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王爺什麼都沒做，一夜又過一夜，過了十夜，現下兩人躺在床榻上乖巧的模樣，像是……奉約成婚不懂情事的初婚小情侶，拘謹又維持一咪咪微妙的距離，轉個身就碰著彼此，卻又不敢主動轉身。

  褚麟覺得疲憊，他緊張了數日，每天都在揣度王爺是留他還不留，說了留下又是何意，揣得他忡忡不寧，熄火後黑暗席捲他的意識，縮了縮身子避開王爺，不敢亂動，他也就找了個安心舒適的位置沈下呼吸。

  小身子讓王爺摟過，頭頸枕在他結實的臂彎處，褚麟無力反抗，也不想反抗，只是心頭顫顫，不敢因為這份溫柔卸下心防。他無法再承受一次王爺的拋棄，寧願不當一回事，也不會因此沾沾自喜。

  「……褚麟……」

  又是耳邊細語，總是在夜深人靜時呼喊他的名，褚麟張開迷濛的睡眼，小手貼在王爺的胸膛上，分不清是他的手顫抖得厲害還是王爺心跳得狂亂。

  仰頭望向王爺，微光下兩人四目相視，仍是無語，誰不知道這會兒他們能說什麼情話，朱棣大手掌覆在褚麟冰涼涼的手背上攥了攥，握在手心，就唇親暱的吻了吻。

  他們兩本就有夫妻之實，以往甜蜜碰蹭也能知曉彼此情流暗慾，王爺低身親吻他的手指，眼神如鷹直勾著他，輕啄他的小嘴，一點一舔的，勾撩他，曖昧的引他隨著他的舌尖起舞捲纏。褚麟還是有些後怕，他怕這場親暱是一場夢，醒來後他又得在這書閣裏孤零零等著王爺。

  「你不願意……本王爺……不會碰你……」

  他覺得王爺狡詐，怎能讓他抉擇。

  「……書閣裏……」

  「嗯？」

  「只有我一個人……嗚……只有我一個……」

  眼眶染上水霧，褚麟也不懂自個兒在說什麼，但他真的好怕，怕夜深人靜時諾大的屋子裡只有他一個人。

  「……你沒等我睡沉了才走……」

  朱棣眼矇一怔，唇不斷的親吻他的額、眼和唇，懷裏的小人兒總有辦法惹他心疼。褚麟雙手抖得厲害，推拒王爺的靠近，翻身背對他。

  「睡了……我要睡了……」不能克制自己流淚，他沒用的抽了個哭嗝，小肩頭又可憐巴巴的抖了下。

  原以為拒絕王爺歡愛，王爺便會離去，可王爺沒走。漫長的夜過去，兩人都沒睡好，也很有默契地在雞啼前入睡，這讓打水進屋喊主子抹臉梳洗的朱騰看傻了眼，主子們相擁，睡得流口水，一個手臂摟得緊哈哈，另一個小臉蹭的蹭看起來撒嬌得很，是奴才都不忍心喊醒他們。

  門輕輕的闔上，也就發出這麼一小聲喀噠，床榻上有了動靜，淺眠的朱棣被擾醒，醒了以後發現自個兒巴著褚麟巴得緊緊的，一時間還覺得窘，也就他這般當王爺，歡好被拒還巴著人不放。他本想起身更衣，才一挪動，沒想見褚麟抗議的咕噥一聲後蹭了上來。

  「……冷……」

  冰涼的手順著他微開的衣縫蹭入，手臂就這麼環摟他的腰。朱棣倒抽了口氣，龍涎香撲鼻，因為挪動褚麟襯衣讓他自個兒給扯去了大半，露出半面白皙的水嫩肌膚，又因為這陣子瘦了，身子骨顯得嬌小勾撩他男人的保護慾。他情動難忍，更何況以往他從沒忍過，彎身，唇貼著他的唇有一下沒一下的親吻，如蜜的香氣，柔軟如橘瓣的唇，舌尖舔過吮過，他如取蜜的蜜蜂更深入的探取他口裡的泌液，在情慾衝腦霸佔他的理智前又抽了口氣，呼出一口充滿衝動的長氣。

  再吻下去，他一定會要了他。

  偷偷探看懷裏的人，還在睡，睡得安安穩穩，白嫩嫩的腿肚勾著他纏巴著他不讓他走，被底下春光一片，衣袍遮不住他嫩軟圓潤的臀緣，在腿肚蹭磨他小腿時，朱棣褲邊立馬搭起一座不大不小的帳子。

  「也太……」磨人。

  褚麟的襯衣是件長袍，沒有襯褲，那是他們倆要好時，他讓他穿的，說是正反都要脫，不如不穿，他也好與他親暱。記得褚麟第一回穿上時，他便在書桌上撩起他的薄袍子，手撫過他的腿，望著褚麟那如白玉圓潤潤的臀瓣，低身舔弄他如蜜的後縫，聽著褚麟失控的呻吟，興奮的要了他好幾回。

  想起往事又是一回情欲顫動，腫脹的下身容不得他忽視，卻又不想離開褚麟，朱棣乾脆的平躺，壓抑衝動，單臂勾摟懷裏小身子。

  「……你睡了……我也沒走……」

  閉眼，他專注的消滅那過分腫脹的慾望。懷裡的褚麟睫毛顫動，看起來也是醒著，沒回應王爺的細語呢喃，偎著溫暖的懷抱，耳邊規律的心跳聲又讓他陷入一頓好眠。

  一日一夜流逝，春日化冰，兩人白日偶爾論策談兵，夜裡同床不共枕，維持相敬如賓的距離。又是一日暖陽照日的好日子，朱棣晚了一時辰進書閣，才進門就見褚麟撐額在窗帷邊側躺在長椅打盹，小身子不知何時開始習慣縮成一團睡覺，讓原本的身子看起來多了份惹人憐的嬌小。沒想做什麼，他便是聞著龍涎香，情難自禁的跟著上長榻自他身後摟抱於懷，鼻尖細聞他的清香。

  這一摟一聞，擾醒褚麟，褚麟驚訝回眸，眼裏閃爍怔愣，整個小身子不敢亂動。朱棣覺得受傷，本想起身離去，卻見著褚麟耳珠透紅，手指頭帶點惡意的挑逗，玩弄他的耳珠。

  「不喜歡本王爺抱你？」

  指尖勾撩他的髮束，下一瞬軟髮如瀑卷蓋他的手臂，朱棣雙指順著他的額、耳鬢，順著黑髮探撫他的後頸，有一下沒一下的在他頸線上滑動。褚麟敏感的打顫，搖搖頭。

  「……做夢了……」

  「夢？什麼夢？」

  濃郁的龍涎香是他們歡好前的香氣，朱棣以往都是隨著這股香味失控的要他一回又一回。

  「……忘……忘了……」

  連著後頸也發紅，看著他頸後黑紋好似一隻羞紅的麒麟。朱棣撥開他的長髮，唇片貼上他的頸吮舔輕囓。

  「夢裡頭有我？」

  溫熱的手掌順著半開的衣襟探入半強橫的用指頭揉揉他的粉點，褚麟沒阻止他，反而打了個敏感的顫憟。他吞了口充滿情慾的口沫，帶點口乾舌燥的迫不及待，捏過他的下巴後彎身便奪去褚麟口中的蘭馧芬香，舌尖纏捲，他像是要舔乾他口裡的水沫止渴，來回探索，直到褚麟悶哼呻吟，才微微撐起身，銀絲隨著他的唇連著褚麟的小嘴片。

  「看來真有我。」

  藏不住興奮，褚麟還想著他，正如他一般。舌尖舔過銀絲，朱棣扯開兩人腰束，纏人的手掌不放過每一寸白嫩嫩無瑕的肌膚，隨著他的腿往上探揉，摸上他圓潤嫩彈的臀時滿足的在褚麟耳邊喘息，沾滿香膏的手指先是愛撫褚麟抬挺的下身，滑過柔軟的雙珠，在他動喘息時雙手指沒入股間，沒急躁的抽動，他放緩速度按揉內壁。

  「……好緊……」

  將臉埋在雙手臂內，朱棣翻身覆蓋在他背上，他們倆像是許久未經情事的夫妻，熟悉彼此卻又對太過親暱的觸摸感到陌生。朱棣空出一手輕撫他的臉，欺身，帶點強硬的咬上他的唇，拉下兩人襯褲，他將沾滿香膏的下身擺放在褚麟臀瓣間。

  「你願意嗎？」

  他想聽褚麟說，彷彿他說願意，他們倆就有重修舊好的可能，也能讓他安下一顆心。褚麟趴在長椅上的小身子震了一大下，張唇又閉唇，圓眸閃爍不安，他還是害怕這是一場夢。

  朱棣雙手扣住他的腰往自己下身帶，火燙燙的粗根順著臀縫滑上腰際，來回不停的蹭磨。

  「……說你願意啊！」

  幾近懇求，褚麟臀瓣間一縮一合的顫抖，抖得他情動難耐，他喘了一大口氣。

  「……嗚……我怕……」

  朱棣往後跪坐，任慾望挺立，不再磨蹭，臉上盡是怔愣。

  「我怕你又……留我一人……」

  日前他主動吞吐王爺的慾望，王爺便想扔下他，現在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擔心自個兒說出願意，張腿迎合，換來的又是孤獨。一字一字抓著朱棣的心頭，像是一手掌握想捏爆他的心臟一樣，連指甲都扣住心臟，噴出鮮紅血液。將褚麟翻身面向自己，他再次欺身，扛起他白嫩的腿，自他腳踝開始親吻。

  「王爺……」

  「你我……該如何打破僵局……」

  舌尖舔過褚麟的小腿肚，齧咬他腿內側敏感的白嫩處，他想告訴褚麟，他要他不是只有情慾，日前褚麟吞吐他的慾望，那一臉心甘情願引他愧疚，他就是不願褚麟委曲求全的待在他身邊。

  「……褚麟啊……沒有你……我也是一個人啊……」

  沒想過原來將喜歡的人綁在身邊，會這麼痛。留也痛，放手也痛……

  褚麟伸出發顫的手，手指自王爺的額往下摸至他的唇，嗚噎一聲也是潰堤淚下，在他放聲痛哭前，王爺緊緊抱抱著他。兩人相擁，含淚親吻，還是孤獨不安，長腿交纏，也不知是朱棣強橫佔有，還是褚麟放蕩迎合，貼近的交合一次比一次強烈，粗魯的撞擊，曖昧的喘息像是要吞了對方一樣糾纏。

  纏綿後褚麟獨自撐起身，撐著腿軟走向床榻邊擰帕巾，夾動臀腿像是擔心羞恥的白濁流淌而下，他小步小步的走。朱棣這才發現自個兒這大半年來，辦完事，便留下他一人，不曾為他清理，莫怪他幾次情事昏迷過後總是發高熱。

  走近褚麟，他取過帕巾，褚麟卻緊緊攥著，白嫩嫩的臉頰炸紅。

  「趴著。」

  褚麟怯生生的跪在床邊小木梯上，又讓朱棣一把撈上床，忽然騰空的小身子打了個激靈，雙腿來不及夾併，白濁隨著張縮的小口淌流。朱棣用帕巾抹去污濁，雙手指隔著施帕巾探入小口轉動擦拭，越是擦得仔細，他心頭越是糾結。

  「靈雛……能自個兒擦……」

  「閉嘴。」

  他的委屈，全是自己給他的，想起這點，他便有點怒火中燒，見小身子害怕的發顫，沈默過後才又開口，語調也沒剛剛那般強硬。

  「你自個兒擦……才會像……日前那般高燒……」

  高燒不退這四字沒全說出口，褚麟像是聽懂了他的不捨，這才小心翼翼的乖順趴在朱棣腿膝旁，他早就累得快撐不住了，身後溫柔仔細地擦拭，引他貪戀，手指不自覺地勾攥王爺襯褲一角。

  「……王爺……」

  就算只有這麼一回溫柔也好—

  他會小心翼翼地放在心裡頭，在每日一點一點一點地拿出來回味品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