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正地立着，林润安送走李副官，他心里纳闷。刚才听到的脚步声明显是白冉闵的，在这府邸里，胆敢走得如此肆无忌惮的除了他再没有别人。

  他一颗心砰砰跳，立在牡丹丛中等，等白冉闵过来，好问问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一直等到李副官消失在廊檐，也没等来白冉闵。

  “难道是我太怕他，以致草木皆兵？”林润安自嘲地笑笑，也不去追问李副官，自己转身回屋。屋子里，陈医生已经在等着他。

  检查过舌头伤处，陈医生点点头：“恢复得不错，可以慢慢说些话也可以吃些不太油腻的饭食。大帅不在府中，我无事可做，带你去医院看看你母亲，顺便拿些药品回来。”

  林润安点头。

  跟着陈医生坐汽车抵达医院，看清医院的规模，林润安心里十分感激陈医生，就算是首都，恐怕也找不出比这里更好的医院了。

  大厅里的护士小姐，见陈医生站在门口，知道是来探望林母，赶紧迎上来往病房带。走到半路，一名医生迎过来接下两人。

  “林柳氏情况怎样了？”

  军医发问，那名医生赶紧回道：“年纪太大，发现的时机太晚，没办法做手术，只能采取保守治疗。身体各处时常发生疼痛，需要配合治疗注射吗啡。”

  “吗啡的调度有没有问题？”

  “有大……”那医生才说出一个字，被军医不动声色拉了一下袖子，忙把“帅”字吞回肚子里，改口道：“调度方面没有问题。”

  “遇上问题及时向我报告。”

  “是！”那医生并腿行军礼。

  注意看时，这医生白大褂底下穿着军装，林润安在心里揣测，这应该是白冉闵部队所属的医院。

  林润安听见母亲需要不时注射吗啡，心里十分担心，一来担心费用上自己承担不住，二来担心这药用多了上瘾，但从两名医生交谈内容来看，这是必要的治疗，只好闭口不言。

  跟着医生进病房，林润安一眼看见躺在床上的母亲消瘦不少，胸中不免难过，三两步奔到床边，执起母亲的手轻声呼唤。

  林母这段时间担心林润安，日夜难眠，需要极度困倦才能入睡，醒来后又时刻担惊受怕，一头花白的头发才几天已是全白，现在猛然间看见儿子立在床边，悲从心来，一把搂住林润安放声大哭。

  母子两个相互搂着，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站在门口的医生想上前劝导，被陈医生拦住。

  放肆哭过，把蓄积在心里的那些情绪全部释放出来，林润安先止了哭，翻着不甚利索的舌头慢慢劝着母亲停止哭泣。林母止息了哭声，坐病床上对着林润安抽泣。

  舌头没完全恢复，只勉强能说话，说话时十分疼痛，怕母亲看出来，林润安陪着母亲坐，不敢多说话。

  “那人没把你怎样吧？”林母捧着林润安的脸，凹陷下去的眼睛里净是痛心，“因为你是双儿，觊觎你身子的人多，自小我们把你保护得好好的，就怕你遇上这样的事。你去京里上学那三四年，我在家里连饭也吃不安心，没想到你最后还是没能躲过男人的蹂躏。”

  “妈看到你那个样子，想死的心都有啊。但妈不能死，妈还得留着这条命安慰你，妈这几天一直撑着，就为了看你无事。”

  被母亲说得悲痛，林润安鼻子一酸，好不容易忍住的泪又要往外涌。

  “林少爷，请不要难过。”看两人又要痛哭一轮，陈医生上去劝阻。

  “陈医生，谢谢你救了我家润安，救了我这把老骨头。”林母忙向陈医生道谢，那晚她的心思都在林润安身上，屋里几个人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并不知晓眼前的正是那晚替林润安处理伤口的医生，这几天把他当恩人一般看待。

  “举手之劳。”陈医生轻描淡写带过。

  听母亲的话，林润安大概知道这是陈医生为了安抚母亲的谎话，顺着林母的话头慢慢说道：“妈你好生养病，陈医生在城里有间空宅子，他答应借给我们住，等你出院就搬过去。安顿好后我去外头找差事做，挣得的钱再来还陈医生替我们垫付的这些花费。”

  “润安，你舌头怎么了？”林母察觉林润安说话与往常不一样。

  刚才话说得多了些，舌头很痛，满口涎水快要溢出来，林润安不敢再说话，只拿眼睛看着陈医生。

  陈医生接过话头道：“林少爷那晚反抗得紧，不小心咬了点舌头，我已经医治过，不碍事，只是不能多说话。”

  “多谢陈医生。”林母赶紧又道谢。

  不过替大帅善后便得了这么多感恩的话语，陈医生心里也有几分发虚，忙道：“不谢不谢。”

  “陈医生真是好人。”

  陈医生站在一边只微笑。这医院是大帅的，那宅子也是大帅拿钱出来买的，他不过是个代理人，但他不能捅穿，如果捅穿了，这林润安多半要带母亲躲到大帅找不着的地方，虽然对不住大帅，但这些事实也只好烂在肚里。

  见过林润安，林母心情好了许多，却还担心住医院花费高，被陈医生用一通谎话劝得安心住着，两人稍微坐坐便离开医院去看那小宅子。

  到得地方，林润安心里有些不安。这座宅子不能算小宅子，两层半的西式小别墅，连佣人房算上，共有二十多个房间，比他家未败落时在城里的公馆还要大上一些。手扶在黑色雕花大门上，看着大花园里修剪得当的树木，林润安打了退堂鼓。

  “陈医生，这座宅子我无论如何不能接受。”

  “你不接受？”

  “这座宅子太大 ，我怕付不起房钱。”林润安实话实说。

  不接受……陈医生心里打鼓，他没想到这一层，买房子的时候正好听说这幢别墅的主人要合家移民去国外，心想里面的家具什么的都是现成的，价钱又合理，买下来很合算，以后大帅过来住也不折了身份，他不了解林润安，没考虑到他是不愿平白接受别人帮助的人。

  这座宅子送不出去……陈医生脑中不由得想象大帅的脸色，打个寒噤道：“你不住这座宅子得去重新赁房子，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这座房子是我的，现在空在这儿，房钱多少一月随我说了算，你住进来还可以帮我看看家，一举两得。”

  林润安垂头，想了几回，觉得陈医生说得也有道理且又不能过分劳烦他，只好先答应，心里盘算着住上一段时间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自己找好房子搬出去，这样不会伤了陈医生的面子。

  做通工作，陈医生带着林润安进去看过房子，重又回到帅府。

  处理好公务，白冉闵仍旧自己骑着高头大马前往玉菊屋。

  许多男人酷好男风却遮遮掩掩，因此供男妓栖身的青楼一般藏在巷子深处，男妓们只每月一次的游街能让他们暴露在外，其余时候都只能坐在笼屋内供男人挑选。一旦有看上的男妓，顾客便会由助手引着从藏着的偏门入内。

  助手们安排调度得当，顾客彼此间绝对不会碰面，最大程度的保护了喜好上的隐私。有这层隐秘的意思，男妓们栖身的青楼被称作“里青楼”，以和女子呆的青楼区别。

  整座玉菊屋，会大摇大摆从正门入内的只有白冉闵一人，而忍冬也因有白冉闵疼爱，身价倍增，成为玉菊屋的招牌，不少客人争相上门，只求一尝被白大帅宠幸的男妓的滋味。

  忍冬也知道自己成为红牌的原因，只要白冉闵上门，无论出手多么阔绰的客人一律拒而不见。这对一名常常需要扩充客源的倾城来说实际是致命的。

  白冉闵是个懂行的人，每次给的小费足够忍冬大半年奢侈生活的开销，使得忍冬的业绩始终排在第一位，偶尔还会打赏全楼的男妓、雏儿和助手，敛集人心，也让忍冬面上有光。

  白冉闵进屋，雏儿收好马鞭，照例拿来茶壶和桂花糕。

  忍冬正在汤屋沐浴，白冉闵自己拿茶壶倒满，仰脖灌进肚子，灌完茶水，拈起桂花糕就只管吃。

  白冉闵五官本就粗犷，又添了两道深而丑陋的疤痕更显狰狞，这会儿面色不善，雏儿不敢多说话只站着看白冉闵吃，上前服侍怕惹怒白冉闵，不上前服侍又担心冷落了客人。两人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一直到忍冬进屋。

  “吃这么多桂花糕不怕齁得慌？”忍冬娇嗔一笑，坐在梳妆台前整理一头湿漉漉的青丝。

  “不吃心里憋得慌。”白冉闵提起茶壶斟茶。

  忍冬一边整理头发，随口道：“光吃桂花糕又不能解决问题。”

  白冉闵捏着桂花糕提到半空的手顿住，盯着忍冬的背影猛瞅，扔掉桂花糕，上前去一把将忍冬的身子掰过来，两手一挥，忍冬身上的衣服应声撕成两片。褪下裤子，白冉闵把忍冬扛在肩上，径直走到床边，扔上床。先前撕碎的两片碎布派上用处，白冉闵将忍冬左手并左脚，右手并右脚捆在一起。

  忍冬跟一只青蛙一般撅臀趴在床上露出菊穴，又羞又气又怕，不由得扭动身体反抗。他这一反抗却惹得白冉闵想起林润安，怒上心头，也不润滑，直贯穿到底。

  突然受痛，忍冬不由惨叫出声，越发扭动得厉害。

  虽然身下压着的是忍冬，白冉闵眼里心头看到的都是林润安，嘴里“润安、润安”的一声接一声喊，冲撞也一下比一下用力，忍冬咬牙受着，眼泪淌了满脸。

  见白冉闵将忍冬衣服撕开，接下来要发生什么，雏儿心知肚明，默默退出房间去厨房张罗吃食。在厨房打发好时间再取了叫花鸡和好酒并一些小菜，立在门口，雏儿听里头没了动静，知道事情已经结束，遂推门进来。

  白冉闵坐在桌边喝茶，大床的帐子放下，雏儿听忍冬不住抽泣。

  雏儿将吃食放在桌上，摆好碗筷才走到床边，拉开帐子，眼前的一幕让雏儿心惊肉跳。忍冬依然被绑着青蛙一般扔在床上，菊门大开，血污顺着大腿往下流，拉出几道红红白白的印子。雏儿忍不住心疼却不敢说什么，解开忍冬，拿过棉纱替忍冬擦拭。

  他自小就知道，无论遭受客人怎样的对待，都要忍气吞声，擦干眼泪摆出笑脸继续侍奉客人。这就是花街的残酷之处。

  擦拭干净，雏儿拿过衣服替忍冬穿上，服侍他下床到桌边坐着。

  坐在白冉闵身边，忍冬一反常态，低头抽泣，渐渐地，抽泣声变成嚎哭。

  忍冬哭个不停，一旁雏儿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惹怒了大帅，连累他也没个好下场。

  PS：弥雅参加了网站这次的征文比赛，参赛文名《龙阳定婚店》，妖艳阎王攻x贱贱鬼魂受，受是个反同人士，死后被阎王判处撮合男子与男子间的姻缘以抵消罪孽，每撮合一对，姻缘簿上便现出名字，写满一本姻缘簿便可以返回人世。请大家多多支持！弥雅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