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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以血養命
作者:南佬      更新:2018-06-15 22:07      字数:2543
  兩抹人影奔過地道,地道裡只有微微暗光,矮的那一個腳踩著滲水的結霜滑冰摔了一跤,悶哼一聲,勇敢得很,沒喊疼也疼哭,撐起小身子抬腿就想跟上。

  藺炎一個璇身,蹲在他小身子前,上下查看:「有哪兒疼?」

  「不疼。咱們快跑吧。」

  粗魯的用袖子擦去鼻水,紅咚咚的小鼻頭,乾裂的唇嘴,現在搭著他小肚皮的一聲咕嚕,藺炎這才驚覺他們跑了一整日,只喝點水,什麼都沒吃。

  「吃點東西。」

  「娘,我還能跑。」

  藺炎放下睡沉的褚麟,從懷裡拿出乾糧,再將水裝進竹筒裡,燃起火折子在竹筒下方熱水。藺行尊見他打定了主意歇腳,也就一屁股坐下,伸出小短手就為他假爹攏攏獸皮風衣。

  「娘,待會兒吃飽,咱們就繼續趕路吧。」

  「你知道要跑去哪兒嗎?」

  藺行尊搖搖頭:「……是去找大夫救爹?」

  藺炎扳了一塊大蔥餅給他,順手又為他抹去臉頰不知道何時沾上的黑污。藺行尊讓他這麼一抹,愣了一會兒,他喜歡娘這麼為他擦臉,雖說這麼抹,抹不乾淨,不過不礙事,能讓娘多摸幾下,他也開心。

  「行尊。」

  「嗯?娘,怎麼?」嘴裡含著大餅渣,說話含含糊糊的。

  「和娘一起過日子,興許都是這般匆匆碌碌,也沒一個定居的地方……」

  「我沒事!真的沒事!娘,我還能跑呢!」

  才說著,就急忙跳起身咚咚咚的小跑了一圈,他不想和娘分開,現在他就是想告訴娘,他能跑能跟上,讓他別落下他一個人。藺炎眼眸一怔,心裡又是一抹遺憾和愧疚,伸臂摟過他的小身子,笨拙地抱著他,就像個第一次抱孩子的傻爹爹。

  「是要同你說,往後餓了就吃,渴了就喝,你不說,我不知道。」

  藺行尊也偷偷地、輕輕地伸出短短的小手臂抱著藺炎,眼眶染了紅熱熱的眼淚,他只怕被落下,餓肚子和沒水喝算什麼。

  「那我還能跟著你們嗎?」

  「都綁著你了。你不想跟,我也會拖著你走。」

  腰際上始終綁著一段不長不短的腰繩,藺炎就怕孩子在地道岔路處走散,又擔心他跑不動,綁著也好帶著他。可想想這兩日奔行,這孩子跟著他的腳程跑,不喊不唉,懂事得惹人心疼。

  藺行尊安下大半顆心,下巴靠在藺炎的肩頭上撒嬌,歪頭時見褚麟睜眼,他嘻嘻嘻嘻地喊爹,然後又嘻嘻嘻地說他和娘抱在一塊兒呢。剛清醒的褚麟慵懶懶的朝他笑了笑,他撐著身子朝他們爬過去,然後無力身子癱軟就掛在他們倆身上。

  「……讓爹也……抱抱……你們……」

  虛弱的氣音,連藺行尊聽了都覺得不對勁,小手掌摸向褚麟的臉。

  「爹,你很疼?還是有哪兒不舒服?」

  「沒……沒事……」

  藺行尊回眸望向藺炎想尋求一個準確點的答案,然而藺炎也只給他一副壓抑地哽咽吐息。他不知道爹怎麼了,只知道他沒走兩步路就想睡,現在更是連路都沒法走。

  三人就這麼你靠我,我偎你,各吃了點東西後,原本該是歇息的時候,藺行尊卻趁著褚麟睡沉後拉拉藺炎的衣袖。

  「娘,你還能跑不?」

  藺炎瞟向他,他當然能跑,就是擔心他這個屁孩累著才停下腳步。

  「休息。你累了。」

  「我還不累,咱們,再跑一段路。累了,我便同你說,咱們再休息?」

  小手又摸向褚麟的額頭,他假爹身子越發冰冷,感覺穿再多也還是冷冰冰的跟冰西瓜一樣。眼裡藏不住擔心,隨著藺炎問他兩句是否真要跑,他毫不猶豫穿起獸皮風衣,綁上腰繩,就等著他娘出發。

  藺炎自然是隨著他,褚麟這副身子從火熱熱的體溫至今冰涼的嚇人,能多趕一步路到褚莊,讓他們叔姪相逢也……了無遺憾。

  三人四腿奔行,直到夜半才歇息二個時辰,而後又是一日奔行,沒往白蓮教分舵方向前去,藺炎在岔路處開了另一扇石門,領著孩子鑽過一處一人寬的石縫小徑,步貼步的靠著冰冷冷灰岩,通過二百公尺長的小石徑。

  石徑內沒有鬼火燈,望著另一頭也是漆黑,就到了盡頭,藺炎順著石縫摸索,在石縫底下摸著一把鐵製的鑰匙。

  「行尊從後頭撐著你爹。」

  他得空出兩手找鎖頭開鎖,一手順著盡頭的大門摸索,摸到了一塊像手掌大的鐵鎖頭,卻又因為光線不足,找不著鎖孔,花了好一番工夫後才開鎖。藺行尊撐得辛苦,讓他撐著比他小身子大一倍的褚麟,他是撐得滿頭大汗,一出門,風一吹,吹著他汗濕漉漉的髮絲,沒過一會兒就打了個大噴嚏。

  藺炎這才回頭,大手掌順著他汗濕的髮梳爬過,撕了自己套頭的布巾一角,便往他的小腦袋瓜上纏裹。藺行尊低眼盯著藺炎為他打結的手指頭,又是一聲嘻嘻笑聲。

  「娘,你瞅瞅,咱們兩越來越像母子了。」

  像母子這話,聽起來詭異,藺炎也沒想糾正,又是一手掌揉揉他的頭。

  「說什麼傻話,本來就是。」

  故作冷酷嚴肅,說出口的,卻是溫柔軟語。藺行尊也不知道自己是想哭還是想笑,他就是又想哭又想笑,嘻嘻嘿嘿的紅了眼眶,見著藺炎再次奔行,他粗魯的抹淚,提氣跟行。

  一奔數十里,連著七、八日狂奔,再出地道,仍是隆冬臘月的雪白覆土。他們這回是從稻田中的穀倉地窖出來,四周都是枯黃的稻穗苗,還有疊成塔的稻根編成的籃子和簑衣,這些藺行尊都沒看過,分了些心神東張西望,還是讓藺炎急步扯動的腰帶提醒才趕緊跟上。

  「噓。別動。」

  忽然喝聲制止藺行尊出聲,藺炎小心翼翼地瞄向倉庫門外,門外是一輛馬車,馬車上還搭著富貴人家才講究的遮雨雪的防水蓬,車前打著一盞燈,燈前站著一位馬伕,馬伕背光,看不清臉面,但就這身形來看,不過十來歲,且眼熟得很。

  年輕馬伕伸手烤火,東張西望的看起來就是在等誰一般。車簾忽然掀起,裏頭一位管事裝扮的老人家走出來,扔了一袋熱水袋給馬伕。

  「你不怕我家老爺騙你?」

  「不怕。寧可信其有嘛。正反,我在家裡也是掛心夫子和將軍的安危,來這兒等等看,總比我胡找瞎找的好。」

  是朱庭的聲音。

  自己人,藺炎也就安了半顆心,他忖著,倘若真有陷阱,他奪了馬車奔回褚莊,也好過褚麟在這地道裡……

  等死二字,他說不出也不敢想,拎著藺行尊一個璇身往他們二人前去,站定才慶幸他們三賭這一把。

  「唉唷!咱麟兒怎地成了這副德性!」

  是管事褚安,褚安安頓他們三人後,便一把抓過褚麟的手脈細診。

  「藺將軍,麟兒何時開始貪睡?」

  「十日前,他便開始發睏,直到最近兩日,一睡就是八個時辰,清醒也不過半時辰不到。」

  褚安手指微微移動,細細聽脈:「麟兒受雉麒所護也為它所害……」

  收手後,他從藥箱裡拿出一段血羯骨,扳斷了放入褚麟的舌上,雙指沾水抹過他的唇。

  「雉麒,本就是以血養命之物,麟兒失血過多,他便在他體內游動,現在麟兒好些了,沒那麼多血可養他,雉麒便開始消耗麟兒的原體……」

  「那……褚管事,能怎麼辦?」

  藺炎已然無措,褚管事這話聽起來像是聽天由命……

  ***

  南佬的話:

  先完結第九世,再更新其他坑~感謝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