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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
作者:江东客      更新:2019-12-24 20:28      字数:3395
  两人一同出宫,纪思远提议不坐马车,一起散步走回纪府,两个人顺便路上谈谈心。纪凝自然是同意的,却没想到才刚刚走出了宫门,就在门口遇到了韦扬。

  韦扬似乎一早就等在了那里,见了两人立刻作了一揖。

  “端王殿下这是做何?我可受不了如此大礼。”纪凝冷冷地说道。纪凝对韦扬原本就没有太多的好感,自那晚的事后对他就更加厌恶,打心底里认为他与做局谋害纪思远和孩子们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纪凝朝纪思远提过孩子们出生那天自己一反常态是因为韦扬,虽然他没有开口点破韦扬具体朝自己说了些什么,但纪思远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些许。

  纪凝怀疑事件的幕后策划者就是韦扬,他为了皇位不惜铤而走险,亲自出面挑拨纪凝和纪思远的关系。

  可是纪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纪思远不假思索地给否定了。

  “端王不是那样的人,做局的人联合辽人,目的是谋夺皇位……不会是端王。而且他是陛下唯一的兄弟,陛下对他也颇为信任,没有证据前我们最好不要随随便便怀疑他,以免伤了你们的血缘亲情,也别让陛下太难做人。”

  纪凝仍不死心,去找了赵泽端,问他对那晚将他绑走的人还有没有印象。

  “我被人打晕了蒙上眼睛带走的,从始至终只见过莫复一人。”赵泽端捋了捋胡子,看样子不太想提及自己耻辱的一夜,但碍于纪凝的皇子身份又不得不把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至于被绑去的地方,是个破败的院子,就在城西,不过做局的人心思缜密,你是绝对不可能从这上面找出破绽的。”

  纪凝不信邪,照着赵泽端所言去了城西一趟,但除了破败的院落一无所获。

  线索断得彻底,可纪凝依旧觉得韦扬有着重大嫌疑,故而突然相见,没有给他哪怕是一点儿的好脸色看。

  韦扬知道纪凝还怨着自己,慌忙放低了态度,朝他笑脸赔了个不是:“那日后我辗转想了许久,仍觉得是自己说错了话,才导致了纪副使……总之都是王叔的错,殿下对我冷淡也是应该的。”

  纪凝丝毫不想给他面子,但无奈纪思远在一旁朝他缓缓摇了摇头,示意他顾全亲戚体面,纪凝只能不情不愿地去扶韦扬,说:“王叔言重了,本来就是隔川年少时对父亲的一个称呼而已,我也完全没有计较。双胎本就容易早产,隔川提前生产也与此事并无关系,王叔为何就笃信是您的错呢?又专门跑来道歉。还是说,王叔早就……”

  纪凝正拿话刺探着韦扬,却被纪思远打断了:“君留性格耿直,若是说错了话,还请王爷多多担待。时辰不早,我们还得回去带两个孩子进宫,就不与王爷多谈了。”说着拉走了纪凝。

  “他若当真与此事无关,又怎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何必上赶着跑来道歉?”纪凝道。他不明白韦扬到底哪里来的人格魅力,为什么包括纪思远和韦胜在内的所有人都愿意相信他是无辜的。

  “那晚出了这么大的事,陛下自然会同他说起的,他又为何不能知道?况且若真是他做的,他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呢,为何偏偏要往你这儿撞?”纪思远替韦扬开脱道。

  “义父,于情于理他最有嫌疑。他到底也是皇家人,若是没了我,父亲没有别的孩子,皇位最后自然会落到他的头上。”

  纪思远摇头:“不会的,落不到他头上,到底是谁做的我会好好查明,你不必管了。”

  “为什么?”纪凝不解。

  纪思远没回答纪凝,笑着指了指路边摊贩卖的糖葫芦,问纪凝:“小凝儿要不要吃糖葫芦,红彤彤一串儿看着多喜气。”

  “义父!”纪凝自然不会像小孩子一样被纪思远成功地分散了注意力。

  “凝儿,这事儿是皇家秘辛,我不能说,你想知道得去问陛下。”纪思远神色严肃。他开口后纪凝就知道这件事在纪思远这里到此为止了,纪思远现在和他说话的立场是作为仪鸾司的副使,皇帝想要隐瞒的事情,绝对不会从他的嘴里泄露出去。

  职责所在,纪凝不怪他,只问:“总之,无论原因是何,义父愿意相信端王吗?”

  纪思远颔首:“我愿意相信他这一次,若是之后仍发现他有所牵扯,无论他有什么隐情,我都只信你。”

  纪凝表示理解,拉着纪思远的手穿过街道,一起回到纪府。

  家门口,半夏正带着人往门楣上贴春联,说是纪维一早派人送来的,还嘱托他们晚上睡前一定记得放鞭炮。

  “鞭炮就算了吧,再把俩崽子给吓哭了。”家里多了两个小不点,纪思远比往日更加上心,“跟乳母说一声,收拾收拾过会儿跟着进宫去。”

  “对了,半夏你记得派人去请岳丈,问他晚上进不进宫,一家人一起过个年。”纪凝补充道。

  半夏停了手头的动作,说:“禀殿下,老太爷今日派的人早就说过了,除夕夜里不进宫了,你们初一记得去看看他就成。”

  纪思远:“老头子这是嫌我丢人,陛下明明是他晚辈……当年陛下的武艺还是跟着他学的,他也算陛下半个老师,结果我一搅和,老头子硬是比自己的弟子矮了一辈,单独见陛下的时候还好说,一家人坐一起就更扯不清了,所以才不愿去。”

  纪凝和半夏同时笑了。

  纪凝让纪思远回去休息,自己去理一理过年的礼单。纪思远在钱塘那边的生意做得太大,一时半会儿不能丢,人情世故都得联络着,加上朝堂里有新的人际关系需要经营,今年过节的礼单比从前长了两三倍。

  纪思远左右无事就去乳母那里哄孩子。

  韦泉见了纪思远,“啊啊”着伸手想去抓自家爹爹,纪思远把韦泉抱在怀里,小家伙立马就喜笑颜开,嘴角带着一双圆圆的梨涡。

  纪思远将韦泉交给乳母,又去抱韦玉。小姑娘吃着手指,葡萄似的眼睛转了转,看着爹爹,也咧了嘴。

  纪凝理完单子就过来了,搂着纪思远的腰和他一起去逗两个孩子。

  但韦泉和韦玉只认得纪思远,没怎么见过自己的这位小父亲,小姑娘胆子小,看见纪凝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听着妹妹哭,韦泉也跟着哭了起来。

  两个小家伙扯着嗓子,纪凝听着心疼想帮忙去哄,结果越哄越糟糕。

  “隔川,我真是太不称职了,孩子们都不认得我。”有乳母在场,纪凝不敢喊纪思远义父,只能委屈巴巴地叫着“隔川”,心里头无比自责。

  小孩子一天一个模样,自己已经错过了许多,都被小崽子们当成了生人。

  “你是跟他们分宠的,他们自然要防备着你。”纪思远开玩笑道。

  纪凝笑了,说:“那不能够,他们两个合起来也没我一个人得宠……后宫佳丽三千人,皇子妃独宠我一个。”

  “怎么,凝儿还想着后宫三千吗?”纪思远拿手夹了一下纪凝的鼻子,“我也是管不了你了。”

  纪凝狗似的咬住了纪思远的手指,嘴里头含含糊糊地证明自己的清白。

  “多大了,怎么还跟玉儿似的,逮着个手就往嘴里放?”

  纪思远被纪凝抱进怀里,听见他在自己耳边低声说:“甭管年岁,在义父面前永远是小孩儿。”——

  两人晚上带着俩孩子进了宫,孙皇后见了孩子,喜欢得不得了,自己亲自给孩子们戴上了特意准备的长命锁。

  年夜饭吃得热热闹闹,韦胜为数不多的几个妃嫔都聚在了一处,他们大都与孙皇后的情况相似,为了母家的昌盛不得不被囚禁在深宫当中不见天日。

  大概是因为韦胜几乎不踏足后宫,妃嫔们也无宠可争,倒是把彼此当成了伴,姐姐妹妹们相处得异常和睦。

  几个人轮番去逗韦泉和韦玉,两个孩子这会儿见多了生人竟也不怕了,对着长辈们咯咯直笑,纪凝在一旁嫉妒得咬牙切齿,被纪思远拉着手才安抚好。

  年夜饭之后太监们点了烟花,韦胜怕吓到孩子,特地把烟火放在很远的高台上,大殿内只能看见夜空里绽放的花朵。

  “又是一年了。”韦胜朝着众人举杯。

  孙皇后起身,与韦胜碰杯:“愿嘉平二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纪凝见状跟着起身,主动扮演起一个孝顺的儿子:“愿父亲母亲身体康健,事事顺遂。”

  “那我愿四海升平,再无战事。”纪思远将杯中上好的醽醁饮下。

  出宫的马车上,纪凝朝纪思远说道:“方才在宫里的愿望是假的,是说给父亲听的。”

  纪思远挑眉,看着纪凝,等他开口。

  “希望我与义父,永不相疑,恩爱白首。”

  “我的愿望也并非全然是真的。”纪思远说,“我更希望新的一年里,凝儿可以平安顺遂,事事顺心。”

  纪凝笑逐颜开:“义父,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十八个除夕了。”

  “嗯,但今年和往年都不一样。”

  往年只有我们两个,今年却有了泉儿玉儿,以后我们还会有更多的孩子,还会有更多个一起度过的除夕——

  “殿下,打算如何?”莫复站在韦扬的身后,两人在王府的高台上,韦扬低着头,俯视着开在脚底的烟花。

  “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韦扬低声笑起,“我还能打算怎么办?耶律宛那个扶不上墙的东西,可惜我为他筹谋多年,竟都是白费。”

  “那……”莫复欲言又止,虽然韦扬算计纪思远的事情让他对韦扬有所不满,但他到底和韦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两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阶段谁都离不了谁。

  “静观其变吧,必要的时候明哲保身……之前的布局能舍就舍了吧。”韦扬说。

  “那……轩宁郡主,也,也……”莫复蹙眉道。

  “都舍了吧,我若是命都没了,要那滔天权势又有何用?宫里的那位也暂时不要联络了……你去安排着。”

  莫复诺了一声,抱拳退出了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