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在北方如猛虎，是皇城內的憂懼，朱棣也清楚，他更享受這種優越感，此刻還能沉著在這小小順天府裡連他都佩服自己。

  「將軍。」

  雙指捻棋而定，吞下褚麟棋盤上大帥。褚麟和其他人不同，不會阿諛奉承，此刻與他相處更能圖得一方幽靜，儘管，這沈默是因為他們倆無話可說。

  「王爺，在這兒吃午膳？」

  說最多字的就屬這一句。

  「不了。」

  理理雙袖上的白麻，皇上駕崩，天下白麻掛領為皇上舉喪哀悼，朱棣自然也做了，沒急著進攻，他本著褚麟所言而戰。退一步，退、退、退……可說真的，春雨將至，他的野心也隨著春風吹撫而煽動，漸漸的按耐不住性子。

  背著手走向案桌，隨手翻翻朱高熾這幾日的作業，這孩子字寫得還真俊，也沒想到能定定的寫出這麼一篇千文字。

  回頭又瞥見褚麟桌上的古字，這些年下來，褚麟的古字要寫得比他還好，收筆也收得漂亮。多瞅了褚麟兩眼，這小身子還在咳，他想說些貼己的話，卻一時想不起來以往他們倆是如何親密親暱，能想起的只有兩人溫熱的體溫，交纏在一塊密合的熱情，可那些卻無法填補沈默又沈默的空虛感。

  「晚膳，本王爺再過來。」

  朱棣覺得憋扭，這句話說起來就像是晚上翻了他褚麟的牌，讓他好生準備著，等待他的臨幸。可他要的從來不只是褚麟的身子，他的心，他腦子裡的五六七八，他無心的笑語，還有那張面癱小臉偶爾置氣擰眉的模樣，全都該是他的。

  回頭發現褚麟望著自己，張唇想讓他快進屋別吹風，想了想卻又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過了半日，這半日歐陽倫與他激辯探論如何進攻，何時進攻，越說越有心得彷如明日即可拿下百座城池，勢如破竹。朱棣也知道自己已經退到了底，心裡頭只想趕緊稱王，扳回他燕王顏面。

  長腿踩過長廊，如往常在拱門處等著朱高熾咚咚咚的小腳步朝他衝來。可今日，朱高熾的腳步緩了許多，像是在學習又像是在練習，他挺著小身子，帶點天真卻又充滿心思的朝他走進後，恭恭敬敬的作揖。

  「父王。兒，向您請安。」

  「起來吧。怎的……今日如此安分？」

  朱高熾眼珠子轉了一圈：「父王，您看得出來孩兒在想什麼嗎？」

  朱棣越來越喜歡這孩子，古靈精怪的，單膝蹲下與孩子平視，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一番。

  「倒是看不出來。」

  「是嗎！」

  開心地喊一聲後又趕緊收聲，神神祕祕的湊近朱棣。

  「夫子今日叨唸了孩兒一頓，可孩兒不生他的氣。」

  朱棣挑眉，瞅瞅這性子，還真與自己一般。

  「他說孩兒下棋時總是將心思掛在臉上，處處都是破綻，要想出奇招就得和父王一般，沉著再三，才能出奇制勝。夫子還說父王的棋越下越好，連他都贏不了。」

  朱棣笑顏逐開，溢讚之詞令他難忍欣喜之情，開懷笑了出聲。心裡頭打定了主意，待會兒就告訴褚麟春雨後南下攻城之事。

  晚膳後，褚麟依著規矩為他更衣梳洗，朱棣看著他低著微微羞紅的臉，嫩白的小手沾水為他擦身洗腳，在解開束繩時，手指頭還輕輕發顫，耳根紅得很。

  朱棣沒放過他每一個羞怯的小心思，他們倆有多久沒親暱，一年、兩年、甚至更久，若不是這抹龍涎香牽引，他都快忘了褚麟的味道。

  彎身就唇，他輕輕細吻，吮舔中發出水沫相濡的嘖嘖聲響，這是他們倆今天晚上唯一發出的聲音。隨著親吻的聲音，鼻尖磨蹭的曖昧，香味的誘惑，熟悉的情慾引領他們倆磨蹭糾纏。朱棣熟知這小身子敏感的地方，手掌探入他的底褲，搓揉愛撫，退下他的褲子後親吻他腿內側的敏感地帶。

  「……王爺……」

  喘息的呻吟讓他興奮，沾香膏的手指頭順著褚麟的慾望深入他的柔軟，許久未探訪的緊密，緊緊地咬住他的手指，他撐起身，見褚麟疼得沁汗，還是說不出一句愛語，傾身咬住他的唇，反覆舔吻，溫柔的輕吻引褚麟紅了眼眶，纖細的胳膊環摟朱棣的頸，在他耳邊輕輕抽泣。

  「王爺……」

  朱棣心頭揪得緊緊的，一瞬間心意相通，他不急著洩欲，大手掌撫過他的臉，將他摟在懷中，直到他不哭了，才從細吻中增加熱度，一點一點的貼合他的臀腿，將慾望一寸寸探入，佔有他，便是一夜溫存。

  溫存後兩人同入浴桶，朱棣摟著小身子，唇順著他的頸齧咬，密合的下身顫動，兩人激情未減，水波激盪，又是一回熱濁噴灑而出。喘息間，親暱交頸，褚麟跨坐的小身子還貼著王爺熱呼呼的堅挺上，隨著他的挑逗敏感的顫抖。

  「……下回再要你就不是在這屋子裡了……」

  褚麟雙手抵著朱棣的肩頭，怔愣愣的望著他，他豈會不懂王爺的意思，只是……

  「此時風聲鶴唳，靈雛……」

  「你不同意？」

  褚麟眼神閃爍：「……不同意。」還是說了，總比王爺犯險得好。

  朱棣悶不吭聲，單手摟著他的腰，另一手往下探，抵著他的柔軟就想為他清理污濁。可褚麟早他一步起身，紅著小臉，夾著臀腿，卻又再跨出浴桶時打了個多嗦後無法控制的任白濁從粉嫩嫩的密處流淌而下。

  「趴著。」

  褚麟猶豫了下還是聽令，趴在浴桶與木階梯上，撅著臀腿，羞恥的張開雙腿，將粉嫩處曝光在王爺面前讓他清理。朱棣一手揉著他的臀，拇指掰開秘密之處，另一手隔著濕帕巾，指頭滑進柔軟之地，才探入，白濁便像白漿流溢出小口。

  「朱允炆讓張春海領五萬大軍收我西北兩大關口，本王爺已經退到了底，我還能怎麼退。」

  退到了底，快攻。

  他照做了，今日他想快攻，褚麟卻不同意。

  揉捏著柔軟，粉嫩處噗嚕嚕的流出白濁，褚麟嬌小白皙的身子在水澤下更顯得嫵媚，朱棣有一瞬想狠狠地侵犯這般柔弱嫵媚的他，弄疼他，讓他服從自己，逼他同意攻城。探入的手指不自覺得出勁磨蹭，敏感的柔軟處緊縮，褚麟雙腿癱軟，趴在桶邊無助委屈的回望。

  朱棣這才發現自個兒差點失控，手指順著甬道轉了一圈，將污濁擦拭乾淨，一把抱起小身子沒入熱湯裡，讓他偎向自己，吐息間平復怒意。

  「你在發抖。」

  褚麟不自覺得搓搓手臂，低頭默認。

  「本王爺今日下午鬥志高昂，就在剛剛被你淋了一桶涼水。」

  還是霸道的捏起他的下巴，與褚麟那雙通澈的圓眸直視。

  「你不說說為何寧願惹我惱怒，也要阻擋我的理由嗎？」

  褚麟長長的睫毛害怕的不住扇動，朱棣手順著他的下巴，整個大手掌撫上他的臉，在往後仰靠浴桶時，順勢也將他揉進懷裡，讓他枕在自己的肩窩。

  「你怕我。為何不像以前那般……」

  他一點也不想讓他害怕……一點也不。

  打破水面，水花濺出桶外，嘆氣後，霸道的手掌勾摟著小肩頭又是沈默。

  「……皇上悼喪期間……皇城四周定是五軍布陣，對燕王軍早已防備……」

  朱棣低頭看著他，褚麟抬眸，水眸閃著水波上的微光，一字一字從他小嘴擠出聲音。

  「靈雛說這些話，沒聽誰說。」

  一時間朱棣還有些矇，聽不明白。

  「靈雛更不是懂誰，瞭解誰，這些事都是自個兒按著書策揣的……」

  怯懦的聲音又多了這一句，朱棣心尖像讓人紮了一針又一針，一刺一刺的揪緊。

  「你繼續說，本王爺再動怒，就罰本王爺一塊烤糕也不能吃。」

  厚顏無恥的用一句笑話帶過他給褚麟的委屈傷痕。然而，褚麟的小臉卻因為這句話多了點驚訝，眉眼多了那麼一點點色彩。朱棣看在眼裡，心裡的掙扎也越大，摟著小肩頭，來回不停的摩擦，是安慰褚麟，也是安慰自己。

  「……王爺要攻城，得先服軟，進而快攻快取……」

  「服軟？本王爺再退，順天府就要失守了，還能怎麼退。」

  「……有一險招……」

  「說說。」

  「質子在朝為質，奪城事半功倍……」

  朱棣猛然一震，水面激盪一陣水波，不解地望著褚麟。

  「你……」

  讓熾兒當質子！

  褚麟伸出顫抖的手，手指撫上王爺的臉。

  「王爺……」

  他的顫抖連朱棣也感受到了，面對他的恐懼，朱棣只剩下罪惡感。

  「本王爺沒生氣。就想知道……」

  他是震驚，要說氣惱，也是氣惱自己為何讓褚麟如此恐懼與委屈。

  「想知道你又在想什麼五六七八。那是熾兒，你疼他，疼得緊不是？」

  褚麟眨眼淚落，輕柔柔的嗯一聲：「靈雛真的疼他。」手指頭描繪王爺的輪廓：「因為他……很像很像王爺。」

  朱棣低頭望著他，眼眶也跟著發熱，褚麟的話總是能打動他的心，可他卻傷了他。那些沈默，那些只剩下歡好的無言以對，全都是自己造成的。

  「王爺……」

  「說吧。」

  「帶靈雛也上戰場……靈雛定還你一個完整的小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