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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气急寻死
作者:弥雅      更新:2017-08-05 19:48      字数:3490
白冉闵这通脾气发得可爱,林润安却没有心情评价他的脾气。茶壶哐当当摔碎的时候,他战战兢兢,想起昨晚遭遇的暴行,心里疼得滴血,又因羞愧难当,只想把自己的脸藏起来不要人看见。

“你不要怕他。”军医上前给林润安换药,一面安慰他,“大帅这人虽然视人命为草芥却还真心宝贝着你,你不要怕。”

真心宝贝我的方式是这样对待我吗?林润安安静地听军医说这话,未曾料到军医说话时用蘸着酒精的棉签按在他菊门上,疼得嘶的抽一口冷气。

“大帅做这事向来都这般,我身为军医,做得一手好外科手术,原本该在战场上救死扶伤,处理些刀伤弹孔,我却时时要给男人的屁股缝针擦药。”军医自嘲过后道:“和那些被大帅蹂躏的花魁戏子比,你这伤已经很轻了。”

军医本是一片好心,说这话一面是为了让林润安不要担心自己的伤处,一面是为了让他明白他在白大帅心里地位很不一般,大可不必害怕,但他忽视了林润安的心终究和他们这些战场上厮杀的军人不同,而且林润安又极看着脸面,被人强要了身子这件事,是一道翻不过去的坎儿。

“药已经上好,你好好歇息,为着不惹怒大帅,我还是要把你给捆住才是,得罪了。”医生放下药膏,拿过床边的布条,仔仔细细将林润安捆了个结结实实,担心他平躺久了不舒服,把他翻过来侧着,细心给他盖好被子才离去。

白冉闵在外头暴躁地踱了半个时辰,一走廊的花盆都遭了殃,全部叮叮咣咣踹了个稀巴烂也按捺不去想看看林润安的念头,推门进来。

林润安面朝着床里,身上好好盖着被子,安安静静躺着。

白冉闵走到床边,拉一个凳子坐下,伸手隔着被子一下一下抚着林润安,心里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要他安慰人还不如让他上战场。

他此时恨极自己口拙!

又摸又拍的哄了一阵子,林润安只背对着他一动不动,被这么冷淡对待,白冉闵心头那压下去的烦躁突又蹿起来老高,嘴里嚷道:“奶奶的,老子把你当祖宗一般供着,你却这么不识抬举!”

白冉闵捏住林润安瘦薄的肩膀把他一把翻过来,却见林润安紧闭着眼睛,面色如纸,嘴角一条粗大的血痕一直挂到耳边。

这条血痕吓得白冉闵不轻,定睛一瞧,枕头上洇开一大片血。

“医生!医生!”白冉闵手忙脚乱扶起林润安,一面扯大嗓门叫医生,一面用手撑开他的嘴查看。林润安被布条捆得好好的,看这样子断然是咬舌自尽了。

白冉闵将手撑开林润安的嘴巴,里面的情形果然如他想的一般。这一下咬得十分重,舌面上深深的牙印使得小半截舌头都快断脱了,汩汩往外冒血。撑着林润安嘴巴,白冉闵恨自己医术上的无能,润安出事,自己束手无措,只能高声叫医生。

军医奔进来,一看这情形,赶紧拿工具撑开林润安的嘴巴给舌头止血。

咬舌不能自尽,就怕病人闭着嘴巴仰面躺倒又久不被人发现,血流到气管里被活活呛死,幸好他走时将林润安翻过来侧到一边,这血都从嘴角溢出去流到枕头上方才避免呛到气管里。缝合林润安的舌头,军医心里实在后怕。

“你这又何苦呢,身子既已经给了我,你脸面上过不去总得想想你母亲吧?你是个孝顺的儿子,不担心你死了让母亲无依无靠?”白冉闵抱着依然昏迷的林润安,心里又气又恨又疼。

他气的是林润安这样不待见他,恨的是自己忍不住粗暴对待他,疼的是林润安不在乎自己的命,要受这咬舌之苦。

“大帅,他这下虽然咬得狠,流了不少血,实际并不会危急性命,除舌根部外,舌头上不过是些细小的毛细血管,他的神经没被咬断,口腔愈合能力很强,好好养几日就能喝点稀饭。”军医将工具往箱子里收,道:“我担心的是他这心病,他要面子,又被您这么折磨一番,恐怕心里这道坎儿很难过得去。”

“你先出去。”白冉闵心里本就又气又疼,被部下这么责怪,心里有火又不能发作,只得将医生往外赶,待医生走了两步又道:“门外守着,不要走远。”

医生出去后,白冉闵抓起林润安的手抚上自己喉头那块伤疤道:“老子当年为你受这伤,去鬼门关逛了一圈,如今你用这咬舌之苦来还我,我俩就算扯平了。以后谁也不欠谁,老子不碰你的身子,你也别给老子寻死觅活。”

抱了林润安在怀,白冉闵把他往自己胸口里狠狠扣了一把,放开后倏地站起身,深深地看一眼,仿佛要把他刻在心里后,一咬牙转身嗵嗵走出去。

“你在这里守他几天,待他的伤好后就放他出去。他的日子过得不很好,你去账房领点钱,给他买一处顺眼的公寓安顿他住下。”

“大帅过两天要开拔剿匪,我不在身边,万一……”

“万一你娘个屁,老子命硬得很,几个土匪能把老子怎样?打他们,还不跟猫玩耗子一般?”

被白冉闵一通训斥,军医闭了嘴。

照理说,凤山那百来号人不用大帅亲自出马,派上一个师的队伍能把整座凤山给踏平咯,可大帅打了六七年仗,如今大军阀间相安无事却闲不下来,总要上战场去冲一冲放上两枪心里才舒坦,日子久了,大家也就习惯了。

“我不在的这几天,把他给我看好咯,有个好歹,小心老子把你削成人彘。”

“是!”军医并腿行礼,站得笔直的目送白冉闵离去。

大帅虽然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叫嚷着杀人,气上心头时也确实宰过好些人,但他也体恤部下,论功行赏十分公平,从不克扣饷银,冲锋陷阵时不吝惜性命,又是打仗的一把好手,大家极信服他。受他感染,队伍里没一人是怂包,上战场都往死里拼,他们这一系嫡系军队人数虽不算最多,要论作战能力,却是四大军阀里最强的一系。

这么霸道的大帅也有温柔的一面,军医唇角带着笑,推门进去守着林润安。

守了几个小时,林润安悠悠醒转过来。

狠狠咬了舌头却还活着,林润安身心都痛到极致,身子被人糟蹋,景文又已经订婚,他实在没有活着的劲头,刚才一股气涌上来咬了舌头,现在逐渐冷静下来,想起母亲,不由得担心起来。

“你醒了?”军医笑眯眯地坐在床边。

医生的声音他听过,知道是这帅府的人,只睁着一对眼睛盯着挂在上方的白玉铃铛,不去理会。

见林润安不答话,军医也不恼,自己说道:“你舌头伤得不轻,已经缝合好,少不得要肿上几天不能说话,你大概也有不少话要问,我来替你说,如果我没说中,你只管躺着不理我,如果我说中了,你就点头或摇头表示对与不对。”

和那大帅不同,这医生倒很温和。林润安从来不向好人使气,转头看着医生。

林润安有反应,医生微笑道:“你现在一定很担心你的母亲,是不是?”

林润安点头。

“你母亲那边我已经安顿好,她老人家病得不轻,不过你放心,这大帅府里有的是各种特效药品,虽然不能根治,续命是没问题的。”

听医生这么说,林润安心下放松不少,闭上眼睛落下一滴泪。

“你气大帅待你粗鲁,这正是大帅看重你,昨夜他刚从前线下来,马不停蹄的奔到你那儿看你,他会那样待你,大概是因为你哪儿触了他的逆鳞,惹他不高兴。”军医替林润安抹去嘴角渗出来的血水,道:“你好生想想,究竟是哪里惹怒着他。”

林润安好生想了一回,觉得自己和这白大帅素不相识,想不出是哪里惹了他。

“看情形,你和大帅以前大概是认识的,你好好想想。”

林润安再细细想一回,仍旧想不出他和白大帅之间的干系。

“我们白大帅平日十分低调,不上报也不应酬,外面知道他名字的人不多,一般人都只称他做‘白大帅’,他唤作冉闵,这名字取自十六国猛将武悼天王冉闵。”

林润安听到“冉闵”二字不由得浑身抖了一抖。他那蛮横的作风也确实与历史上血腥屠戮胡人的冉闵一般无二,真是配了个了不得的好名字!

见林润安有反应,军医道:“八年前曾在京里上学,你可有线索?”

如此一来,林润安不但确定自己这些天的遭遇,连八年前的事也联想起来,心里不由得涌出浓浓的悲哀。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逃不出冉闵的掌心,反又因他而生出这许多的事来。他恨自己没有早些看清白大帅的脸,如果知道他是冉闵,断不会在他跟前提起景文,如果没有提到景文,自己或许可以避过这悲惨的境地。

林润安眼角落下两行泪水,嘴里呜呜的哭。

既然能哭出来,哭过后慢慢的就能好转过来,军医想这时候再给他扯出件如论如何也无法撇开牵扯的事,他大概不会再去寻死,道:“我在城里有一处房子正好空着,你母亲的病已经不能再拖延,我明日替你联系一所医院将她老人家送进去住一段日子,等身体好转一些便安排你们住进去。”

林润安赶紧摇头,他不想接受白冉闵一丝一毫的好意。

军医知晓林润安的心思,如果照实告诉他是大帅的意思,他一定宁愿带着母亲在街头流浪也不肯接受大帅的好意,笑道:“你放心,这不是大帅的意思,是我出于私人的想法来帮你们,欠下的医药费和房钱,你日后慢慢还我。”

听军医这么说,林润安心中松动一些,他不愿让母亲因自己的无能而强撑着病体,一天天等死,遂朝军医点点头。

“大帅这几日外出剿匪,你好好休养身体,过几日等你母亲出院便搬到我那儿去。”

林润安点过头后担心起医生的安危,万一白冉闵回来找不见他,不知要怎样对待这名医生,赶紧拼命摇头。

“你放心,大帅让我放你回去,大帅不发话,借我一百个胆儿我也不会为你冒这风险。”

林润安心中的担忧全数打消,轻轻点头表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