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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醫道(四)主治醫生吳一恆
作者:南佬      更新:2018-02-23 22:22      字数:3838
韓東昇需要輸血,左腹部的子彈也得趕緊取出來才行。江鳴竄過他的手臂,將他一把扛起。

  「你……也太重了……」

  沒有神做不到的事,再吃力他也能扛。

  扛著龐然大物,他沒打算去醫院,掀韓東昇的底,更不可能回家,家裡一包血也沒有。才正愁要去哪裡,公園角落竄出一位穿黑西裝的人。黑西裝,領口口袋掛銀飾,什麼話也沒說,背過韓東昇後也請江鳴和他們一起走,走向角落的黑車。

  是那輛黑色奧迪。

  黑色奧迪駛離,匯入車流,像是有目的地一樣,直行後誘拐了兩個彎。江鳴瞥見車座上沾滿汙血的紗布,還有凌亂的急救箱,伸出手指撥了兩下箱子裡的東西,看看有沒有可以用的。其實紅光血氣死了也好,少個人纏他,可就是聽見什麼十點前,他神心緊揪,總覺得欠他什麼。

  找到了食鹽水、鑷子和消毒水,又翻了一下還有兩片阿斯匹靈。

  「你的車?」

  黑西裝人從後照鏡瞟了眼韓東昇,示意:「少爺的車。」又瞄到江鳴用手按壓傷口:「傷口在左腹大約三公分處。」

  江鳴挑眉,瞄他一眼:「你知道幹嘛不幫他取?」

  他隨手拿過一旁的水含了一口後,扔了兩片阿斯匹靈在嘴裡,就唇餵韓東昇吃藥。

  「噁……苦……」

  舌尖還殘留阿斯匹靈溶解的苦味,苦得他又噁了一聲。

  黑西裝人看眼神就是個耿直的人,不過是餵藥對個嘴就足以讓他害羞別眼,尷尬的咳了一聲。

  「是少爺說的,我只是轉述。」

  「在三公分深處沒錯,這小子醫學院沒白讀。」

  狹窄的空間,他能挪動的空間不大,食指勾起食鹽水後沖洗雙手,也不管什麼名車豪車,他洗手洗得後座地板一片濕嗒嗒。

  「你要幹嘛?」

  黑西裝人緊張了,看那個架勢,如果有刀,江鳴一定在後面開刀。江鳴單腳盤坐在椅子上,掀開沾血的白紗布後,夾夾手上的鑷子。

  「挖子彈。」

  「等等,吳老說等他處理還來得及!」

  江鳴管他什麼吳老有老,等他處理,韓東昇還得冒休克的風險,纖長的手指勾著鑷子,迅速插入傷口。昏迷的韓東昇仍有痛覺,痛得整個身子震了一大下。

  「痛……」

  「廢話。」

  子彈逆肌理竄入,鑷子竄入肌理卻又被逆紋肌理阻擋,輕輕攪動撐開鑷子後,他拿起食鹽水,咬開瓶蓋後灌注到傷口裡,水進入洞口後湧出大量鮮血,他用力擠壓,水柱噗一聲沖進傷口,就見子彈順著水流浮出肌肉,趕緊夾收鑷子,取出子彈……

  「喂!你!開快點!」

  大量的鮮血湧出,他拿過紗布按住出血點。

  「少爺他怎麼了!」

  「子彈殘留的時間太久,傷口有凝血功能,原本的傷口凝固了,子彈取出後傷口拉扯,要等他凝血還需要一段時間。」

  十點前到公園,子彈至少留在他體內三小時以上,這小子還真能撐,看看他那一身紅光血氣被他消耗成什麼德性。伸手他撥了下紅光血氣,軟趴趴的血氣抖了一下後攤在車椅上一動也不動。

  黑西裝人不敢怠慢,彎過小巷弄後慌忙地送韓東昇進診所。才踏進診所,吳一恆那張賤嘴就忍不住開罵,也不管韓東昇聽不聽得見,他罵得口沫橫飛。

  「不要命也不是這副德性!送瓶香水很重要嗎?什麼不見不散!馬的。都幾點了才回來!」

  叼著根沒點燃的菸,指著黑西裝人又罵了兩句,黑西裝人也乖,背著韓東昇乖乖被罵。

  「阿原,我罵他又不是罵你,把他放在床上!韓東昇你他馬的有命活到現在,那是神保佑!」

  神悠悠從黑西裝人身後探頭:「子彈我取出來了。他需要輸血。」手上還拿著包裝精美的香水盒。

  吳一恆蹙眉,拉過早已經準備好的血袋,熟練的插針。

  「你怎麼來了?」回頭拍了韓東昇的臉兩下:「你倒是出息!我當你香水送女人呢!原來是送這小子!」

  江鳴沒理會吳一恆的碎念,診所小歸小,儀器齊全好過他在車裡摸黑治療,小燈一打查看他眼瞳反應,算好輸血的時間後測量他的血壓。血壓偏低,不算危急,但輸血後的血壓也沒拉高原本的數值。

  「還有傷?」

  吳一恆淬嘴,他看不慣江鳴這一副屌樣,光看兩眼摸兩把就知道什麼病什麼痛,要醫生幹嘛,都他醫就好啦。

  「阿原!你少爺今天幹了什麼蠢事!」

  「少爺他剿了曾志興的巢。」

  「嘖!誰問你這些垃圾事。問你他打架沒,被人痛扁沒,除了槍戰還幹了什麼蠢事!」

  「少爺為了救一個孩子,從貨櫃上面摔下。」

  話剛說完,平躺在小床上的韓東昇額冒冷汗,發出呵呵氣音。

  吳一恆吐掉菸,轉頭翻找櫃子。

  「馬的!現在才說!」

  江鳴嘖聲:「來不及了。」

  爬上床,二話不說跨坐在他身上,雙手拉過他的手臂交叉在胸前後,拉起床罩,在韓東昇胸前打了個結,隨手拿過大針筒,咬掉蓋子後插入的浮腫的胸腹處,拉起栓塞。

  吳一恆罵了一聲粗話:「操!你這瘋子!」拿著好不容易找著的胸腔固定器,又罵了一聲。

  栓塞拉起抽出了部分空氣,韓東昇又抽了口氣後呼吸逐漸緩和,江鳴用雙姆指順著肋骨滑動,摸到斷裂處後塗上藥水。

  「準備動刀。」

  「操!老子我不是護士!」

  江鳴沒理他,拿過麻醉抽了半支針筒後為韓東昇注射,然後自顧自的到後頭洗手,才管他什麼護士不護士,他就是要動刀固定肋骨,不想幫忙就滾。

  再次戴上乾淨的手套,銀盤上吳一恆還是整理了一排手術刀等著他用。順手拿起二號刀,下刀毫不猶豫劃開三公分大小的傷口,在轉身拿開口鉗時,吳一恆主動地為他拉開傷口。

  「你這小子,現在當醫生了?」

  「嗯。」

  「馬的。跟你說話,我莫名來氣。嗯屁啊嗯。」

  「我在樓下當醫生。」

  他也只想在樓下,就和詹捷只想待在樓上一樣。

  「樓下?是太平間還是急診室?」

  「急診室。」

  不懂他的輕蔑,他難得的按著問句回話。

  吳一恆測量肋骨大小,選了適合的固定器放在銀盤上備用,口罩下沒太多的表情,就是多瞄了江鳴兩眼。

  「你很幸運。一開始就在樓下。」

  沒回話,流利的手勢,擷取一小段軟骨後將固定器包圍肋骨,再抬手就是拿鑷子取出斷裂的碎骨。吳一恆拿過夾子和線,用腳拖過轉椅後接下收線的工作。

  「幹嘛。沒看過主治醫生吳一恆收線嗎?我醫好的人,我自己收線,不行嗎?」

  在醫院裡,收線是很低微的工作。在這裏,吳一恆將收線當成一種成就。

  「他是我醫好的。」

  說完,冷傲的轉身,往掛滿屍袋的浴室裡走。打開嘩啦啦水流沖洗手上髒汙,掛屍袋的洗手間,四面都是貼磚的磚牆,連流理台也是舊式磚片和水泥砌成的,縫隙間卡著沈澱的血污,斑駁的污漬,空氣中飄散一股血腥的霉味。

  沒有任何不自在,千年來,他殺人無數,沙場上滾過的尼血味也不過如此。仰首環顧這小小屍袋間,屍袋邊邊角角處的縫線脫落的七七八八,又瞄了眼牆上的字。

  十一月十日,鄭爺。二月二日、五月七日、五月七日……每個日期後都有一條人名,加起來大約有七道。

  「……八月十一日……江鴻……」

  江鴻?江冊的兒子?

  沒有解答的疑惑,牆面上他看著大概都是死人名,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有江鴻的名字。沒打算糾結,雙手掛著水珠,滴滴答答的走回病床邊,瞄了眼韓東昇腰部的疤痕,又是一痕超出水準縫合。

  「喝咖啡嗎?」

  神沒喝過咖啡,看著黑抹抹的水,接過杯子舔了一口後放在一旁。

  「不喝。」

  吳一恆無法忍受他這種不懂人情世故的舉動,再次碎嘴。

  「不喝,你還舔!浪費我一杯咖啡!」

  「舔了才知道喝不喝。」

  伸了個懶腰,神累了。拿過背包,在回家與不回家之間猶豫,他瞄了眼手機裡的訊息,江冊晚上有刀,不回家。

  那正好。

  環顧四周,繞進簾子後他拉開病床旁的長椅,鞋也沒脫直接窩了上去。

  「喂喂喂,哪來的奇耙!你要在這裡睡?」

  「嗯。」

  慵懶懶的嗯,闔上眼皮後枕著背包,三秒入睡。耳邊不時地傳來吳一恆焦躁的碎語,睡了不知道多久,吳一恆仍在碎語逼得江鳴不得不偷聽,昏昏沈沈中的細語像蒙了一層隔膜一樣聽起來嗡嗡嗡嗡的。

  「是韓少說要剿那人口販子的巢?」

  「是。少爺說孩子讓警察抓回社會局比被當成商品賣了來得好。」

  「他呢?怎麼遇到這猖狂的傢伙?」

  「少爺這兩天才和江先生聯繫上……之前沒找過江先生。」

  「搞什麼。我罵你了嗎?韓少愛和誰聯繫就聯繫,我管過他嗎?」

  「韓少擔心四姐那裡會有動靜……」

  「就那婆娘也讓他怕東怕西!放心,我吳一恆命是二爺給的,死也會為二爺護著韓少,不該說的,不會多說。」

  江鳴緩緩掀開眼皮,側躺的他,眼神正好落在韓東昇的臉上,仔仔細細的掃過韓東昇的眉眼鼻。

  除去劉備那斯之外,紅光血氣千年來不是英雄,就是豪傑。他記得在他身為女兒身時紅光血氣還曾和皇上求親,嚷著要娶他。那時候他聽他姓劉,便不想理他,瞅著他那一身紅光血氣,噁,和他成親,那豈不是都讓天神給看光光。

  打了個呵欠,倦意再次湧上,耳邊是韓東昇平穩的呼吸聲,聽著聽著不自覺的恍惚入睡,快睡沈時,臉上有種被羽毛刷過輕柔搔癢感,努努嘴,將臉湊上討摸。

  「舒服……」

  噗哧一聲後是一聲氣音的輕笑聲,隨後就是吳一恆刷開簾子的腳步聲。

  「醒了?醒了就快滾。」

  江鳴擰眉,他眼皮沈得很,被打擾的睡意,引神不悅,才想回嘴,就聽見床榻上發出虛弱的笑聲。

  「太狠了……我是病患……」

  「病你個屁!」

  「吳叔……我差一點就能殺了曾志興……」

  「你當你是誰!他輪不到你殺。」

  「……那年我被他關在貨櫃裡……吳叔,他……他冷冷的喊我是商品,瞪著我的眼神,那眼神……那眼神……咳咳咳……」

  江鳴睜眼,眼瞳裡映著韓東昇的側臉,伸手咻的一下,食指按住他濕潤的眼角。韓東昇不是大哭,就是激動咳嗽後眼眶發紅,水珠掛在眼角邊要滴不滴,看得他心煩。

  「我沒有背心,圍巾可以嗎?」

  坐起身,他扯下圍巾蓋住他的頭,韓東昇單手掌抓著臉上的圍巾,也不知道是笑還是哭,發出沙啞的哽咽。吳一恆是有點莫名其妙,但聽見他哽咽的哭聲,嘆氣後默默退出簾子外。

  簾內,江鳴靜靜地坐在長椅上,他好像懂得一些些從來沒有過的情感,像是心臟被章魚的八爪巴緊,緊勒,非得勒出酸苦的眼淚才能舒心。

  沒有言語,靜靜的陪伴,他和他上次一樣,在自己哭的時候不離不棄。

  ***

  南佬的話:

  欲熟悉“鄭爺”這人名,請參照<響入非非>

  沒頭痛的世界太~美~好~了~感謝小書迷們的支持鼓勵推薦送小花和貼心留言~

  南佬會持續更新的!(給小書迷們抱抱抱抱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