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王妃
作者：南佬 更新：2018-03-19 22:52 字数：2385
秋去冬來，掃落葉的下人們改拿鏟子刮雪，今年冬天風雪大，連日連夜也鏟了幾坑的雪。
天冷小小王爺沒能出門透透風曬曬暖陽，徐洛寒喊了芳姑兩聲，見她累得打盹也就沒打攪她，抱起愛哭的娃兒。她披掛深衣，攏緊被毯後抱著精神好得不得了的小皮蛋走出屋室。
「你啊，再不睡，娘可就累壞了。嗯。」
親暱的蹭鼻，母親的疼愛全寫在臉上，哼著不成調的曲，嗯嗯咿咿的摟哄小小王爺睡。
蓮步悠晃過沒蓮莖的小池塘，她是有些困惑王爺為何摘除，但，心裡頭有那麼一些些竊喜。
壞心腸的期盼王爺不那麼在意夫子，往往每回這麼想時，卻又矛盾的告訴自己，王爺和夫子沒什麼，一點關係也沒有，才不像耳邊的聽說—
搖搖頭，拼命想趕除腦裡胡思亂想。
「都是謠言……都是謠言……」
絕對不會是下人們說的什麼夜半呻吟，床榻染污。
一聲厲聲斥罵打斷了她的思流。
「我偏要說！你們夫子就是不要臉。」
是自家苑子裡的小婢女湘兒。不知道在罵誰，苑子外吵得很，被罵的似乎是個孩子，現下搭著抽泣聲和不服氣的哭聲頂嘴。
「才沒有！我們夫子好得很！善良得很！才沒妳說的那般。」
「哼。哪般？好什麼好，不過是個小官男寵，指不定還不止爬上王爺的床榻上。」
「妳胡說！」
徐洛寒柳眉輕擰，她可沒讓婢女說這些話。這話要是讓人聽去，她管教不當事小，王爺顏面盡失那可是大事。走出苑子，朱庭那不過十歲的小身子讓人欺負的跌倒在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湘兒。在做什麼。」
湘兒見了王妃不敢造次，回頭趕緊跪地福身。
「奴婢奴婢……奴婢在教這野孩子規矩……」
「規矩？湘兒，這事由朱管事管著，妳若真有心，就去幫幫芳姑的忙。」
湘兒趕緊低頭，諾諾應是。徐洛寒到底也不會真怪她，湘兒是自家婢女，這次欺負這髒兮兮的孩子也是為她抱不平。
「別……別在這嚼舌根。快下去。」
王爺和夫子的事，下人們都在傳，傳他們倆在屋裡曖昧呻吟，床第染髒污，還說王爺房與書閣就隔扇小門，夜半便過門與夫子……不願再想，她徐洛寒是王妃，還生了個小王爺，身份地位不同，這些流言，她沒見著也就不……不相信。
回頭，見地上的孩子扁嘴哭得可憐巴巴，心裡很是同情，卻難以公正對待。
「孩子，快回去吧。沒事了。」
朱庭抽抽嗒嗒的哭著謝恩後嗚哇一聲跑向玉清閣，徐洛寒看了也是鬱悶，那孩子哭得委屈，有孩子的她不免一陣心軟，跟著走在後頭。
孩子邊哭邊走，過長廊正跨腳要進書閣，便讓朱騰遇上，拿著手帕巾為他抹臉。
「哭成這樣。是要找夫子為你出氣去？」
「我朱庭才不會讓夫子為我出氣。」
「那還哭！」
朱庭抽了個大哭嗝，小身子跟著顫抖了下，吸吸掛鼻水的鼻頭，努努嘴。
「朱管事，你能管管那些婢女和芳姑嗎？」
扁嘴再扁嘴，他是真的委屈，為夫子委屈。這些日子夫子鬱鬱寡歡，這兩日還病了，病得可憐，讓夫子尋大夫，夫子也不願意，還是他讓朱管事拿些藥來，夫子才好受些的。
「管管她們的嘴，讓她們少說話，多做事！」
朱騰機伶地探看四周，哎唷唷的輕敲他的額：「這些話不能亂說。她們可是王妃帶來的下人，得罪了有你好受。」
「可就是她們亂攪舌根，背地裡就說夫子壞話！」
氣得很，小胳膊交叉，臉頰氣得鼓得圓嘟嘟的。
「回頭，我尋芳姑說說去。這些話你別又擾著夫子，惹他煩心。」
「知道了。不說就是。」
努努嘴，小腳步一踩，他還是往裡頭走，才沒走三步，朱騰一把拉著他的衣領。
「王爺在裡頭呢。你今兒個歇息去吧。」
「王爺來了？」
朱騰見他踮著腳尖就想往裡頭探，手一攥，牽著小手，邋他往庭院裡走。
「是啊。王爺在裡頭。」
朱庭小臉不是很開心，以前倒還好，也不知道怎麼，最近王爺來過之後，夫子總是傷心，好幾回都見著他默默流淚。
「朱管事。」
「嗯？」
朱庭努努嘴：「奴才最近……不喜歡王爺來……」說得極小聲，小腳阿裹著布鞋踢了地上一撮沙。
朱騰抬手又敲了他的頭：「別胡說。」嘆了口氣：「你這張嘴，再不長心眼，當心讓人拔皮。」
朱庭無辜委屈的喔了聲，圓眼委屈巴巴的噙淚，仰頭望著朱騰。
「夫子你也不讓說。我爹我娘，我也不想讓他們煩心。朱庭就說給你聽。成嗎？」
「哎……那你可答應我。只能說給我聽。剛剛那些話，誰都不准說。嗯？」
「知道了。我朱庭機靈得很，連夫子都誇讚，什麼話該說，還是分得清楚的。」
朱騰又敲了他一下，說他才誇兩句就翹屁股，還說什麼知分寸，一老一小鬧著還有幾分爺孫樣，說著鬧著孩子也就忘了剛剛哭什麼了。
徐洛寒正巧晃過，聽他們倆溫馨談話，莞爾一笑。摟抱著娃兒，她逗弄了兩下後轉足便想離開院子，可又想起朱騰說了王爺在書閣裡，駐足原處。
懷裏的娃兒咿咿兩聲—
她是王妃。王妃帶著小王爺來看看爹，何錯之有。越忖著腳步越移不開，她堂堂正正就是個四王爺的正妻，何須躲，何須離開，想見王爺就見，何須等！
蓮足輕步，墊了墊懷裏的孩子。
「乖呀，咱們見爹爹去……」
聲音顫抖，腳步踩得不安，一步又一步，過長廊，四周的紅色燈籠是她孩兒足四個月大時王爺讓掛上的，說是四個月大的孩子難帶，夜裡總是哭醒，府裡多點些燈籠，明亮點，看看能不能引些什麼神靈仙氣安定孩兒心神。
「你爹爹是疼你的，對娘……也是越發好了。」
跨過圓形拱門，再次駐足，杏眸遙望梯上宮闕窗帷，窗帷未掩，從外頭看盡裡頭是一目了然。
「嗚……」
抿緊紅唇，眼眸逐漸染水霧，朦朧了她的視線—
若是赤裸裸的春光，興許，她見了就是氣、就是惱，還能撐著王妃的腰桿進屋罵褚麟賤，儘管她不會做出這些有失身分的事。可偏偏—
偏偏—
兩人衣冠楚楚，褚麟倚著窗帷熟睡，半張臉就掛在窗台邊吹風，王爺像是怕吵醒他似地動作輕柔，溫柔的攏起他的風衣，雙手指順著他的臉頰蹭了蹭。
「……瘦了……多吃點，知道嗎？」
王爺緩了緩身子後坐在褚麟側邊，也趴在窗帷一側，半傾身，唇貼上他的唇，鼻尖輕蹭。
「……褚麟……」
又是一聲溫柔敲醒了徐洛寒的痴心妄想，她決然地轉身選擇逃避不看，轉目間淚流不止，眼淚滴滴答答打在娃兒臉上，娃兒不懂娘心裡的痛，咿咿咿咿的揮舞小手。
「我是王妃……你是小王爺……嗚……」
＊＊＊
南佬的話：
感謝子夜涼大大打賞和鼓勵。也謝謝等待追文的小書迷～
天冷小小王爺沒能出門透透風曬曬暖陽，徐洛寒喊了芳姑兩聲，見她累得打盹也就沒打攪她，抱起愛哭的娃兒。她披掛深衣，攏緊被毯後抱著精神好得不得了的小皮蛋走出屋室。
「你啊，再不睡，娘可就累壞了。嗯。」
親暱的蹭鼻，母親的疼愛全寫在臉上，哼著不成調的曲，嗯嗯咿咿的摟哄小小王爺睡。
蓮步悠晃過沒蓮莖的小池塘，她是有些困惑王爺為何摘除，但，心裡頭有那麼一些些竊喜。
壞心腸的期盼王爺不那麼在意夫子，往往每回這麼想時，卻又矛盾的告訴自己，王爺和夫子沒什麼，一點關係也沒有，才不像耳邊的聽說—
搖搖頭，拼命想趕除腦裡胡思亂想。
「都是謠言……都是謠言……」
絕對不會是下人們說的什麼夜半呻吟，床榻染污。
一聲厲聲斥罵打斷了她的思流。
「我偏要說！你們夫子就是不要臉。」
是自家苑子裡的小婢女湘兒。不知道在罵誰，苑子外吵得很，被罵的似乎是個孩子，現下搭著抽泣聲和不服氣的哭聲頂嘴。
「才沒有！我們夫子好得很！善良得很！才沒妳說的那般。」
「哼。哪般？好什麼好，不過是個小官男寵，指不定還不止爬上王爺的床榻上。」
「妳胡說！」
徐洛寒柳眉輕擰，她可沒讓婢女說這些話。這話要是讓人聽去，她管教不當事小，王爺顏面盡失那可是大事。走出苑子，朱庭那不過十歲的小身子讓人欺負的跌倒在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湘兒。在做什麼。」
湘兒見了王妃不敢造次，回頭趕緊跪地福身。
「奴婢奴婢……奴婢在教這野孩子規矩……」
「規矩？湘兒，這事由朱管事管著，妳若真有心，就去幫幫芳姑的忙。」
湘兒趕緊低頭，諾諾應是。徐洛寒到底也不會真怪她，湘兒是自家婢女，這次欺負這髒兮兮的孩子也是為她抱不平。
「別……別在這嚼舌根。快下去。」
王爺和夫子的事，下人們都在傳，傳他們倆在屋裡曖昧呻吟，床第染髒污，還說王爺房與書閣就隔扇小門，夜半便過門與夫子……不願再想，她徐洛寒是王妃，還生了個小王爺，身份地位不同，這些流言，她沒見著也就不……不相信。
回頭，見地上的孩子扁嘴哭得可憐巴巴，心裡很是同情，卻難以公正對待。
「孩子，快回去吧。沒事了。」
朱庭抽抽嗒嗒的哭著謝恩後嗚哇一聲跑向玉清閣，徐洛寒看了也是鬱悶，那孩子哭得委屈，有孩子的她不免一陣心軟，跟著走在後頭。
孩子邊哭邊走，過長廊正跨腳要進書閣，便讓朱騰遇上，拿著手帕巾為他抹臉。
「哭成這樣。是要找夫子為你出氣去？」
「我朱庭才不會讓夫子為我出氣。」
「那還哭！」
朱庭抽了個大哭嗝，小身子跟著顫抖了下，吸吸掛鼻水的鼻頭，努努嘴。
「朱管事，你能管管那些婢女和芳姑嗎？」
扁嘴再扁嘴，他是真的委屈，為夫子委屈。這些日子夫子鬱鬱寡歡，這兩日還病了，病得可憐，讓夫子尋大夫，夫子也不願意，還是他讓朱管事拿些藥來，夫子才好受些的。
「管管她們的嘴，讓她們少說話，多做事！」
朱騰機伶地探看四周，哎唷唷的輕敲他的額：「這些話不能亂說。她們可是王妃帶來的下人，得罪了有你好受。」
「可就是她們亂攪舌根，背地裡就說夫子壞話！」
氣得很，小胳膊交叉，臉頰氣得鼓得圓嘟嘟的。
「回頭，我尋芳姑說說去。這些話你別又擾著夫子，惹他煩心。」
「知道了。不說就是。」
努努嘴，小腳步一踩，他還是往裡頭走，才沒走三步，朱騰一把拉著他的衣領。
「王爺在裡頭呢。你今兒個歇息去吧。」
「王爺來了？」
朱騰見他踮著腳尖就想往裡頭探，手一攥，牽著小手，邋他往庭院裡走。
「是啊。王爺在裡頭。」
朱庭小臉不是很開心，以前倒還好，也不知道怎麼，最近王爺來過之後，夫子總是傷心，好幾回都見著他默默流淚。
「朱管事。」
「嗯？」
朱庭努努嘴：「奴才最近……不喜歡王爺來……」說得極小聲，小腳阿裹著布鞋踢了地上一撮沙。
朱騰抬手又敲了他的頭：「別胡說。」嘆了口氣：「你這張嘴，再不長心眼，當心讓人拔皮。」
朱庭無辜委屈的喔了聲，圓眼委屈巴巴的噙淚，仰頭望著朱騰。
「夫子你也不讓說。我爹我娘，我也不想讓他們煩心。朱庭就說給你聽。成嗎？」
「哎……那你可答應我。只能說給我聽。剛剛那些話，誰都不准說。嗯？」
「知道了。我朱庭機靈得很，連夫子都誇讚，什麼話該說，還是分得清楚的。」
朱騰又敲了他一下，說他才誇兩句就翹屁股，還說什麼知分寸，一老一小鬧著還有幾分爺孫樣，說著鬧著孩子也就忘了剛剛哭什麼了。
徐洛寒正巧晃過，聽他們倆溫馨談話，莞爾一笑。摟抱著娃兒，她逗弄了兩下後轉足便想離開院子，可又想起朱騰說了王爺在書閣裡，駐足原處。
懷裏的娃兒咿咿兩聲—
她是王妃。王妃帶著小王爺來看看爹，何錯之有。越忖著腳步越移不開，她堂堂正正就是個四王爺的正妻，何須躲，何須離開，想見王爺就見，何須等！
蓮足輕步，墊了墊懷裏的孩子。
「乖呀，咱們見爹爹去……」
聲音顫抖，腳步踩得不安，一步又一步，過長廊，四周的紅色燈籠是她孩兒足四個月大時王爺讓掛上的，說是四個月大的孩子難帶，夜裡總是哭醒，府裡多點些燈籠，明亮點，看看能不能引些什麼神靈仙氣安定孩兒心神。
「你爹爹是疼你的，對娘……也是越發好了。」
跨過圓形拱門，再次駐足，杏眸遙望梯上宮闕窗帷，窗帷未掩，從外頭看盡裡頭是一目了然。
「嗚……」
抿緊紅唇，眼眸逐漸染水霧，朦朧了她的視線—
若是赤裸裸的春光，興許，她見了就是氣、就是惱，還能撐著王妃的腰桿進屋罵褚麟賤，儘管她不會做出這些有失身分的事。可偏偏—
偏偏—
兩人衣冠楚楚，褚麟倚著窗帷熟睡，半張臉就掛在窗台邊吹風，王爺像是怕吵醒他似地動作輕柔，溫柔的攏起他的風衣，雙手指順著他的臉頰蹭了蹭。
「……瘦了……多吃點，知道嗎？」
王爺緩了緩身子後坐在褚麟側邊，也趴在窗帷一側，半傾身，唇貼上他的唇，鼻尖輕蹭。
「……褚麟……」
又是一聲溫柔敲醒了徐洛寒的痴心妄想，她決然地轉身選擇逃避不看，轉目間淚流不止，眼淚滴滴答答打在娃兒臉上，娃兒不懂娘心裡的痛，咿咿咿咿的揮舞小手。
「我是王妃……你是小王爺……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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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佬的話：
感謝子夜涼大大打賞和鼓勵。也謝謝等待追文的小書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