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城酒吧。

  “疤哥，好几天没见，想死兄弟了！”一个油头粉面的服务生热情地把三人引入了包间。

  “金子，你是想疤哥的票子了吧？”小五用力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五哥，还真叫你说着了。兄弟知道疤哥的票子多得发愁，所以总想替疤哥分分忧。”

  “你小子天生一张巧嘴儿，要了我的钱，我还得感谢你为我分忧解愁了呗？”疤瘌掏出两张大钞塞给金子，指下盛开，说，“叫开哥。”

  “开哥好！”金子接钱在手，眯眼一笑，冲盛开鞠了个躬。

  “客气客气。”盛开点头还礼，也掏了张百元票给他。

  “谢谢开哥。开哥，兄弟没别的本事，狐朋狗友的倒有一大帮，往后您要碰上什么打架讨债找人溜门撬锁的事儿尽管找我。”

  “知道你小子本事大，”疤瘌骂道，“别他姥姥的穷显摆了，赶紧叫几个漂亮妹子进来。”

  金子应声而去，片刻后领进个中年男人。

  “窦董，这位是疤哥。”

  “疤哥。”窦董衣着讲究，面相气派，只是神色有些异样。

  “疤哥，”金子上前，低声陪笑，说，“一位朋友，带瘾的，想求您弄点货。”

  “你这混帐外孙，要死呀？”疤瘌突然变脸踹了他一脚。

  金子笑得更加谄媚，说：“放心吧，疤哥，我怎么敢把不知底细的人胡乱领您跟前儿来呢？窦董有家公司，正儿八经的商人。”

  “疤哥，我本来有人供货，现在年尾严打，给抓了，这才求金子帮我的。”窦董似乎犯了瘾，极力控制，说，“您放心，我一定出最高价！”

  “不好弄呀。”疤瘌扫他一眼，跷起二郎腿，慢条斯理地说，“你也知道，这一阵子风头儿正紧，谁还沾那东西的边儿呀？”

  “疤哥，帮帮忙，我定会感激不尽的。”他掏出一卷钱，送到了疤瘌面前。“您先收着。”

  “钱是好东西，可再好的东西也赶不上命金贵。”疤瘌不为所动地说，“谁愿意挣这玩儿命的钱呀？”

  “疤哥，”窦董一直绷着的劲刹那间崩溃瓦解，扑通一声跪在疤瘌脚下，涕泪俱下地捣头哀求，“救救我吧！没了货我就活不下去了。我有钱，给你，全给你……”他完全失控，把身上的钱全掏出来，塞在疤瘌身上。

  “好吧，看在金子的面儿上，我就往阎王爷那儿跑一趟。不过，现在这么紧，我可不敢保证能弄到手啊！”他看盛开一眼，起身往外走，钞票掉在了地上。

  盛开拣起钱，紧随其后出了包间。

  二人出酒吧上了车，盛开掏出钱给疤瘌。

  “当零花儿吧！”疤瘌正眼也不瞧，随便拿了一卷扔给了盛开，点了根烟，喷出条烟龙，仰在了座背上。

  “咱们不是去给他买货吗？”

  “你听不懂人话吗？”

  “谢谢疤哥。”虽然没数，凭感觉手中那卷钱应该有三四千块，他重新装进兜中，心再次被如此轻易到手的钱撞得狂跳。原来赚钱这么简单。“咱们去哪儿？”

  “随便哪个地方瞎转几分钟就行。”

  “啊？咱们不是……”怕挨骂，他没有多问，发动了车。

  “你是不是想问上哪儿去弄货呀？”

  “对。”他在后视镜中和疤瘌对了一眼。

  “弄狗屁的货！货就在这儿呢！”疤瘌拍了拍胸口。

  “那为什么不当场给他？”

  “不拿捏拿捏他，能把身上的钱全掏出来吗？这帮孙子一犯了瘾就是亲妹子也敢卖了换粉儿抽！”他掏出个小纸包，晃晃说，“看见了吗？平时卖五百，现在卖五千一万。这就叫同行不同利，好好学着点儿！”

  二人回到不夜城，窦董千恩万谢而去，临走说下次还要麻烦疤哥。

  音乐劲爆，烈酒飘香，三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为本就暧昧的氛围凭添了肉欲的味道。

  盛开推开粘在身上的妖冶女人，凑到疤瘌耳前，大声说，“疤哥，我想打个电话！”

  “打什么电话？泡妞喝酒！”疤瘌搂着坐在大腿上的女人又摸又亲。

  “就打一个，疤哥，求你了！”

  “打打打，就在这儿打。但不许透露你的具体位置啊！”

  手机一到手，盛开急切地拨了莫月露的号。彩铃是一首抒情的印度歌曲，舒缓感伤的旋律让他的心揪作一团，紧紧地攥着拳，默默地反复念叨着：“露露，快接！露露，快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