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檐上無人煙，唯有摘星明月。

  足點檐瓦，是無聲無息，連著呼吸也如風徐，衣袖揮擺如雲霧撫瓦，猛然回身一躍如鯉魚躍水滑過瓦片樑緣，仍是無人。

  若不是高手，便是他多心。

  縱身躍下屋簷，未見轉角樑下那抹高大身影，落地無塵揚，踩踏長間木梯，仰頭，朱棣已在門邊等著他，足踩木梯，一步步走向他，沒特別說話，一前一後地走回房。

  紅燈籠燭光隨清風搖曳，光影晃動隨著庭中水塘流波，廊上如光照琉璃，摘星鋪廊，如入雲端仙境。

  「下回，別追。」

  褚麟沒出聲。怎能不追，賊人歹意，不得不謹慎。

  朱棣雙手揹後，眼望前方不語，直到入房抬手，讓褚麟更衣，他才收回視線，睨視眼前小臉，指勾他的下巴，引他仰望。

  「哎呀，本王爺貪生怕死，你不在身邊，就怕得緊。」語調輕挑，可臉色卻異常嚴肅。

  褚麟睫毛扇過眼眸，眨了兩下：「謹慎些好。」

  王爺乃金貴之軀，來日是要成大事者，不覺得護著他有什麼不對，反而不懂王爺氣惱什麼。

  手指撫過朱棣蹙緊的眉心，輕輕按揉。

  「王爺真害怕？」

  朱棣手指攥過他撫臉的手，放在唇邊親吻，另一手摟過他的腰身，手掌順著腰背線條撫摸。

  「怕。怕你有個萬一，沒人護我安平。」

  手掌一勾一扯扯去他的腰帶，腰帶落地，他欺身唇有一下沒一下地吻過他的手，貼近他的唇。

  「本王爺還真是第一回嚐到什麼是掛念……」

  褚麟臉頰漾紅，小舌頭大膽地舔了他的唇，濃郁的龍涎香隨之侵襲他的嗅覺，燥熱難抑的悸動讓他有些躁動，朱棣卻壞心眼的慢慢細吻，慢得讓人心急。

  「……聞香知你就在附近，卻無法保你安平……」

  舌尖舔捲小舌頭，在霸佔他的呼吸前抽離，手掌探入他的衣襟，指尖流連在他柔嫩如嬰兒般的肌膚，在外衣退去前，一把將褚麟壓倒在床榻上，順著他的頸舔咬。

  「今晚就睡這兒。」

  褚麟眼尾上揚，笑眼如彎月：「保護王爺？」

  「哈……大膽。」

  舔咬的熱度隨著交纏的磨蹭加溫，凌亂的外衣纏著褚麟的手，朱棣沒為他解開，順向為他翻身，舔吻每一寸肌膚，一手掌握他圓潤的臀，昂挺的下身順著縫隙磨蹭了幾回。

  「明日上古陀寺？」

  褚麟粗喘，點頭。

  「不能讓你太累……」

  褚麟眼眶濕潤，趴在床榻上羞恥的翹臀，灼熱的慾望就貼著臀瓣的線條滑動。王爺發燙的粗根磨蹭的速度越來越快，慾望也跟著越漲越大。

  「王爺……」

  朱棣覆唇，細語：「怕你又疼……月前在書房那回……」

  褚麟臉紅，月前書房那回趴在桌上，小身子承受不住王爺全身力量的撞擊，腰側直撞著案桌才發疼。

  「那是腰疼，王爺……撞著的疼……」

  朱棣吞了一口飽含慾望的口沫，欺身，下身滑過敏感柔軟的臀縫猶豫後還是擠入褚麟兩腿間滑動。他也想被褚麟溫暖包圍，可武林招集在即，他不願他有任何一丁點閃失。

  灼熱的下身碰觸褚麟熱得發顫的昂挺，聽他失控地呻吟一聲，無法克制擺動腰桿，順著腿間和下身的磨蹭加快，白濁弄髒了床被。

  兩人仍是情動，貼身相擁。

  朱棣大手掌有一下沒一下的撫過他的背，染上倦意。

  「褚麟……」

  褚麟小身子偎在王爺的臂彎下，耳貼他的胸膛，聽著心跳迴盪，也是打了個小呵欠，慵懶地嗯了一聲。

  「褚麟，別讓自己受傷知道嗎……」

  褚麟閉眼，又是一聲慵懶的嗯，多了撒嬌也有感動。

  朱棣摟過他，滿足的嘆息：「單擁你，本王爺也覺得足夠。」細吻他的小額頭後發出細鼾。

  褚麟緩緩睜眼，小手撫過王爺的唇，更貼近他。

  「單……擁……」閉眼，睫毛微顫，吞了口哽咽。

  他的小腦袋瓜又轉過了五六七八九，不安地環抱王爺。朱棣本就淺眠，一貼一抱，他輕笑，張臂又摟個滿懷。

  「不睡？」

  「再摟一會兒，就睡。」

  朱棣笑得舒爽，摟著他：「待你睡著，本王爺再睡。快歇息。」

  褚麟聽話闔眼，細語：「王爺……」

  「嗯？」

  「褚麟能要個東西嗎？」

  「又想什麼五六七八？說說吧。」

  「往後，都得讓褚麟先睡著，王爺再睡。」

  「這算什麼東西……哈……」

  褚麟跟著輕笑，將小臉埋在臂彎下，斂下眼隱藏心思。

  「睡了。」刻意學王爺霸道的語調。

  耳邊再次傳來朱棣開懷的笑聲，閉眼入睡。

  ＊＊＊

  翌日，他們三搭著馬車噠噠噠的悠哉上山，袁不倒那是一個爽快，想當年他還得累得跟狗一樣爬上山，現在就算坐在車外，他也塗個輕鬆。

  「哎，東家，可娶媳婦了？」

  沒事找事，嘴巴閑閑，話家常。

  朱騰瞪了他一眼：「多管閒事。」

  車簾內朱棣瞅了眼褚麟，悠悠的回：「沒娶媳婦。倒是成親了。」又是一個不正經的挑眉。

  褚麟面癱小臉上眼尾微彎，纖指翻書，低頭繼續品閱。

  「噗……東家這話，污，不正經。」

  「你這傢伙放肆得很。這般和我家……我家四爺說話！」

  簾外兩人吵了起來，簾內卻是靜悄悄，朱棣半靠車牆，垂掛在椅邊的手隨著晃搖，他平常不太想那些五六七八，可不知為何，盯著褚麟小臉，總覺得他沒什麼精神，多想了一回。

  「累著了？」

  褚麟搖頭。

  也是他的小身子還比自己健壯。

  「昨日可真的比你晚睡。」

  褚麟小手捻書頁，看得專注，理所當然的嗯了一聲。朱棣不樂意了，書哪比自個兒有意思，單手一抽，一扔。

  「你不怕我畫花你的臉？」

  褚麟莞爾：「那也行。」

  朱棣挑眉，而後平躺回座椅，這褚麟分明有個什麼事，藏得又深，此時，五六七八都想過了，想不出個九。

  「聽說東家去過好幾間花樓。」

  「放肆！你這斯俗人，怎能……」

  朱棣打斷他的責罵，應了聲：「許久不去了。還有啊，那兒的東西沒鳳茶樓好吃。」這袁不倒怕又是想著吃的。

  果真。

  「嘿嘿……本想著和東家一塊，翻牌選宮，每日吃一家。」

  朱棣噗哧，卻又像想通了什麼，伸手攥上褚麟的手：「改明兒讓朱騰領你去。本王爺在府邸書房裡吃就行了。」

  他眼神漾怒，瞅向褚麟。

  「你這是……」

  褚麟斟茶，端杯與他：「王爺可應了褚麟。不許反悔。」

  朱棣眼眶不知是氣紅，還是激動，攥杯，本想一把將杯子摔破，卻始終沒動手。

  褚麟小手按下他的手，攥在手中，拇指磨蹭王爺的手背。

  「來日，為大業，為永樂之世，燕王底下得開枝散葉，子孫滿堂。」

  執手，小臉貼近，側臉望著朱棣，眼眶紅熱。

  「睡沉了。也就不知道王爺……去哪兒了……」

  他燕王終有一日需得子嗣傳承，就算不為傳承，也得為大業成親生子。

  朱棣扯過他的小身子，揉進懷裡：「來日……睡覺就是睡覺，不准你想這些五六七八！」

  「是命令？」

  「是。不聽，本王爺就砍！」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