:「都怪本王爺無能為力,連賞個功名給你也……」

  按著褚麟說的,要賞也該賞,卻得抓著時機賞。

  半年前,他問褚麟,可沒賞惹怨載,該如何。褚麟卻給了他一個冷臉白眼,說他這個廢棄燕王立功,皇上賞都沒賞,他歐陽倫憑什麼要賞,訓斥他這個廢棄燕王別手裡攥著銀子就想花,白白賞了還不得人心。想起褚麟大膽言詞,他差點藏不住嘴角笑意,趕緊吁了口長氣,收起一瞬閃神心思。

  「都怪本王爺連賞也給不了。」回頭再演上一齣沉凝好戲。

  歐陽倫再次叩頭:「屬下不敢!」

  朱棣故作苦思,來回踱步,看起來是忖度再三才開口。

  「本王爺這就給你張任命書,職位就寫我順天府錦衣衛衛使,你待會兒領著奏章和本王爺金牌直奔府衙,就說……」

  他走向前,蹲在歐陽倫跟前,嘆了口氣。

  「你就說本王爺早早將你入名冊,因為農務告急加上日前戰事,這半年來又忙於政務遲遲未上報,才造就這場誤會。」

  歐陽倫聞言,抬眸是熱淚盈眶:「王爺!」

  朱棣拍拍他的肩:「功臣未入名冊是小疏忽,更何況我是王爺,府衙官役不敢拿我如何,要降罪,也得由著皇上降罪。再說,我這燕王十年受冷落,不差這一兩天,皇上怪罪下來來,我燕王還是這副德性不是?」與之平視。

  「王爺!」

  朱棣起身背手走了兩步,再次嘆息:「本王爺承認這點小疏失便能救起你歐陽府三百多條性命,歐陽倫啊,本王爺也只能賞你這麼多了。」將自身令牌給他,交代兩句說巡撫若不聽,便亮出王爺金牌,倘若再不加理會,他王爺會親自出馬。

  歐陽倫三次叩頭,趴地久久不起,雙淚涕下,領金牌和命令時再次叩頭。

  「屬下,歐陽倫銘記此恩,只要屬下還活著的一日,便永為王爺所用!」雙手呈上手中地契和商權書,趴地臣服。

  「快去吧。別讓你爹娘受苦。」

  看著歐陽倫離去的背影,朱棣腦袋轉上個一二三四,手指頭敲著小桌,看著地上薄紙,回頭璇身躺回長椅,閉目靜忖。

  「王爺。」

  是朱騰,他拾起地上薄紙,回頭再沏熱茶,將瓷杯放在小桌上後,點燃桌邊小火爐。

  「人走了嗎?」

  朱騰多添了兩塊香木,像是知道王爺問的是何人,有默契地應了聲。

  「剛出城門。」

  他邊忙活邊將醫帳內褚麟與徐因的對話,一字不差的交代。

  「……王爺,褚大夫讓徐因一五一十地稟報藺炎。」

  朱棣睜眼,瞪了眼朱騰:「多嘴。」

  朱騰趕緊低頭賠不是。不是不信褚麟,單是為朱棣多著想些,才提醒這麼一句。

  「奴才就是擔心藺炎得知消息後前來阻饒。」

  朱棣再次假寐,手指頭敲敲小桌,發出噠噠聲響。

  「依著藺炎的性子……勢在必行之事,他當會前來阻饒,滅也要滅了歐陽家。」

  「那褚大夫這不就誤事了?」

  朱棣緩緩睜眼,冷眸流轉心思,流露出一絲不熅不火的怒氣,朱騰看不明白,只知道自家王爺惱怒,卻不是真的惱怒。

  「奴才這就讓人將徐因捉回來。」

  「誰讓你擅自作主。」

  朱騰退步,仍不明白,王爺分明是惱怒,連著語氣都變得嚴肅,然,看起來卻是一點兒都不擔心歐陽家這事會搞砸。

  「朱騰。」

  「奴才在。」

  「即便這事成了。本王爺也不會開心。」

  朱騰疑惑,卻沒敢多問,王爺再次閉目假寐,是不願再多說。整理案桌,為王爺披上風衣後,退至外廳守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正打了下盹,驚醒後發現身上蓋著風衣,回頭望進內廳,褚麟不知何時入門,無聲無息,此下正與王爺說笑談天,小毫沾墨,行筆如流水。

  「……你說收人心,毋需震懾,今日本王爺做得如何?」

  「大約這般。」

  「哈哈哈……比手胳膊長了?」

  褚麟莞爾,眼神落在紙上,靜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王爺,您不開心。」

  在外廳拱門邊的朱騰一怔,多瞅了褚麟兩眼,而後靠著拱門坐在小階梯上,他朱騰是了解王爺,褚麟更是摸透王爺的小性子。

  「你又知道個五六七八?」

  「不知道。」

  內廳是一片沈靜無語,靜得令人心生畏懼,伴隨朱棣緩慢走近褚麟的腳步聲,如虎擒獸,張嘴便能咬頸斷,滿有威脅,單手遮紙,不讓褚麟寫字。

  「猜猜。」

  褚麟放下小毫,抬眸對望:「猜不透。」

  朱棣冷笑:「竟然猜不透。」

  「……」

  「你如何知曉本王爺不開心?」

  褚麟沒退步,小手撥開朱棣按紙的手,跟著賭氣:「王爺開心時眼笑如月灣,生氣時眉眼彎神情冷。猜不透,也看得出。」

  外廳偷看的朱騰吞了口口沫,他為褚麟的大膽緊張,為他心驚膽跳。

  「還有嗎?」

  「王爺今日過了半刻鐘,都沒攥褚麟的手習字。褚麟惹您了?」

  朱棣睨視眼前小臉,圓眸瞪得老大控訴他莫名其妙,沒事找事,讓他受氣。

  「你等著本王爺攥你的手習字?」

  「是。」

  朱棣摟他在懷,攥他的手執筆,小身板挺得老直,性子和他一般也不好服侍,拗得很。

  「每日等著?」

  「自然。」搭上一聲不大不小的哼氣聲。

  「……褚麟。」

  「嗯。」

  「你可想知道本王爺氣惱什麼?」

  褚麟撇嘴:「……想。」

  朱棣嘴角上揚,這回是真笑了,攥著他的手寫下一個「若」字。

  「你我單是一瞅一瞪便知彼此心緒,喜怒哀樂逃不過你那雙眼。」

  抬手沾墨,再次下筆,寫了「心」。

  「可你未見藺炎,只讓徐因交代個幾句話,卻篤定他會放過歐陽一家,這事惹我不快。」

  若下一顆心,惹。

  論計策謀,歐陽倫一事,都在褚麟。褚麟每一步都算得精準,他自當歡喜收成,可就是最後一步,惹他莫名不快。

  他不喜歡褚麟知藺炎,懂藺炎。

  褚麟看著惹字,會意後,舒開原本賭氣微擰的小眉頭。

  他抬手沾墨,又抬手,圓眸一瞅,瞅得理所當然。

  「攥著。」

  他讓朱棣攥手,朱棣嘖聲後攥上,沒出勁,順著他的小手寫字。

  「王爺。」

  「做什?惹惱本王爺,現下想討好?」

  「沒。」

  朱棣別臉,心裡還是覺得不快,順著他小手筆劃,寫下一個「己」字。

  「於己,何須猜揣,眉眼相視,心有靈犀。」

  說的是他與朱棣無須猜揣對方,若有隱瞞,眉眼相望,心有靈犀,也藏不住秘密。

  朱棣一愣,嘖聲後嘴角隱藏不了偷笑,冷傲地嗯了聲,隨他沾墨下筆,再寫一「心」字。

  褚麟邊寫邊說:「於心,若非瞭然,相視不識,攻心論計。」說的是於他人,知面不知心,只能論計攻心。

  一如他與藺炎,便是不知也不懂。

  才會淪為今日步步為營,句句攻心計。

  朱棣彎身瞅向他,褚麟斂下眼眸,放筆後拿起紙張,再回眸,他笑得頑皮可愛。

  「王爺,這字,送你。」

  己下一顆心,忌。

  忌,妒也。

  朱棣一見而後失笑,仰頭間笑罵他大膽,抱摟之間沒了剛剛的負氣不爽,張臂就是溫柔親暱,耳邊細語不斷。

  外廳朱騰見狀,退步數十,掩門。

  獨自在外,吹風守門。

  「王爺這是吃味?」

  坐在小階梯上,撐著臉,嘖聲,害他一顆心七上八下。他倚著門板仰首望天,與王爺相伴二十餘年,不及褚麟相伴四年,一個字就哄得王爺樂開懷。

  欸,他老了,沒用了,好心提心也被當成屁話,不得人疼了,呿。

  「朱騰啊。」

  「欸!來了。」

  「加點香木。」

  朱騰欸地一聲,隨意地夾木塊扔進小爐,意思意思地撥了兩下。他才不跟褚麟爭寵,安分守己,只是現在那張老臉透出那麼點自怨自艾。朱棣瞅他個兩眼。

  「風衣呢?」

  「欸?奴才摺好了放在廳外,王爺冷了?」

  「沒。你待會兒穿著,冷也不知道加件風衣。」沒那字說得和褚麟的語調有幾分相似,說完還喜孜孜地對褚麟挑眉,說他學什麼像什麼。

  朱騰怔愣後欸了一聲,眼眶不中用地發熱。

  王爺見他打盹,怕他冷,為他批風衣呢。

  吸吸發酸的老鼻頭,一瞬,又變得勤快。

  「奴才給您再沏壺熱茶!」

  ***

  南佬的話:

  感謝thw3477再次、再次送月票~給你蓋個鐵粉章~(抱)

  謝謝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