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昏睡的徐達自然沒發現朱棣的驚愕和憤怒，他攥著雙拳，胸口窒礙呼吸不自覺地喘促，喘不過的呼吸痛得如彎刀刨下他心頭的肉，一片一片切鋸。

  他本就多疑，聽見這曖昧不明的話，連串褚麟近日連忙引他去王妃閨房之事，不由的苦笑。他笑得令人發悚，起身後踩著隱忍憤怒的腳步，直往玉清閣。

  每踩一步，每湊近一呎，疑心如聚沙堆疊，至玉清閣時，已如巨塔般高疊。

  木門被粗魯地打開，發出令人震嚇的聲響，褚麟見朱棣面色震怒，拍拍朱庭的小肩頭讓他趕緊迴避。朱庭彎起擔憂的小眉頭，離開前頻頻回頭，得到主子安心的笑容後才咚咚咚的出門，可王爺看起來如鬼怒般駭人，想著就害怕，他就怕夫子有個什麼，想著想著拔腿就往朱騰房裡跑去通信。

  房裡一怒一靜，兩人對瞅，同是不解，各揣心思。

  「王爺為何動怒？」

  「本王爺真以為你喜歡蓮花，喜歡兔子。」

  褚麟像是想起了什麼，卻又一時間抓不住思流。

  「以為你的蓮是那一池紅蓮，以為你的兔是那一隻又一隻的白兔！」

  那是在白蓮教地道時他和徐因的談話，王爺誤以為他喜歡蓮花喜歡兔子，便在平涼抓了兔子給他，回頭府上水塘裡種滿不只六十三朵蓮花，北歸入府邸時，王爺連著這順天府的水塘裡也種了滿糖紅粉。

  「靈雛是真喜歡……那是王爺給靈雛的……嗚痛……」

  「痛？本王爺也痛！」

  攥緊的細手腕，彷彿在出點勁便要斷去，怒氣衝腦的朱棣只覺得諷刺。

  「你是武林高手，大可以推開我！」

  褚麟退了一步，委屈搖頭。那是誤會，他也就將錯就錯，那時也沒想過自己會與王爺心生情愫，相依相戀。

  朱棣仰首又是一次苦笑：「這是真心，還是虛情假意……」抹不去的苦笑，笑得令人發憟：「讀物思人啊……本王爺就是傻子，種蓮養兔更引你倆相思綿綿？」

  褚麟錯愕的睜大眼，他心顫得說不出話，淚水滑過眼眶。

  「靈雛……只戀你……王爺……」

  粗魯的攥手，手腕上硬生生落下紅痕，朱棣眼裡充滿挑臖彷彿在逼他出手推開他。

  「戀？你戀我就不該瞞我！」

  「王爺要怎麼才信靈雛。」

  「信？你還要我怎麼信你！我就是信你，才……」

  雙眼充滿憤怒的血絲，朱棣冷笑自嘲，笑自己傻，笑自己被愚弄。

  「王爺……靈雛沒瞞……」

  沒讓他開口解釋，王爺失了心神，鐵了心不信他，小身子隨著王爺手勁甩入床榻，忍著哭聲他任著王爺強要了自己，疼痛麻痺了他的眼淚，嗚噎聲隨著王爺的撞擊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在王爺將他翻身時，他眼神迷濛，不受控制地流淚，無力的昏去。

  「……褚麟……只戀……朱棣……」

  像斷了線的木偶，承受不了朱棣粗魯地對待，他再次昏厥。朱棣摟著他的腰，交纏的黑髮，想起日前的結髮，已經分不清是愧疚還是悲痛，痛苦的大吼一聲。

  「你怎能如此對我！」

  看著他眼角的落淚，就算褚麟戀他，這回的情事也毀了他們倆之間的不安，原本的信任如巨塔崩毀，片片瓦瓦落地，碎得七七八八。

  沒有叩門，朱騰攥了攥發抖的手後大膽地進屋，掀珠簾後趕緊退步合簾。王爺狼狽的模樣令他震憟，不敢造次往前探看，只見王爺汗濕半裸的身子霸氣地坐在榻上，冷眸裡沒有一絲溫度，微光下顯得陰晦冷冽。

  「朱騰。」

  「欸……」聲音莫名顫抖。

  「把池塘裡的蓮花，都燒了。」

  「欸？是……」

  「王爺府上的兔子也全都斬了。」

  「王爺……」

  「別讓本王爺說第二次。」

  「是。」

  朱騰心疼床榻上被折磨的人兒，心裡還想著為褚麟擦身也好，可王爺沒再下令，逼得他只能無奈退出書閣。心裡頭顫得慌，不敢違背命令，連夜就喊了人摘去蓮莖，放一把火給燒了，回頭就往朱平那菜園裡抓兔子，朱庭那小子哭得厲害，他見了不捨偷偷留了一隻小兔子給朱庭，還千交代萬叮囑的讓他不得帶入王爺府。

  「王爺為何殺兔子呢？夫子可喜歡這些兔子了。」

  朱騰摸摸他的頭：「這些話你得藏在心裡頭，夫子聽了會傷心的。」

  「那我能偷偷跟他說，我藏了一隻活兔子嗎？」

  「不能。」

  「為什麼？那夫子可要傷心多久啊。」眼眶又塞滿了淚水。

  朱騰也是千萬個不捨：「總之。少說兔子的事，否則連你也有罪罰，你被罰，你夫子更傷心。知道嗎？」

  朱庭矇懂，卻還是乖巧的應了聲知道了，看著小兔子悲從中來，他不懂也好像懂了什麼，心裡頭直為夫子傷心，抱著他爹哭得唏哩嘩啦。

  ＊＊＊

  七月暑中，王妃產子，生的又是個白白胖胖的男娃兒，整個府上就因為多了個小王爺熱鬧了許多。

  王爺也變了，人說有了孩子的男人會穩重些，王爺變得穩重，也變得不苟言笑，可變最多的還是懂得分配時辰到王妃府上探望妻兒，奴婢們都說王爺王妃是鶼鰈情深，指不定來年又多了一隻娃，鬧得王妃臉紅得如火燒一般。

  朱棣也就任著他們嬉鬧，不訓不斥，看起來是對王妃寵溺有加，腳步一轉，仍走向玉清閣。玉清閣那抹小身子仍是堅持著下午習字的習慣，他也沒變，就按著時辰入書閣，有興致便要他幾回，沒興致便是寫沒兩個字就走。

  又是一回強求。

  朱棣彎身欲吻，唇貼唇，褚麟卻別臉閃過他的吻。

  「張嘴。」

  褚麟眼眸閃動，除了痛還是痛：「昨天的才……嗚……」

  沒讓他說話，朱棣蠻橫地扳過他的臉後咬破他的唇，褚麟雙手輕抵，全身發抖。

  「王爺……輕點……」

  沒有拒絕，他說了戀他，就是戀他。日前的甜膩寵溺歷歷在目，王爺有多在意他，他心裡明白。王爺曾說他單相思，那麼這會兒換他單相思也無妨。

  還是一樣霸道勾纏，粗魯的疼惜，手指攥著肩頭的力勁留下了歡愛的瘀痕，龍涎香牽引，歡好時香氣撩動，情潮湧動，他還是忍不住摟過王爺尋求他的溫柔，摟抱的那一瞬，王爺身子錯愕的怔愣，引他怯步。

  「靈雛……不該放肆的……」

  朱棣居高臨下的睨視他，鳳眸閃過一瞬糾結：「你可以走……」下身仍是欺負著他，忽輕忽重的撞擊，再見了小人兒敏感得打了個多嗦後又是一回挺入：「你武功高強，本王爺留不住你……」

  褚麟趴在床榻上咬著被褥搖頭：「……不走……不走……」

  堅定的聲音最後還是隨著撞擊聲消失在被褥中，朱棣見他疲倦的昏睡，起身時長髮與褚麟的黑髮交纏，他心頭顫抖，像是隱忍什麼一樣閉起發紅熱的眼目，悄然爬回床側，猶豫再猶豫，還是情不自禁的自他身後緊緊的摟抱他。

  嗚噎一聲—

  「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

  南佬的話：

  哇～感謝小qi再次打賞～

  南佬日程依舊滿檔，盡量更新，還是希望能在四月底完結！

  再次感謝追文推薦收藏送小花的小書迷們～（給你們一個大擁抱）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