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褚莊
作者：南佬 更新：2018-05-22 18:06 字数：2951
百年大莊褚家，四面白牆黑瓦，如朱棣這般六呎上的男人很輕易的就能望進莊園中的小橋流水。朱騰墊腳尖也瞅個兩眼，邊瞧邊往大門走。
「皇……主子，這莊園有些奇怪。」
「奇怪？」
腳步走過白牆，朱棣單手摸摸牆上的四瓣花簍窗，雙指一摸，一點兒灰塵也沒有，他回頭就和朱騰說瞧瞧人家褚家怎麼整理房子。朱騰撇嘴，褚莊才多大，皇宮那又是多大。
「你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同我抱怨了兩三句。」
「奴才怎敢。」
朱棣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好心情，興許是這褚莊有個褚字令他心頭安寧，也興許是難得出來踏踏，和朱騰鬥鬥嘴，能讓他重溫往日快樂的回憶，但更令他喜悅的是那抹香味，仍在。
「你說這莊園奇怪，朕……我怎地看不出來。」
瞄了矮牆內兩眼，不過就是幾株長滿葉子的樹和一座涼亭。
「皇……主子您這有所不知。在這般秋日，那梅樹的葉子早該掉得七七八八，下人們忙著掃都來不及。可您瞅瞅這小庭院，一個人也沒有，那葉子還綠得很。」
讓朱騰這麼一說，還真有幾分詭異，也就在他們覺得奇怪的同時，大門樑上的小鈴鐺鈴鈴一聲，隨後一抹身影自大門邊的小門走出，朝他們倆拱手行禮。
「奴才褚昂，乃褚莊管事，奉宗主之令前來領兩位大人進屋入座。」
朱棣與朱騰對瞅一眼，質問他，是否先一步通報。朱騰立馬搖頭，他想褚麟也想得緊，早一步通報，那褚麟還不早跑了。
「你們宗主呢？」
「宗主尚未回褚莊。」
朱棣還沒蛤的一聲疑惑，朱騰倒先為他咦了一大聲。
「還沒回來，你又說是奉宗主之令前來？」
褚昂過六旬的老臉看起來健朗，露出和煦笑容，人中上的小鬍子讓他多了份親切感。
「宗主在一個月前便告知小人，在立冬前定有緞布馬車人前來，還吩咐小不能多問大人名諱，一切待他回莊自有定奪。」
兩主僕一時還覺得玄妙，朱棣腦袋瓜一轉，只覺得褚方平興許早知道褚麟沒死，也算過他定會前來，才有此安排。
「那……你們宗主何時回莊？」
「宗主昨夜就讓人傳話，今日酉時才會入莊。」
褚昂始終維持彎身的低姿態，對應也是一副謙和有禮，也就是這麼一個軟釘子，朱棣兩人也不好難為他。褚昂拂袖比了請字，腳步一跨便在前頭領路。
朱棣的心思都掛著褚麟，腦子不由得往壞處想，想著褚方平當是不會供出麟兒，零零總總的胡思亂想想了一堆堆。反觀朱棣倒有點像土包子逛大城，驚奇連連。
「這從外面看，裡頭就這麼一丁點，沒想見內有玄機。」
褚昂輕笑，他也沒隱藏，坦然的說褚莊內有師祖褚風走已佈下的五行八卦陣，陣法能將褚莊一陣隱一室，一樹覆一苑。
「入褚莊，若沒人領路，可會走失的。」
朱騰不置可否的喔了一聲。那要藏個人，也挺容易的，他要是褚麟，就藏在這兒，正反皇上進來莊裡了，也尋不著。
「褚管事，這褚莊就宗主一個主子？有沒有什麼少主子啊、小主子的，總覺得冷冷清清呢。」
「有。宗主還有個年歲差距甚大的弟弟，褚方信。但他娶了兩房夫人，屋子不夠住，日前搬到了西安府褚香莊。」
「不不，咱說的是孩子啊，少主子什麼的。」
褚昂猛然停下腳步，眼珠子轉了一圈後愣出一抹飽含深意的微笑。
「興許，沒有兩位要找的少主子。」
他一語道破，也不拐彎抹角，再次起步後才開口。
「我褚昂也盼著兩位說的少主子在老奴離開人世前能回莊園一趟，再抱抱他也好。」
莊園內打掃的奴僕三三兩兩的拿著掃帚堆落葉，見著褚昂又頻頻停手回頭恭敬作揖，看得出來褚昂在這莊裡有些份量。兩人隨他的腳步跨過門檻，走入一爬滿翠籐的小拱門，拱門後又是另一副雅緻小院，院裡有一棟木造的大屋子，門上掛著「隱書閣」的木刻匾額。
朱棣踏上木梯發出一聲唧呀，這才抬頭仔細瞅瞅這百年大木屋，沒用一根釘子，全都是丈量的恰恰好的木栓卡楯穿插在一塊，八角形的大書牆，裡頭頂上天窗是用齒輪轉動開啟，褚昂開了一扇天井後，一方陽光灑落，就灑在書閣內唯一的大桌子上。
「兩位稍坐，老奴給兩位上茶。」
說上茶，他也就是在屋子裡的一角，用小火爐燒水，熱壺。
「管事與他甚是熟悉？」
朱棣沒說誰，但也就是沒說誰，更讓人明白他說的是褚昂口中的少主子。褚昂眼裡流動睿智，拎壺在茶盤上畫了一圈，壺底劃出一聲溜溜咻咻聲。
「老奴本來是前宗主的貼身管事，前宗主早逝，這才讓宗主收在身邊，與麟兒自然熟識，只是分別的時候他還小，怕是不記得老奴了。」
他說麟兒兩字時，沒錯看眼前兩人得詫異，但他說得極其自然親切，眼前主僕就也當他是老者緬懷。
褚昂單手用乾淨的青布巾包覆熱壺，手腕一勾，拉出一道清水茶流，用竹夾子夾了兩杯小茶杯，在兩人面前各放一只，還讓他們品茶。
「哎……說起麟兒，老奴就一陣感慨。」
如話家常，他說得都是大家耳熟能詳的事，像是死胎復活和褚家大火，可其中細節，他又能說出個仔仔細細，引人入勝。
「那時候藺家小公子也小不過四才，咚咚咚的跑進產房，就抱著麟兒，說也奇怪，麟兒聽著他的哭聲就猛地跟著大哭，這才喘了口大氣活了過來。」
朱棣放下茶杯，這事，他聽了不舒服。然而褚昂卻當作沒發現他的不舒爽，繼續說故事。
「……這事和師祖褚風傳下的流年是一模一樣。」
朱棣擰眉，哼了一口氣，他乃是天子，這一生命運曲折，還讓他信什麼流年。倒是朱騰有點興趣，畢竟褚莊以算命卜卦為大家，又算得精準，聽聽這等玄妙之事也挺有意思。
「你是說褚家的師祖算近百年流年？」
要說褚家師祖那可是唐朝的事，至今都幾百百年去了。
褚昂提壺又劃出一聲溜溜咻咻的磨盤聲：「是。褚莊算天機，安流年，這天機何來，流年何去，為何只有褚家人懂，那還是當年天地交戰，火麒麟亂世留下的輪迴糾纏。」
朱棣聽不進去，連茶也不喝了，起身踱步一二後背手就站在窗台邊看鳥賞樹。這都是什麼胡話！說什麼天地交戰，要真有天有地，那是當現在活著的人都是傻子？
朱騰又給問了一句：「正反宗主也還沒回來，請管事給咱們說說故事？」
褚昂呵呵呵的應好，還說他許久沒說這麼多話。他說了火麒麟與凡人相戀，其中天神之子天璽也戀上凡人，三人陷入天地之戰，最終天神之子天璽為救凡人而死，天神震怒下令讓火麒麟與凡人陷九世輪迴，永生永世不得在一塊。
「……然而，天璽纏戀凡人，自願與他們倆陷入輪迴，九世九生，生生世世糾纏。」
朱騰啜了口茶，感慨的啊了一聲：「苦戀啊……」
「按照流年排下，麟兒就是那凡人。藺炎就是火麒麟。這一世大家都聚在一塊，連天神之子也在此世出現。」
朱棣這才回頭，褚昂似乎也察覺他的眼神，但他還是那副定悠悠的老人樣，提壺拉出一道清水茶流。
「這兒也就咱三，老人家，故事停在這兒，弄得咱們心癢癢的，這才罪過。」
冷語中是霸道，卻又多了點玩笑意味的語調。藺炎是火麒麟，褚麟是凡人，那他呢！又是個局外人？
「天神之子天璽曾受火麒麟相助，他答應火麒麟還他恩情，在陷輪迴前應了火麒麟與凡人擁千年相戀。」
朱騰眉頭蹙緊：「那天璽也在此世出現？」
「是。流年上是這麼寫的。」
「那是誰啊？咱們能認識認識嗎？」
褚昂嘴角上揚，斂下眼掩去一抹大魚上鉤的狡猾光流。
「兩位就當故事聽聽，別太較真。」
「哎唷！管事啊，就說說嗎。你說的，咱們也不一定認識。」
褚昂抬眸一頓一頓的掃過他們倆，神情有幾分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開口。
「天神之子，自然身份不低，這九世以來若非權貴，便是一方之主，這一世，天神之子天璽按流年所言，乃是當今皇上—」
朱棣袖口下的手攥緊了拳頭，他是怒是喜是憂，仰頭後大笑，笑聲沙啞逞強。
這又是什麼故事！是讓他—
別擾他們倆的千年相戀嗎！
＊＊＊
南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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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
腳步走過白牆，朱棣單手摸摸牆上的四瓣花簍窗，雙指一摸，一點兒灰塵也沒有，他回頭就和朱騰說瞧瞧人家褚家怎麼整理房子。朱騰撇嘴，褚莊才多大，皇宮那又是多大。
「你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同我抱怨了兩三句。」
「奴才怎敢。」
朱棣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好心情，興許是這褚莊有個褚字令他心頭安寧，也興許是難得出來踏踏，和朱騰鬥鬥嘴，能讓他重溫往日快樂的回憶，但更令他喜悅的是那抹香味，仍在。
「你說這莊園奇怪，朕……我怎地看不出來。」
瞄了矮牆內兩眼，不過就是幾株長滿葉子的樹和一座涼亭。
「皇……主子您這有所不知。在這般秋日，那梅樹的葉子早該掉得七七八八，下人們忙著掃都來不及。可您瞅瞅這小庭院，一個人也沒有，那葉子還綠得很。」
讓朱騰這麼一說，還真有幾分詭異，也就在他們覺得奇怪的同時，大門樑上的小鈴鐺鈴鈴一聲，隨後一抹身影自大門邊的小門走出，朝他們倆拱手行禮。
「奴才褚昂，乃褚莊管事，奉宗主之令前來領兩位大人進屋入座。」
朱棣與朱騰對瞅一眼，質問他，是否先一步通報。朱騰立馬搖頭，他想褚麟也想得緊，早一步通報，那褚麟還不早跑了。
「你們宗主呢？」
「宗主尚未回褚莊。」
朱棣還沒蛤的一聲疑惑，朱騰倒先為他咦了一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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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在一個月前便告知小人，在立冬前定有緞布馬車人前來，還吩咐小不能多問大人名諱，一切待他回莊自有定奪。」
兩主僕一時還覺得玄妙，朱棣腦袋瓜一轉，只覺得褚方平興許早知道褚麟沒死，也算過他定會前來，才有此安排。
「那……你們宗主何時回莊？」
「宗主昨夜就讓人傳話，今日酉時才會入莊。」
褚昂始終維持彎身的低姿態，對應也是一副謙和有禮，也就是這麼一個軟釘子，朱棣兩人也不好難為他。褚昂拂袖比了請字，腳步一跨便在前頭領路。
朱棣的心思都掛著褚麟，腦子不由得往壞處想，想著褚方平當是不會供出麟兒，零零總總的胡思亂想想了一堆堆。反觀朱棣倒有點像土包子逛大城，驚奇連連。
「這從外面看，裡頭就這麼一丁點，沒想見內有玄機。」
褚昂輕笑，他也沒隱藏，坦然的說褚莊內有師祖褚風走已佈下的五行八卦陣，陣法能將褚莊一陣隱一室，一樹覆一苑。
「入褚莊，若沒人領路，可會走失的。」
朱騰不置可否的喔了一聲。那要藏個人，也挺容易的，他要是褚麟，就藏在這兒，正反皇上進來莊裡了，也尋不著。
「褚管事，這褚莊就宗主一個主子？有沒有什麼少主子啊、小主子的，總覺得冷冷清清呢。」
「有。宗主還有個年歲差距甚大的弟弟，褚方信。但他娶了兩房夫人，屋子不夠住，日前搬到了西安府褚香莊。」
「不不，咱說的是孩子啊，少主子什麼的。」
褚昂猛然停下腳步，眼珠子轉了一圈後愣出一抹飽含深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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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語道破，也不拐彎抹角，再次起步後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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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園內打掃的奴僕三三兩兩的拿著掃帚堆落葉，見著褚昂又頻頻停手回頭恭敬作揖，看得出來褚昂在這莊裡有些份量。兩人隨他的腳步跨過門檻，走入一爬滿翠籐的小拱門，拱門後又是另一副雅緻小院，院裡有一棟木造的大屋子，門上掛著「隱書閣」的木刻匾額。
朱棣踏上木梯發出一聲唧呀，這才抬頭仔細瞅瞅這百年大木屋，沒用一根釘子，全都是丈量的恰恰好的木栓卡楯穿插在一塊，八角形的大書牆，裡頭頂上天窗是用齒輪轉動開啟，褚昂開了一扇天井後，一方陽光灑落，就灑在書閣內唯一的大桌子上。
「兩位稍坐，老奴給兩位上茶。」
說上茶，他也就是在屋子裡的一角，用小火爐燒水，熱壺。
「管事與他甚是熟悉？」
朱棣沒說誰，但也就是沒說誰，更讓人明白他說的是褚昂口中的少主子。褚昂眼裡流動睿智，拎壺在茶盤上畫了一圈，壺底劃出一聲溜溜咻咻聲。
「老奴本來是前宗主的貼身管事，前宗主早逝，這才讓宗主收在身邊，與麟兒自然熟識，只是分別的時候他還小，怕是不記得老奴了。」
他說麟兒兩字時，沒錯看眼前兩人得詫異，但他說得極其自然親切，眼前主僕就也當他是老者緬懷。
褚昂單手用乾淨的青布巾包覆熱壺，手腕一勾，拉出一道清水茶流，用竹夾子夾了兩杯小茶杯，在兩人面前各放一只，還讓他們品茶。
「哎……說起麟兒，老奴就一陣感慨。」
如話家常，他說得都是大家耳熟能詳的事，像是死胎復活和褚家大火，可其中細節，他又能說出個仔仔細細，引人入勝。
「那時候藺家小公子也小不過四才，咚咚咚的跑進產房，就抱著麟兒，說也奇怪，麟兒聽著他的哭聲就猛地跟著大哭，這才喘了口大氣活了過來。」
朱棣放下茶杯，這事，他聽了不舒服。然而褚昂卻當作沒發現他的不舒爽，繼續說故事。
「……這事和師祖褚風傳下的流年是一模一樣。」
朱棣擰眉，哼了一口氣，他乃是天子，這一生命運曲折，還讓他信什麼流年。倒是朱騰有點興趣，畢竟褚莊以算命卜卦為大家，又算得精準，聽聽這等玄妙之事也挺有意思。
「你是說褚家的師祖算近百年流年？」
要說褚家師祖那可是唐朝的事，至今都幾百百年去了。
褚昂提壺又劃出一聲溜溜咻咻的磨盤聲：「是。褚莊算天機，安流年，這天機何來，流年何去，為何只有褚家人懂，那還是當年天地交戰，火麒麟亂世留下的輪迴糾纏。」
朱棣聽不進去，連茶也不喝了，起身踱步一二後背手就站在窗台邊看鳥賞樹。這都是什麼胡話！說什麼天地交戰，要真有天有地，那是當現在活著的人都是傻子？
朱騰又給問了一句：「正反宗主也還沒回來，請管事給咱們說說故事？」
褚昂呵呵呵的應好，還說他許久沒說這麼多話。他說了火麒麟與凡人相戀，其中天神之子天璽也戀上凡人，三人陷入天地之戰，最終天神之子天璽為救凡人而死，天神震怒下令讓火麒麟與凡人陷九世輪迴，永生永世不得在一塊。
「……然而，天璽纏戀凡人，自願與他們倆陷入輪迴，九世九生，生生世世糾纏。」
朱騰啜了口茶，感慨的啊了一聲：「苦戀啊……」
「按照流年排下，麟兒就是那凡人。藺炎就是火麒麟。這一世大家都聚在一塊，連天神之子也在此世出現。」
朱棣這才回頭，褚昂似乎也察覺他的眼神，但他還是那副定悠悠的老人樣，提壺拉出一道清水茶流。
「這兒也就咱三，老人家，故事停在這兒，弄得咱們心癢癢的，這才罪過。」
冷語中是霸道，卻又多了點玩笑意味的語調。藺炎是火麒麟，褚麟是凡人，那他呢！又是個局外人？
「天神之子天璽曾受火麒麟相助，他答應火麒麟還他恩情，在陷輪迴前應了火麒麟與凡人擁千年相戀。」
朱騰眉頭蹙緊：「那天璽也在此世出現？」
「是。流年上是這麼寫的。」
「那是誰啊？咱們能認識認識嗎？」
褚昂嘴角上揚，斂下眼掩去一抹大魚上鉤的狡猾光流。
「兩位就當故事聽聽，別太較真。」
「哎唷！管事啊，就說說嗎。你說的，咱們也不一定認識。」
褚昂抬眸一頓一頓的掃過他們倆，神情有幾分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開口。
「天神之子，自然身份不低，這九世以來若非權貴，便是一方之主，這一世，天神之子天璽按流年所言，乃是當今皇上—」
朱棣袖口下的手攥緊了拳頭，他是怒是喜是憂，仰頭後大笑，笑聲沙啞逞強。
這又是什麼故事！是讓他—
別擾他們倆的千年相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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