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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四章 實驗品與玩物
作者:形草      更新:2021-01-08 12:30      字数:4944
  「走吧。」造完墓,負起行囊。
  「嗯。」

  是提香(前飛鷹五號)的墓,裡頭只有一截斷指與一顆眼球,楊鵬也不知是因回到五萬年太過高興,還是與雁心意相通太歡喜,直到離開石樓前才想起要幫提香造墳……嘛,至少還記得。
  另外鬥雪紅的一簇毛髮,楊鵬也珍而重之地,葬在邊上。

  兩人離開時都沒有再回頭往鳥巢看一眼,倒是鵬注意到雁越往山下走,越像是變了個人,散發在周邊的氣場已完全不同……是子翎,不是只在自己眼前展現出脆弱與柔情的雁了,為此不知該喜該悲,喜是自己果然是特別的,悲的是照這麼下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見到雁……從前有諸葛亮離開草廬,說是書別收,回來繼續看……卻沒想到再也沒回到南陽過躬耕的愜意生活,自己要求不多,就算有生之年都在洛城為官,只要獨處時雁還是與在石樓一樣就好……


  「鵬,你心神不寧。」兩人跳上小舟,雁為掩人耳目,壓低已戴上的斗笠:「放心,能回去。」

  「不……我不是在擔心那個……」楊鵬聽這淡漠的說話語氣,內心有苦說不出:「其實要不是為了考官職,你留在家便好了。」我那時幹嘛那麼早讓雁知道我的打算?他能不用死,我也沒必要一定來考試吧?兩人在山上逍遙一世豈不快活?最多偶爾探探孟戟鷲妹,那也未必得帶上雁……反正雁又不怕悶,他還挺喜歡獨處的,我也就去去回來,花不了啥時間。

  「不好,我也有事要辦。」
  「啊?」一直以為此行就是喝喜酒,然後回洛城找個地方定居,以後一個看考上什麼就當什麼官,一個無聊的話就隨意找點事情幹的鵬,聞言錯愕……
  「但不急,」凝視著夏季水道表面,波光溫潤:「先回洛城安頓。」

  有楊鵬在,住自然不會太差,兩人當晚夜宿在接近銀河的卡馬,三樓雅房,能聽得見銀河潺潺水聲,聶雁沐浴後換回家居和服的裝束,這才稍稍鬆了鬆臉……只是一直等不到晚歸的鵬。
  特工習性使然,只要在有人煙處,聶雁不怎麼喜歡靠近窗,除非正在監視,如今不需要監視什麼,於是端坐屋內唯一的一張圓桌邊,傾聽長河漣漪聲,與遠處鬧區的微微喧囂。

  當然這是一般人聽不見的聲音,楊鵬沒挑錯地方,這間卡馬算得上鬧中取靜了。
  直到聶雁想留個床位給鵬,自己還是躺著淺眠等待,明天繼續趕路時……鵬才滿身大汗地回來。

  「有事怎麼也沒叫上我?」已經是雁的語氣,和服大袖用手指抿起,為伴侶拭汗。
  見了雁的神情語氣,鵬大大開懷:「太好了,至少獨處時你還是我的雁。」
  聞言,只能苦笑:「我不至於連這點分寸都不懂,只是……人在川城,怕小月發現後留人,又即將前往洛城,你那要我命的好友可在守株待兔,我怎麼也無法放鬆。」
  「你啊,是警戒習慣了吧,只要有人就戒備著……人類就這麼可怕?」隨意說說,大咧咧地脫了一地衣物,直接略過遮擋的屏風,坐入剛剛雁用過的洗澡水……微涼,夏夜用正好。

  「……我可以請人換過。」說是這麼說,卻走了過去,為深愛的人按摩頸肩。
  「不,你洗過的味道特好。」陶醉貌……
  「……人類果然是難以理解的生物。」
  「哈!這句話你肯定在心裡腹誹很多遍了吧!」藍眼睛,仰頭,上下顛倒地看向愛人。
  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手指輕撫過英挺的眉,認真:「人類是很可怕的生物,但是我愛你。」

  直到鵬享受完雁的周到服務,外加因為那句我愛你而多香了幾口後……鵬拉著雁彎腰拾起剛剛脫去的衣物,雁沒多做他想,倒是拾起大褂時愣了一下……

  「嘿嘿,發現啦?」獻寶似地湊上前,接過衣服,從窄袖中抽出一道銀光……
  微顯訝異:「……光束劍。」當然不是基本兵那種等級,是第三要塞製的頂級品。

  「嘿,早先入城補充物資的時候偶然在一間小店看到,說是洪城那邊的商者賣過來的,這裡的人不明用途,就拿著個劍柄,所以也賣不了什麼價錢……」將光束收起,劍柄交到雁手上,安穩地放到雁掌中,說不清是離愁或是語重心長,或許都有:「聽你說有事,我想……給你防身。」雁雖然拳腳靈活,但若碰上湖澄那類高手,光束劍至少能唬人一時,如此也夠他掌握時機逃走了。

  聞言,微感驚訝:「……鵬,我不急,你是第一優先的。」他知道了……
  楊鵬搖頭,拉著雁坐到床緣,手指捲過已經長及背部的柔軟黑髮:「雁,墨蝶在下面了,明早我為你梳頭,送你一段。」
  「鵬,」搖頭,覺得手中的劍柄沉甸甸的:「我……」
  雙掌輕輕固定住雁正搖頭的臉,安撫:「我明白,放心去,好好了斷,再回來。」

  深夜的銀河邊依舊熱鬧,優秀的DNA與優秀的內功都能聽見遠處鼎沸人聲,此時卻襯得卡馬房中更加寂靜……

  聶雲,是這小半年來雁心中的疙瘩,不能讓鵬知道的疙瘩。
  其實見了面也不確定要說什麼,一向討厭沒有周詳計畫的任務,但這次任務卻是自己給自己出的一道題,不面對不行的人生習題,雁一直有種感覺,不好好了斷,總有一天自己與鵬的關係會走入困境,即使要回石樓避世而居,也得把兩個人各自的牽掛處理妥當。

  鵬牽掛洛城與妹妹,自己牽掛森與子翔。


  「……嗯,但你……」
  知道雁放不下自己,心裡暖暖的,繼續安撫:「好啦,其實你跟他好好了斷,也算是為我著想,是吧?」略帶著說笑的語氣。
  「不一樣,我只是……有些疑問,明知問了沒意義,真不明白為何有股衝動想知道答案。」
  轉著藍眼睛,不解:「比方說?」那表示你是人類,所以才會明知徒勞無功還想這麼幹。

  雁咬了咬唇,離開床邊,找了條毛巾後踱了回來,坐回原位,才調整好心情……有些話,即使只有自己聽見也難以啟齒,更何況是說給如此重要的人聽……
  「我想問,究竟是何時起才想到要……『使用我的身體』,那些我珍惜的童年回憶,是不是都是手段之一?我……」用毛巾蓋住鵬的頭頂,擦著未乾的髮,也阻斷視線:「若是如此,我……恐怕無法再信任任何人。」

  被阻斷視線的人,感受到雁的指尖微微發顫……因為知道我不喜歡提起聶雲,所以……雁很小心地藏好自己的心思,其實仔細想來,當年十一歲的他就是因為無法面對,所以連帶封印了那段記憶,恢復記憶兩年,他應該想了很多,現在會這麼想,人之常情。
  如同我不願他見我崩潰,用腰帶覆住他的臉……雁正為我擦著頭髮,依舊……溫柔的力道。


  「鵬,如果有一天……」隔著毛巾,額頭貼上額頭,壓抑著痛楚的音色:「你需要『使用我的身體』,請在『第一時間』直接告訴我,我一定會照你希望的做,但請不要讓我覺得一切是個騙局,不要讓我分不清真假,我不是能苟活在模糊地帶的人。」一向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人,說這話,連聲音都有點顫。

  從不交付真心,一旦交付,就是全部。

  「……」若是以往,我聽到這種話會很火大吧,竟把我比做聶雲?可是如今仔細想來,正因為重要,所以只能事先交代,可我同時也知道,若我對雁幹了一樣的事,不管有沒有事先知會,雁他……應該會選擇完成我的需求後,自我了斷。
  「你自己覺得呢?」良久後,輕握住隔著毛巾的手……很冰涼:「你覺得聶雲是何時開始下意識地把你放在采苓采霞之後?甚至根本不把你當個人看?」

  「……至少,」情緒嘶啞了聲音:「一開始,不是……親自跟二十出頭的雲哥哥相處過,菊城、白石山……至少那時候他很好,這兩年我有時會想,或許是時間的陰錯陽差,讓我寵壞了他。」
  「……你為聶雲鋪好路,原本為伴侶打算也屬應該,只是他本就笨,長此以往就覺得理所當然了,確實你也有責任,這就像養小孩一樣,男孩要窮養……嘖嘖,怎麼我也有說出這話的一天。」客觀說是如此,但我心裡幫親不幫理,哼,讓我見到聶雲他依然討不了好去。

  雁沒管什麼男孩女孩,聞言,一把拉開毛巾:「誰是伴侶?」微微有些氣惱地蹙眉:「雲哥哥只是雲哥哥,我承認對他動過心,但一方面初嘗愛情沒多想,其次是時間短於彈指更加沒空想,最後是……」微歎,一揮手將毛巾準確地晾上十步外的衣架子:「我隱約也知道,跟他當家人兄弟朋友都可以,但真要終身,性格上……實在萬難,所以即使知道自己命不長,也不大在意,知道他有四位夫人後雖然傷心,但也壓得住情緒。」

  一段話聽得楊鵬莫名地喜孜孜的,腆著臉諂媚至極,湊近忙問:「那誰是你第二春且已經相處過一段時間又判定可以長久的『伴侶』啊?」雁跟戟骨子裡果然像,即便是感情深植,依然保有最後理智,所以才知道聶雲事實上不可能與他合得來,嘛……管他,反正我合得來就好,不管八字星座血型全部都合。

  「……你……」難得抽起精緻的臉。
  「噢,果然是我。」恍然大悟貌。
  「!」雁現在的表情堪稱經典,所有不愉快的心思都被轉移注意力……最後只得搖頭輕笑:「是楊鵬,是轟隊長,是沉默彩虹,是夏丹,」輕撫上臉:「是我眼前的你。」這樣回答該滿意了,這人果然土匪,隨時隨地都討便宜。
  果然鵬聽了馬上大樂,推著雁的身子便將人壓倒,耳邊細訴低語:「我們還沒在卡馬做過對吧?明天你要去找你的前任了,就看在我為你深夜奔走勞苦功高的份上,今晚好好安慰我?」

  哭笑不得:「第一,他不是我的前任,第二,就算曾在卡馬做過我也不會不願,第三……」
  「你還有第三?」已經開始扒衣服了……
  鳳凰在夏夜裡展露風華,雁仰視著鵬的澄藍雙眼,用自己都不知道的款款深情望著:「……你勞苦功高,也不是今晚而已,我知道的……只是……」
  「……嗯?」靜靜趴在愛侶身上,靜靜欣賞著雁難得話說一堆的表情。
  「……嗯,沒什麼。」說完彎眉一笑,雙手環住鵬的頭顱,親吻綿延著微霜的髮根而下……
  「喂……話別說一半……」嘖,這傢伙怕我追問,所以特別熱情!那我當然要好好品嘗!


  一夜翻雲覆雨,鵬若不是看過雁的終極兵器基本資料,肯定會覺得詭異,或許雁怕身體縮小後會被自己搞死純屬窮緊張……除了第一次因為兩局賭棋、一夜未眠外加重傷外,身體雖不如從前了,但還是離被搞死有很長一段距離。
  至少楊鵬覺得雁不是裝的,當然也可能是……自己總是下意識地,非常溫柔地對他吧。

  渡口的喧囂不知何時弱了下去,夜燈滅了,黎光漸起,戶外隱隱聽得見斑馬羚羊的低低嘶鳴。

  輕輕撫過依偎而眠的鵬,白日狂亂夜裡柔順的髮……接著輕手輕腳地起身。
  拾起衣物的時候覺得好像有些多餘,看著自己的身體,有些懊惱……似乎得先弄乾淨……

  「要走了?」輕手輕腳地離床,卻被拉住手。
  回頭:「對不起,吵醒你了。」
  挑眉,對這答案很不滿意,看雁的動作似乎是想用昨夜的洗澡水隨便擦淨身體,忙把人又拉回被中:「就算是夏天也要保重些,清晨很涼,這裡又是水鄉,呵……不如我幫你舔乾淨?」說著,便開始舔弄白瓷娃娃般的肌膚,以及火紅的鳳凰。

  「哎,鵬……嗯……別這樣……」今天是怎麼了?
  將人掀翻在床,膝蓋頂住背後腰椎要害,低語要脅:「還不快說?難道你真要我用調情逼供?」
  被壓在枕頭裡的臉當真無奈:「……」他怎麼還記得?
  「雁,快說,」頓了頓,一時覺得自己語氣不太好,忙柔聲:「我們分離在即,別讓我不安。」
  「……」雁是鴨科的,雖沒死,但嘴還是硬。
  鬆了脊椎,覆身輕輕抱住:「雁……拜託你?」難得,究竟什麼事啊?用軟求居然不行?

  就這麼一上一下,僵持著,鵬不知看著雁的後腦勺多久……至少房外已聽見卡馬侍者走動的微響。

  「你應該不知道……我就算不用命根子也能玩你?」執著!就是想知道。
  「!」明顯感覺到身下人渾身僵硬。
  「喔?看樣子你知道?是從森那邊聽來的?那正好,我省得再解釋,」邪惡地壞笑,開始環顧房裡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工具:「嗯?燈油……沒有蠟燭嗎……啊,昨天那光束劍的劍柄正好。」

  原本楊鵬只是想跟雁鬧著玩,說說而已,自己沒這惡趣味,就算有也捨不得用在雁身上,當然現在有了雁也不會想去對別人幹嘛……只是見雁聽到此處,完全失了動靜……好像連脈搏都停住了,頓感不妙。
  「……雁?」不是吧……我真就說說而已。

  清晨的空氣很涼,被裡的暖意在一瞬間消失殆盡……

  片刻後,雁突然笑了:「呵。」滾燙的燈油,跟雷諾瓦的硫酸……哪個難受些?我在你心裡也就是個比較珍奇的玩物,畢竟是你花了十六年辛苦得到的……罷了罷了,至少你在第一時間告訴我了,我也沒道理不配合……人類,果然是很可怕的物種。

  在山上石樓美麗寶貴的記憶,好像一瞬間退得很遠,幻夢般的不真實,不管是試探可不可以這麼對我或執意不顧我意願便這麼對我,都已經無關緊要了,所以去不去找聶雲也無所謂。
  因為,都是一樣的,不管是何時被背叛,所有快樂的回憶都會成為痛苦的記憶。

  徒留我珍藏依舊。

作者有话说:

雖然與本章結尾不搭,但楊鵬先前腦子裡的臺詞讓草想起的SOS的《絕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