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王彰（一）徐因
作者：南佬 更新：2018-07-23 21:20 字数：2600
徐因收了一個徒兒。他本來不想收的，可這孩子纏人的很，要說他是孩子，他還曾是皇上，要說他是統御天下的皇上，模樣又只有十七、八歲。
「我又不會縮骨功，你讓我教你什！」
「是你說過的，讓我要有骨氣，勇敢些活下去。讓我改頭換身！讓我改姓換名！」
「我……我是說過！」
他就是雞婆多嘴，看不慣這孩子頹廢喪志，年紀輕輕的卻整日鬱鬱寡歡，能活不好好活，浪費生命，現在想起來還是一肚子氣。
「那你教我縮骨功！凝……凝什麼絕……」
「凝氣絕那可是教主的傳學！只有教主才能學！」
「不管。總之……先改個名換個姓。你快想想。」
徐因擰緊眉頭，這又是他的事了！煩躁的咬唇撇嘴，什麼痞樣都露出來了南佬原創，他本就是一爭戰沙場的武夫，這些年和著白蓮教也都是練武居多，能認得幾個大字。單眼皮下的圓眼一轉溜，腦袋轉過他所有學過的字。
「要不姓王？」
「王……」
「是啊！王字好寫。」
彈個響指，徐因也沒想再換字了，而後腦袋再轉過一圈，想個他會的，筆畫最多的字。
「張。」
「張？」
「就叫王張，如何？」
朱允炆斯文秀氣的細眉一挑，是沒說出什麼這名字好俗氣的話，但看著是有那麼一些些不甚滿意。他背著手，老成的走了兩步，徐因也沒理會他滿意不滿意，正反他讓取，他也給了兩個字，要改不改隨他。
「好。就叫王彰。彰顯王威的彰。這回我便要改頭換面，不當王，我也王威顯彰，做個能人。」
徐因望著鬥志滿滿的「王張」，心裡頭暗自冷笑，他倒要看看這個王張能撐幾日或是幾個時辰。領著他上古陀寺學縮骨功，空沁見了白蓮教令牌，先是刁難一、二，說他們教主藺炎吝嗇救吳計，這回反倒不要臉的求他賜教。徐因這才驚覺自己誤事，讓藺炎背負罵名，而後拉著王彰在寺外跪地求教。
「我徐因此次前來並未通報教主，實屬自個兒無禮無腦之為，求請方丈不吝賜教！」
空沁自然是不理會他，吳計一死，他和白蓮教就再無瓜葛，什麼徐因，干他何事。外頭王彰先是覺得空沁傲慢想拉著徐因離去，而後見著徐因為了他求學縮骨功，心頭震動—
雙拳一攥，膝蓋一叩，他跟著徐因跪地求學。徐因瞄了他一眼，他沒想到王彰願意放下身段，與他同跪。
「徐……徐因。」
「嗯。」
「朕……我沒東西能賞你……」
徐因罵醒他，現在又為他下跪，他不懂徐因為何如此。現在的他已不是皇上，沒權沒地沒財，這天下也不是他的。徐因瞪他一眼，把他徐因當什麼了他，開口就想痛罵他一頓卻見王彰雙拳發顫，一副痛徹醒悟的模樣。
「你能賞的。只是看你要不要賞。」
「啊？是什麼！你想要什麼？」
「你不是想學縮骨功和凝氣絕？我告訴你這兩門功夫連我都不會，你若能學成……」
側臉朝王彰挑眉，嘴角是壞笑也是挑臖。
「就是賞我了個大賞，沒枉我白罵你一場。」
王彰瞪大眼，與他對視，鳳眼激動的熱紅，轉身朝他一聲叩頭。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徐因，我朱……我王彰既然應了你，便會學成。往後，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記著，不枉你對我一片苦心。」
徐因傻了愣了矇了，他哪來的苦心，他是一肚子壞水。這傻子是待在宮裡待傻了嗎他。還想回他個兩句，就見王彰一臉破釜沈舟的模樣朝古陀寺大喊。
「求空沁方丈賜教！」
一聲又一聲喊得聲音啞了，天色轉暗又轉明，白日頭變成雨落雷響，又過一日，兩人什麼都沒吃，徐因那是在沙場上打滾過的鐵造身子，王彰則是皇宮裡嬌滴滴的嫩肉排，這番折磨下已經掉了半條命。
「……王彰……你得撐著，現在昏過去，你就一輩子都別想學。」
聽見徐因一句一輩子都別想學，他便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咬牙硬撐了下來。
「求請方丈……賜教……」
徐因讓他嘶啞口渴的嗓音熱紅了眼，也跟著一喊：「求請方丈賜教！」
古陀寺內，空沁眼眸遠望，吳計死後，他變得冷血，什麼古道熱腸，公正不阿於他何干，連些年來，也不再領銜整頓江湖招集武林。
「方丈，那位王公子……好像是皇……」
「知道。」
「方丈，倘若不收，那是愧對先皇皇恩，先皇與白蓮教帶我寺多方……」
「收了，你不怕，現今皇上降罪？」
底下穿袈裟，頭頂九道戒疤的僧人，作揖合掌，說了句阿彌陀佛，兩眼慈悲睿智，望著讓仇恨抿蓋的空沁。
「怕如不怕，不怕猶怕。眼前人單是想習武之人，連跪三日求喊賜教，這份誠心世間難有。」
空沁緘默，回頭往門外望去，沒一會兒便往外頭走，一步步走得緩慢，每一臺階、一踏泥都讓他的心思沉著。當年他想習武，卻讓師兄們阻饒讓他和吳計整日掃地挑水，說這便是練功，最後他們才知道讓人耍了。吳計見他習武慾念心切，早他一步起床，每日清早就去大師父那兒求請賜教。大師父哪裏管得著這事，敷衍了事，可吳計每日求跪，每日、每日……直到方丈知道了這事……
沒自覺地走到了那兩人跟前，睨視跪地的兩人，看著他們倆穿著白蓮教的白衣，憔悴的臉色，乾裂的唇角，空沁心裡沒有一絲復仇的快感，冷眸掃過他們倆。
「徐因。你讓我教他，可以。」
「多謝方丈！」
「但我要你也一塊學。」
徐因怔愣，百般猶疑，縮骨功乃古陀寺絕學，當年教主那是因緣際會習之而後當了白蓮教教主。否則，按理說白蓮教是不得叛教學習。空沁這麼一說是在刁難他，看他是想成全王彰還是成全自己。
「怎麼？不願意？也罷。畢竟白蓮教不得擅學他教絕學也是教規，你又怎麼可能為了這弱不經風的小子叛教。」
徐因全身發顫，瞅向己欲昏迷，已經快撐不住的王彰，王彰嘴裡還喃喃自語執念求請方丈賜教幾個字。他心一橫，叩首。
「求請方丈賜教！」
空沁眼神一凜，而後踱步一二，抬手罷袖。
「進去吧。」
徐因攙扶王彰起身，拖著他的腳步，整張臉揪成一團，眼淚在眼眶邊緣打轉南佬原創，他一生遵行教規，受白蓮教千百恩惠，如今叛教習武，內心多有糾結，說他腦子塗漿受方圓規矩為限也好，他就是覺得自己最大惡極。王彰死撐著眼皮，逞強的抬起他纖瘦的手，手掌擦撫過徐因的臉，指腹擦過他的眼緣。
「來日我也要學……凝……凝什麼絕……當上白蓮教教主……」
「就憑你？」
倔強的別過臉，他堂堂男子漢，剛剛那是人老了流眼油，才不是什麼眼淚。撥開他抹眼淚的手，讓他別多事。
「當上教主……我得把規矩改改……讓每個教徒都學縮骨功……這樣你就不會叛教了……」
仰頭，他朝徐因一笑，撐著一絲眼皮和精神，他讓徐因攙扶他走，心裡頭打定了主意，今日徐因待他的一切，來日，他定加倍賞還給他。
＊＊＊南佬原創＊＊＊
南佬的話：
＊歷史上王彰是明仁宗朱高熾底下一位大臣，南佬就拿來寫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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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教我縮骨功！凝……凝什麼絕……」
「凝氣絕那可是教主的傳學！只有教主才能學！」
「不管。總之……先改個名換個姓。你快想想。」
徐因擰緊眉頭，這又是他的事了！煩躁的咬唇撇嘴，什麼痞樣都露出來了南佬原創，他本就是一爭戰沙場的武夫，這些年和著白蓮教也都是練武居多，能認得幾個大字。單眼皮下的圓眼一轉溜，腦袋轉過他所有學過的字。
「要不姓王？」
「王……」
「是啊！王字好寫。」
彈個響指，徐因也沒想再換字了，而後腦袋再轉過一圈，想個他會的，筆畫最多的字。
「張。」
「張？」
「就叫王張，如何？」
朱允炆斯文秀氣的細眉一挑，是沒說出什麼這名字好俗氣的話，但看著是有那麼一些些不甚滿意。他背著手，老成的走了兩步，徐因也沒理會他滿意不滿意，正反他讓取，他也給了兩個字，要改不改隨他。
「好。就叫王彰。彰顯王威的彰。這回我便要改頭換面，不當王，我也王威顯彰，做個能人。」
徐因望著鬥志滿滿的「王張」，心裡頭暗自冷笑，他倒要看看這個王張能撐幾日或是幾個時辰。領著他上古陀寺學縮骨功，空沁見了白蓮教令牌，先是刁難一、二，說他們教主藺炎吝嗇救吳計，這回反倒不要臉的求他賜教。徐因這才驚覺自己誤事，讓藺炎背負罵名，而後拉著王彰在寺外跪地求教。
「我徐因此次前來並未通報教主，實屬自個兒無禮無腦之為，求請方丈不吝賜教！」
空沁自然是不理會他，吳計一死，他和白蓮教就再無瓜葛，什麼徐因，干他何事。外頭王彰先是覺得空沁傲慢想拉著徐因離去，而後見著徐因為了他求學縮骨功，心頭震動—
雙拳一攥，膝蓋一叩，他跟著徐因跪地求學。徐因瞄了他一眼，他沒想到王彰願意放下身段，與他同跪。
「徐……徐因。」
「嗯。」
「朕……我沒東西能賞你……」
徐因罵醒他，現在又為他下跪，他不懂徐因為何如此。現在的他已不是皇上，沒權沒地沒財，這天下也不是他的。徐因瞪他一眼，把他徐因當什麼了他，開口就想痛罵他一頓卻見王彰雙拳發顫，一副痛徹醒悟的模樣。
「你能賞的。只是看你要不要賞。」
「啊？是什麼！你想要什麼？」
「你不是想學縮骨功和凝氣絕？我告訴你這兩門功夫連我都不會，你若能學成……」
側臉朝王彰挑眉，嘴角是壞笑也是挑臖。
「就是賞我了個大賞，沒枉我白罵你一場。」
王彰瞪大眼，與他對視，鳳眼激動的熱紅，轉身朝他一聲叩頭。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徐因，我朱……我王彰既然應了你，便會學成。往後，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記著，不枉你對我一片苦心。」
徐因傻了愣了矇了，他哪來的苦心，他是一肚子壞水。這傻子是待在宮裡待傻了嗎他。還想回他個兩句，就見王彰一臉破釜沈舟的模樣朝古陀寺大喊。
「求空沁方丈賜教！」
一聲又一聲喊得聲音啞了，天色轉暗又轉明，白日頭變成雨落雷響，又過一日，兩人什麼都沒吃，徐因那是在沙場上打滾過的鐵造身子，王彰則是皇宮裡嬌滴滴的嫩肉排，這番折磨下已經掉了半條命。
「……王彰……你得撐著，現在昏過去，你就一輩子都別想學。」
聽見徐因一句一輩子都別想學，他便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咬牙硬撐了下來。
「求請方丈……賜教……」
徐因讓他嘶啞口渴的嗓音熱紅了眼，也跟著一喊：「求請方丈賜教！」
古陀寺內，空沁眼眸遠望，吳計死後，他變得冷血，什麼古道熱腸，公正不阿於他何干，連些年來，也不再領銜整頓江湖招集武林。
「方丈，那位王公子……好像是皇……」
「知道。」
「方丈，倘若不收，那是愧對先皇皇恩，先皇與白蓮教帶我寺多方……」
「收了，你不怕，現今皇上降罪？」
底下穿袈裟，頭頂九道戒疤的僧人，作揖合掌，說了句阿彌陀佛，兩眼慈悲睿智，望著讓仇恨抿蓋的空沁。
「怕如不怕，不怕猶怕。眼前人單是想習武之人，連跪三日求喊賜教，這份誠心世間難有。」
空沁緘默，回頭往門外望去，沒一會兒便往外頭走，一步步走得緩慢，每一臺階、一踏泥都讓他的心思沉著。當年他想習武，卻讓師兄們阻饒讓他和吳計整日掃地挑水，說這便是練功，最後他們才知道讓人耍了。吳計見他習武慾念心切，早他一步起床，每日清早就去大師父那兒求請賜教。大師父哪裏管得著這事，敷衍了事，可吳計每日求跪，每日、每日……直到方丈知道了這事……
沒自覺地走到了那兩人跟前，睨視跪地的兩人，看著他們倆穿著白蓮教的白衣，憔悴的臉色，乾裂的唇角，空沁心裡沒有一絲復仇的快感，冷眸掃過他們倆。
「徐因。你讓我教他，可以。」
「多謝方丈！」
「但我要你也一塊學。」
徐因怔愣，百般猶疑，縮骨功乃古陀寺絕學，當年教主那是因緣際會習之而後當了白蓮教教主。否則，按理說白蓮教是不得叛教學習。空沁這麼一說是在刁難他，看他是想成全王彰還是成全自己。
「怎麼？不願意？也罷。畢竟白蓮教不得擅學他教絕學也是教規，你又怎麼可能為了這弱不經風的小子叛教。」
徐因全身發顫，瞅向己欲昏迷，已經快撐不住的王彰，王彰嘴裡還喃喃自語執念求請方丈賜教幾個字。他心一橫，叩首。
「求請方丈賜教！」
空沁眼神一凜，而後踱步一二，抬手罷袖。
「進去吧。」
徐因攙扶王彰起身，拖著他的腳步，整張臉揪成一團，眼淚在眼眶邊緣打轉南佬原創，他一生遵行教規，受白蓮教千百恩惠，如今叛教習武，內心多有糾結，說他腦子塗漿受方圓規矩為限也好，他就是覺得自己最大惡極。王彰死撐著眼皮，逞強的抬起他纖瘦的手，手掌擦撫過徐因的臉，指腹擦過他的眼緣。
「來日我也要學……凝……凝什麼絕……當上白蓮教教主……」
「就憑你？」
倔強的別過臉，他堂堂男子漢，剛剛那是人老了流眼油，才不是什麼眼淚。撥開他抹眼淚的手，讓他別多事。
「當上教主……我得把規矩改改……讓每個教徒都學縮骨功……這樣你就不會叛教了……」
仰頭，他朝徐因一笑，撐著一絲眼皮和精神，他讓徐因攙扶他走，心裡頭打定了主意，今日徐因待他的一切，來日，他定加倍賞還給他。
＊＊＊南佬原創＊＊＊
南佬的話：
＊歷史上王彰是明仁宗朱高熾底下一位大臣，南佬就拿來寫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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