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四方之書
作者：南佬 更新：2018-04-23 23:10 字数：3088
原本細微的呼吸變得深沉，再抽了一口深深的氣息後，褚麟的胸膛如扇風的壓縮板扇一樣一上一下的起伏，在他呢喃喊熱之際，額上沁出點點汗珠，再看仔細些，他整個小身散出蒸熱的白煙。
藺炎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止不住眼淚奪眶，他的麟兒有氣了。顫著手探向鼻息，鼻息間噴出溫熱熱緩慢且細長的氣息，手掌上的血珠又一個不小心滴落在褚麟的臉蛋上，還來不及擦拭，那抹黑麒麟紋浮上他的臉。
「……這……」
摸不著頭緒，但浮出麒麟紋的褚麟沒什麼變化，看起來沒有任何不適。藺炎順手用袖子擦拭血珠，才擦完，麒麟紋又沉了下去，他趕緊順著麒麟紋游動的方向探去。撩開衣領，順著黑影望下，黑色的麒麟紋在褚麟包裹白紗的腰腹間游動，忽浮忽沈。
手掌上的血珠又滴了一滴，如一顆血珍珠落在白嫩嫩的腹腰上，麒麟紋聞血而浮出，在血珠上轉了又轉，直到藺炎擦去血珠，麒麟紋才又沉了下去。
撩開白紗，紗布沾黏乾涸的血漬，藺炎小心翼翼地拉扯紗線，一根根紗線如鉤，一層勾著一層，血液乾涸讓白紗黏成了一大塊硬塊。他擰了熱帕巾按在血紗布上，紗布遇熱上頭的污血水流向冰柩，流出一條條粉色血絲冰流，血冰流流入韓林兒的大冰棺裡頭，一滴一滴地落在冰柩中的冰棺面上，在藺炎沒看見的冰層之下，血水順著冰棺上的刻痕順流畫出一只與褚麟身上相同的血色麒麟。
冰柩上藺炎還在為褚麟換白紗，撩開白紗，他一瞬驚愕，趕緊擦拭傷疤，這一抹一拭，又是一回驚愕。
「傷口……」
讓他硬生生縫起的穿腸洞口如今密合成一寸的小疤，而那抹黑麒麟紋更是隨著他擦拭的血污消失，藺炎在麒麟紋消失前用手指碰觸。
燙的。
「麟兒，還熱嗎？」
像是因為衣領大開而感到舒適，褚麟的呼吸不再躁動，反而像是睡著般沈穩，發出嘶呼嘶呼的鼾聲。藺炎不知道自個兒是在笑還是哭，也或許是又笑又哭，顫著雙指按向褚麟手脈—
啵—啵—
跳動的手脈如細小的鼓聲在手腕上雀躍地滾動。
「還活著……」
他像是鬆了半口氣，疲倦感湧上，癱坐在一旁，沒一會看著褚麟也就趴在冰柩邊的虎皮小憩了一會兒，沒睡沉，他也不敢睡沉，就是在迷迷糊糊間覺得全身冰冰濕濕的，猛然睜眼才發現冰柩上的冰都熱褚麟的熱氣，熱融了一大半。
小身子隨著冰流滑動，在喀唧一聲後，碎冰滑動，褚麟跟著翻身一滾。藺炎張臂一撈，先是耙著褚麟的衣角，隨後一個飛身撈過小身子，足點冰湖面，漣漪畫圈，在一圈圈漣漪散開之前一個龍捲璇身，轉回了小冰島，落足於玉棺之前。
冰柩融了大半，冰棺上滿是褚麟滲出的血流和水融合成的粉紅血流，粉色的血流在冰棺上畫出一只血色麒麟，血光隨著湖面光影晃動如琉璃仙境，飄繞鬼魅流絲。
喀噠—
於此同時，冰棺正中心的麒麟爪隨血流流動的方向開爪，爪如門閂，一栓一栓的解開，解開後裡頭有一本書。
「四方……之書……」
四方之書乃是褚家先祖褚是嶺所著，此書經百家爭奪輾轉失傳，據<解述道>中提及過一、二，此書除了論陣法，還說論及養身長壽、血蠱養胎起死回生之術，在<解述道>中被列為邪書，還說此書乃是褚家之恥。
藺炎乍見此書很是疑惑，可不過幾粒沙時間，他也想明白。邪人自然得配邪書，韓林兒本就怪裡怪氣，這會兒有此邪書陪葬，並不意外。望眼這地城中陣法，大概也就是韓林兒用四方之書給改陣佈法。
取過此書，現下冰柩已融了大半，褚麟也有了氣息，若要解熱，這四處都是冰，他也無需將褚麟禁錮在這小小冰柩自欺欺人。
這些日子，他都在自欺欺人—
褚麟那藥人身子，若真是反噬，早該在日前就退了大半，然卻始終不見醒，氣若游絲，在上一刻，他一度就想這麼和他一塊走。
沒多想喪氣事，如今褚麟吐出溫熱氣息，不是反噬，這溫熱熱的小身子還能差到哪，興許待會兒就給熱醒了。懷著一絲期待，他抱著褚麟躍出小冰島，清了塊冰岩安置他纖細的小身子。
黑色的麒麟紋燙得厲害，就單個著一層外衣，不一會兒冰岩也給溶出了灰石面。
「還熱嗎？」
小身子直冒熱汗，他擔心褚麟熱汗遇冰會凍著，為他覆上被毯，褚麟又熱得臉紅，也不敢將被毯拉緊。折騰了好一會兒，褚麟才沈下呼吸，陷入熟睡。耳朵靠近褚麟的鼻尖，聽了他呼嘶呼嘶的鼾聲這才真正的安心，也才有心思翻翻那本四方之書。
四方之書論陣、掛、破和解。一章開天闢地，論天地鬼怪。次章說五行八卦，佈陣法。再章述陣法之術，談陣破咒毀之方。末章解人心。
這末章的標題寫得簡略，也引起藺炎注意，翻閱一、二，也就停在這一章鑽研。
「麟兒，這書上提的血蠱養胎之方，讓我想起一件事。」
習慣了自說自話，這會兒又當他醒著，和他說個一二三。
「數年前，我至楊逍府上救吳計，這事我也和你說過吧。當時太過危急，吳計匆忙中說了些話，說韓林兒的預言都是假的，死胎復活也只是他的把戲。」
手掌抹去他小額頭上的薄汗，熱烘烘的小身子，摸起來總比昨日那般冰冷好多了。
「……你瞅瞅……啊，都忘了你還在睡呢。那我唸一段給你聽……這段是論血蠱養胎之術，文中說，麒麟蠱血養死胎，血為糧肉為窩巢，孕腹無動為死胎，以死胎養幼蠱為居，以血養胎十月生……麟兒，你說吳計說的把戲……」
他總覺得有異，韓林兒頸後也有這一面黑麒麟紋，這絕非偶然，只是這會兒，他還真想不出褚麟和韓林兒有什麼干係。
可要真追究起來，說有干係還真有干係，他們兩人都相識—
褚方平。
「你叔本就與韓林兒交好，韓林兒三大預言，謠言也是他放的，連著死胎復活這話也是他說的，甚至那場大火更是他和向席搞得鬼……」
忽然他像想通了什麼，翻看四方之書末段。
「……無血養蠱蠱休休，死而復生誘蠱生……」
這麼興許是說得通的，褚麟長槍穿腸大量失血，引誘麒麟蠱聞血味而出巢覓食，麒麟蠱的精力旺盛，護住了褚麟一縷心脈之氣。可韓林兒為何還是死？
「麟兒啊，待你醒了，咱們回褚莊好好審審你叔去，吳計都說了韓林兒搞的只是把戲，偏偏這些把戲都由你叔來做，待你醒了，咱們一塊回去。」
昏睡的褚麟仍是昏睡，也就那發紅發燙的小臉蛋看起來多了點生氣，藺炎放下書冊，這書當是珍貴，但於他，不過是書。
雙手攥著小手，摸著他溫溫熱熱的體溫，趴在冰岩邊看著他的側臉，眼神順著額頭、眉毛、小鼻子和唇，仔仔細細的看了好一會兒。
「就你和我一塊回去……」
眼眶轉著熱淚，他悔、他痛，他不該讓褚麟和那人回褚莊……這原本是他答應他的事—
「一塊回去……」
又是一夜。
也興許不是夜，在這地城之中，誰也不知道天日和時辰，就是掐著時間，肚子餓了就吃，該睡就瞇眼，醒了還是這片微燭暗火之光。
冰岩上的小身子顫動了下，細細的嗯了一聲，他渾身酸疼，手不能抬，僵直的腿還能動兩下，鼻息間盡是冰涼涼的冷空氣，可他卻不覺得冷，胸口還有一股暖呼呼像火爐的熱流竄動。
「醒了？麟兒！麟兒！」
「……藺……炎……」
熟悉的聲嗓令他安心。
「醒了！真的……真的醒了……」
啊，哭了？褚麟拼了命想掀開眼皮，他似乎也掀了，還能感覺到長長的睫毛扇過眼眸的乾澀感，聽見藺炎哽咽地聲嗓，他伸手胡抓一把，差點攥露了，小身子傾倒一側，可有藺炎在，不過一瞬就讓他靠在溫溫熱熱的臂彎裡。
「藺炎……你哭……該罰……」嘴角牽起一抹虛弱的笑。
說好了非生離死別不哭，聽這聲音，藺炎哭得可兇了。
藺炎失笑出聲，胸膛隨著笑聲震動：「要罰什麼？你說。」
褚麟虛弱得無法再抬手，掛在腿上的小手伸出了食指：「待我想……想……」嘴角又是一抹笑。
他耳邊又出現藺炎的笑聲，溫熱熱的氣吐在他耳邊很是清晰，藺炎又連著問他餓不餓、冷不冷，他嫌吵，硬是用小手胡拍了下打斷他。
「不餓……不冷……你吵。」
恢復了小時候簡短的語句，藺炎聽著又是一回舒心大笑。
「藺炎……」
「嗯？」
「怎麼不點燈呢……」
＊＊＊
南佬的話：
二更，送給夜月和118～
然後啊～感謝水藍喵喵兒送月票又送前幣，好啦好啦～南佬知道了，逼老頭子每天二更就是了！（有難度，但南佬盡力）這週一定賞小喵兒一個二更！（抱）
＊四方之書：南佬<風里乾坤>提到的書冊
藺炎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止不住眼淚奪眶，他的麟兒有氣了。顫著手探向鼻息，鼻息間噴出溫熱熱緩慢且細長的氣息，手掌上的血珠又一個不小心滴落在褚麟的臉蛋上，還來不及擦拭，那抹黑麒麟紋浮上他的臉。
「……這……」
摸不著頭緒，但浮出麒麟紋的褚麟沒什麼變化，看起來沒有任何不適。藺炎順手用袖子擦拭血珠，才擦完，麒麟紋又沉了下去，他趕緊順著麒麟紋游動的方向探去。撩開衣領，順著黑影望下，黑色的麒麟紋在褚麟包裹白紗的腰腹間游動，忽浮忽沈。
手掌上的血珠又滴了一滴，如一顆血珍珠落在白嫩嫩的腹腰上，麒麟紋聞血而浮出，在血珠上轉了又轉，直到藺炎擦去血珠，麒麟紋才又沉了下去。
撩開白紗，紗布沾黏乾涸的血漬，藺炎小心翼翼地拉扯紗線，一根根紗線如鉤，一層勾著一層，血液乾涸讓白紗黏成了一大塊硬塊。他擰了熱帕巾按在血紗布上，紗布遇熱上頭的污血水流向冰柩，流出一條條粉色血絲冰流，血冰流流入韓林兒的大冰棺裡頭，一滴一滴地落在冰柩中的冰棺面上，在藺炎沒看見的冰層之下，血水順著冰棺上的刻痕順流畫出一只與褚麟身上相同的血色麒麟。
冰柩上藺炎還在為褚麟換白紗，撩開白紗，他一瞬驚愕，趕緊擦拭傷疤，這一抹一拭，又是一回驚愕。
「傷口……」
讓他硬生生縫起的穿腸洞口如今密合成一寸的小疤，而那抹黑麒麟紋更是隨著他擦拭的血污消失，藺炎在麒麟紋消失前用手指碰觸。
燙的。
「麟兒，還熱嗎？」
像是因為衣領大開而感到舒適，褚麟的呼吸不再躁動，反而像是睡著般沈穩，發出嘶呼嘶呼的鼾聲。藺炎不知道自個兒是在笑還是哭，也或許是又笑又哭，顫著雙指按向褚麟手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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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動的手脈如細小的鼓聲在手腕上雀躍地滾動。
「還活著……」
他像是鬆了半口氣，疲倦感湧上，癱坐在一旁，沒一會看著褚麟也就趴在冰柩邊的虎皮小憩了一會兒，沒睡沉，他也不敢睡沉，就是在迷迷糊糊間覺得全身冰冰濕濕的，猛然睜眼才發現冰柩上的冰都熱褚麟的熱氣，熱融了一大半。
小身子隨著冰流滑動，在喀唧一聲後，碎冰滑動，褚麟跟著翻身一滾。藺炎張臂一撈，先是耙著褚麟的衣角，隨後一個飛身撈過小身子，足點冰湖面，漣漪畫圈，在一圈圈漣漪散開之前一個龍捲璇身，轉回了小冰島，落足於玉棺之前。
冰柩融了大半，冰棺上滿是褚麟滲出的血流和水融合成的粉紅血流，粉色的血流在冰棺上畫出一只血色麒麟，血光隨著湖面光影晃動如琉璃仙境，飄繞鬼魅流絲。
喀噠—
於此同時，冰棺正中心的麒麟爪隨血流流動的方向開爪，爪如門閂，一栓一栓的解開，解開後裡頭有一本書。
「四方……之書……」
四方之書乃是褚家先祖褚是嶺所著，此書經百家爭奪輾轉失傳，據<解述道>中提及過一、二，此書除了論陣法，還說論及養身長壽、血蠱養胎起死回生之術，在<解述道>中被列為邪書，還說此書乃是褚家之恥。
藺炎乍見此書很是疑惑，可不過幾粒沙時間，他也想明白。邪人自然得配邪書，韓林兒本就怪裡怪氣，這會兒有此邪書陪葬，並不意外。望眼這地城中陣法，大概也就是韓林兒用四方之書給改陣佈法。
取過此書，現下冰柩已融了大半，褚麟也有了氣息，若要解熱，這四處都是冰，他也無需將褚麟禁錮在這小小冰柩自欺欺人。
這些日子，他都在自欺欺人—
褚麟那藥人身子，若真是反噬，早該在日前就退了大半，然卻始終不見醒，氣若游絲，在上一刻，他一度就想這麼和他一塊走。
沒多想喪氣事，如今褚麟吐出溫熱氣息，不是反噬，這溫熱熱的小身子還能差到哪，興許待會兒就給熱醒了。懷著一絲期待，他抱著褚麟躍出小冰島，清了塊冰岩安置他纖細的小身子。
黑色的麒麟紋燙得厲害，就單個著一層外衣，不一會兒冰岩也給溶出了灰石面。
「還熱嗎？」
小身子直冒熱汗，他擔心褚麟熱汗遇冰會凍著，為他覆上被毯，褚麟又熱得臉紅，也不敢將被毯拉緊。折騰了好一會兒，褚麟才沈下呼吸，陷入熟睡。耳朵靠近褚麟的鼻尖，聽了他呼嘶呼嘶的鼾聲這才真正的安心，也才有心思翻翻那本四方之書。
四方之書論陣、掛、破和解。一章開天闢地，論天地鬼怪。次章說五行八卦，佈陣法。再章述陣法之術，談陣破咒毀之方。末章解人心。
這末章的標題寫得簡略，也引起藺炎注意，翻閱一、二，也就停在這一章鑽研。
「麟兒，這書上提的血蠱養胎之方，讓我想起一件事。」
習慣了自說自話，這會兒又當他醒著，和他說個一二三。
「數年前，我至楊逍府上救吳計，這事我也和你說過吧。當時太過危急，吳計匆忙中說了些話，說韓林兒的預言都是假的，死胎復活也只是他的把戲。」
手掌抹去他小額頭上的薄汗，熱烘烘的小身子，摸起來總比昨日那般冰冷好多了。
「……你瞅瞅……啊，都忘了你還在睡呢。那我唸一段給你聽……這段是論血蠱養胎之術，文中說，麒麟蠱血養死胎，血為糧肉為窩巢，孕腹無動為死胎，以死胎養幼蠱為居，以血養胎十月生……麟兒，你說吳計說的把戲……」
他總覺得有異，韓林兒頸後也有這一面黑麒麟紋，這絕非偶然，只是這會兒，他還真想不出褚麟和韓林兒有什麼干係。
可要真追究起來，說有干係還真有干係，他們兩人都相識—
褚方平。
「你叔本就與韓林兒交好，韓林兒三大預言，謠言也是他放的，連著死胎復活這話也是他說的，甚至那場大火更是他和向席搞得鬼……」
忽然他像想通了什麼，翻看四方之書末段。
「……無血養蠱蠱休休，死而復生誘蠱生……」
這麼興許是說得通的，褚麟長槍穿腸大量失血，引誘麒麟蠱聞血味而出巢覓食，麒麟蠱的精力旺盛，護住了褚麟一縷心脈之氣。可韓林兒為何還是死？
「麟兒啊，待你醒了，咱們回褚莊好好審審你叔去，吳計都說了韓林兒搞的只是把戲，偏偏這些把戲都由你叔來做，待你醒了，咱們一塊回去。」
昏睡的褚麟仍是昏睡，也就那發紅發燙的小臉蛋看起來多了點生氣，藺炎放下書冊，這書當是珍貴，但於他，不過是書。
雙手攥著小手，摸著他溫溫熱熱的體溫，趴在冰岩邊看著他的側臉，眼神順著額頭、眉毛、小鼻子和唇，仔仔細細的看了好一會兒。
「就你和我一塊回去……」
眼眶轉著熱淚，他悔、他痛，他不該讓褚麟和那人回褚莊……這原本是他答應他的事—
「一塊回去……」
又是一夜。
也興許不是夜，在這地城之中，誰也不知道天日和時辰，就是掐著時間，肚子餓了就吃，該睡就瞇眼，醒了還是這片微燭暗火之光。
冰岩上的小身子顫動了下，細細的嗯了一聲，他渾身酸疼，手不能抬，僵直的腿還能動兩下，鼻息間盡是冰涼涼的冷空氣，可他卻不覺得冷，胸口還有一股暖呼呼像火爐的熱流竄動。
「醒了？麟兒！麟兒！」
「……藺……炎……」
熟悉的聲嗓令他安心。
「醒了！真的……真的醒了……」
啊，哭了？褚麟拼了命想掀開眼皮，他似乎也掀了，還能感覺到長長的睫毛扇過眼眸的乾澀感，聽見藺炎哽咽地聲嗓，他伸手胡抓一把，差點攥露了，小身子傾倒一側，可有藺炎在，不過一瞬就讓他靠在溫溫熱熱的臂彎裡。
「藺炎……你哭……該罰……」嘴角牽起一抹虛弱的笑。
說好了非生離死別不哭，聽這聲音，藺炎哭得可兇了。
藺炎失笑出聲，胸膛隨著笑聲震動：「要罰什麼？你說。」
褚麟虛弱得無法再抬手，掛在腿上的小手伸出了食指：「待我想……想……」嘴角又是一抹笑。
他耳邊又出現藺炎的笑聲，溫熱熱的氣吐在他耳邊很是清晰，藺炎又連著問他餓不餓、冷不冷，他嫌吵，硬是用小手胡拍了下打斷他。
「不餓……不冷……你吵。」
恢復了小時候簡短的語句，藺炎聽著又是一回舒心大笑。
「藺炎……」
「嗯？」
「怎麼不點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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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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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之書：南佬<風里乾坤>提到的書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