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通宵达旦
作者：祝馀 更新：2021-12-17 09:11 字数：3075
余嘉奚发现人只要一忙起来就会忘了很多事，比如这个还在家里的卿不郁。把这尊大神凉在堂屋，是不是有些过分，要知道这人以后可是在这块大陆呼风唤雨的存在。
那又怎样，又没打算抱大腿。再说这卿不郁身边可是相当危险，但凡跟他沾边的都是武功极好，不管是名门正派还是邪魔外道，哪个手上没人命。武林中人少沾为好，见了也只当不认识。
用过晚饭，安置好卿不郁，时间也差不多了。余嘉奚带着余福一头扎进杂物间，到第二天天蒙蒙亮才出来。
生平第一次摇青，他不会，学着电视里看的两手抓着簸箕来回摇晃，试过几次都把茶叶弄得到处是，后来他想了个办法，把茶叶分两次，一次少摇点，渐渐的手法熟练起来。
手法熟练后，余嘉奚才教给余福，并教他在心中默默数时间，从一数到六十，数三遍，五遍，到最后十遍。
摇一次几分钟至十来分钟，摊晾一次就要一个小时。由于每次分量少，两人摇的次数也就增加，算算时间，每次做完等不了多久就又要开始进行第二次。如此反复下来，做完第六遍的时候，余嘉奚胳膊已经抬不起来。
太累了！想想后面还要炒，揉，烤，筛，余嘉奚哭丧着小脸，这太难了！！！！
一斤我要卖三金，否则对不起这么辛苦的自己，余嘉奚如是想。
而余福却是精神百倍，满脸堆着笑。
余嘉奚不想打击人学习的热情，余福是好人，至少目前来说是他关系最近的人，可惜，都是纸片人。很多时候余嘉奚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书里还是真实世界，是作者创造出来的，还是存在的。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活灵活现，跟真人没什么区别，就比如眼前的余福，喜怒哀乐，那样生动，他们会哭会笑，有感情，同样会吃喝拉撒，就是一个人。
有时候他觉得其实都无所谓，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条命，相信作者写这些也是倾注了感情。那么他做这些事不管有没有用，至少有意义。
就比如带离余福母子脱苦海，教他一门技艺不至于饿死，也是功德无量嘛。
想通了的余嘉奚想拉着余福从茶叶的采摘开始给他讲解。余福严肃着一张面孔听得很认真，偶尔会把余嘉奚的话复述一遍，生怕自己忘了。
到最后，余嘉奚上手摸着这些分摊晾好明显干燥的茶叶，“要分辨做青是否做好，有个最关键的特征就是看叶片边缘是否呈暗红色。做好的茶叶中央呈黄绿色，叶面凸起，叶缘微卷，呈汤匙状，有兰花香，也就是铁观音初制的韵味。”
怕余福不知道什么兰花香，余嘉奚拿起一片轻嗅，“你闻闻，是不是有很淡的花香味？”
余福是个大老粗，学着余嘉奚拿起一片用力嗅了两次，摇摇头。
“……算了，等制好泡一杯给你，你闻闻就知道兰花香是什么味道了。”余嘉奚继续说道：“茶叶比下午晒时干燥了许多，从声音就能听出来。在这个室温下继续摊晾，嗯，三四个时辰就可以炒制了。”
现在天蒙蒙亮，大概也就五点左右，晾到中午十一二点，七八个小时，完全够了。正好趁这几个小时补觉。
也不知道这卿不郁起来了没。
“去休息吧。”看着熬了一天一夜的余福还精神抖擞，余嘉奚就心疼，至少他下午睡了那么久，这位可是一直跟着干活。
“少爷你呢？”
“我等会去休息。”
“还有事做吗？我现在睡不着，有什么事我去做吧。”
看得出来余福一整晚都处于亢奋状态，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真的是制茶有如此魅力，以至于人连瞌睡都不想睡了。想想也对，余福可是吃过不少苦，如今有这样一个机会，换作自己也是同样如此吧。
“既然如此，干脆我们把压水器安了吧，以后大家用水也方便，我给你讲具体怎么做。拿上压水器……”余嘉奚说着出了杂物间，带着余福去了小院的井边走去。
“好，好，呵呵……”余福笑得更开心了，即便眼下已经出现深深的阴影也挡不住他跟少爷学习的热情。
余嘉奚拉着余福蹲在地上，压水器的阀门是他让铁匠铺的老板事先预留的，当时组装的时候已经装好，他要让余福知道这里面的原理，还要说得简单，沉思了片刻后他问道：“你见过人用嘴吸吸管喝水吗？”
余福想了想，点点头，“我见过大夫给病人用麸管喂药。”
“就是那个。”余嘉奚指指连杆，“这就好比一个人的嘴，我们按这儿，它就往上吸，将井里的水吸出来。看见这两个阀门了吗？”
“嗯。”
余嘉奚：“它们的方向是相反的，提上来，阀门打开，水上来，放下，阀门关上，形成真空，水下不去，这样反复几次，水就越来越多，直到从口子流出来。懂了吗？”
余福似懂非懂，点点头，又扣扣脑袋，“真空是什么？”
余嘉奚笑笑，“下次有麸管我做给你看，现在先来架管子。”
余福做过一次也知道怎么做，这一回他是主力，余嘉奚给他打下手，用木架将压水器固定在井口上。
天越来越亮，专注的两人都没注意到卿不郁是何时走到他们是身边也弯着腰仔细瞧的，再后来就是余大娘。四个人大清早围在井边，当第一缕阳光从东边山上冒出头时，他们的身影被拉得老长。
终于大功告成，余嘉奚累得腰都快断了。见到卿不郁出来，他只有一个想法，我终于能睡了。也不管这些好奇宝宝，“你们先看，我睡会。”
天王老子来他也要睡醒再说。走出两步想到卿不郁要离开，回头对卿不郁说道：“卿大侠今日要去通州吧，恕在下不远送了，实在太困了。大娘，给卿大侠准备些吃的。”
卿不郁笑着哦了一声，“是这样，我这脚腕还未痊愈，可能还要在你这儿打扰两天，你放心，我会付食宿费。”
“……”余嘉奚背过身白了一眼，这是什么意思？不行，必须得想个办法让人离开。余嘉奚眼珠一转，回过身对卿不郁说道：“卿大侠，你看，我这院子实在腾不出空房给你住，要不，我帮你问问隔壁家的，他们应该有空房。”
“这样啊。”卿不郁感受到了余嘉奚对他的抗拒，应该说从昨天起就感受到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村野之人有太多疑点，又能勾起他太多好奇，以至于，他暂时还不想走，尤其听到昨天说的他也要去通州时，卿不郁很想跟他们一起走。
“没事，我晚上要练武，就在堂屋里打坐，有根凳子就行，不需要睡床。”
余嘉奚等得肩膀垮下来，连眼皮都在打架，根本没仔细听人在说什么，左手一挥，“随便你。”头也不回的进屋，倒在床上，拉过被子，闭上了眼。
余福两母子还在研究压水器，卿不郁看看关上的房门，又看看水井，他也围了过去。
卿不郁问道：“这个要怎么弄？”
“我给你演示看。”余福把大娘扶到一旁，又跑去拿来水桶放在管子下，学着上次余嘉奚那样灌了瓢水进去就开始按压，几下后，白花花的井水从管子流出来，并且越来越大，一桶水三两下就灌满。
“哎呀，少爷可真聪明啊，活到这个岁数从来没见过这样聪明的人。”余大娘啧啧惊叹两声，笑得嘴都快合不拢，“没想到我这把老骨头也能从井里打水了，这以后洗菜，做饭，多方便啊。”
“是啊，娘。”
卿不郁站在一旁，右手摩挲着下巴，左手抱住手肘，眉头微蹙若有所思。他想起以前小时候因为受师兄弟排挤到伙房干活，每天挑几十桶水，劈一人高的柴，累得死去活来还没饭吃，那种苦日子……
如果有这个，日子是不是就会好过点。
卿不郁不动声色的感知屋里熟睡的人，只一会时间就打起小鼾。你真如大娘说的这般聪明吗？为什么没有早点遇到你？
想起昨天全程偷看他们做茶，卿不郁心里只觉得有一股难言的热流涌起。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喜？
“你熬了一休吧。”大娘心疼的捋了捋余福额前有些凌乱的头发，“快去睡会，等会少爷醒来肯定有很多事做。”
“诶，娘……中午叫我啊。”余福应着，又对不远处的卿不郁点点头，这才小跑回自己的房里休息。
余大娘一早上都是笑呵呵的，能觉出她现在心情很好，“卿大侠还没洗脸吧，我去给你拿洗漱用的，正好可以试试这个少爷弄的压水器，呵呵呵……”
“有劳。”卿不郁有些腼腆，不住的点头，他只觉得这位大娘很和蔼，这一家人都很和蔼。
当余大娘拿着牙刷毛巾出来交给卿不郁时，人举着牙刷翻来覆去看了很久，“这是？”
“这是少爷做的刷牙的，你试试，刷得可干净了，一点味都没有，呵呵。”余大娘又递过一杯淡盐水，做起示范，“沾这个，这样，来回刷。”
“呵……”
那又怎样，又没打算抱大腿。再说这卿不郁身边可是相当危险，但凡跟他沾边的都是武功极好，不管是名门正派还是邪魔外道，哪个手上没人命。武林中人少沾为好，见了也只当不认识。
用过晚饭，安置好卿不郁，时间也差不多了。余嘉奚带着余福一头扎进杂物间，到第二天天蒙蒙亮才出来。
生平第一次摇青，他不会，学着电视里看的两手抓着簸箕来回摇晃，试过几次都把茶叶弄得到处是，后来他想了个办法，把茶叶分两次，一次少摇点，渐渐的手法熟练起来。
手法熟练后，余嘉奚才教给余福，并教他在心中默默数时间，从一数到六十，数三遍，五遍，到最后十遍。
摇一次几分钟至十来分钟，摊晾一次就要一个小时。由于每次分量少，两人摇的次数也就增加，算算时间，每次做完等不了多久就又要开始进行第二次。如此反复下来，做完第六遍的时候，余嘉奚胳膊已经抬不起来。
太累了！想想后面还要炒，揉，烤，筛，余嘉奚哭丧着小脸，这太难了！！！！
一斤我要卖三金，否则对不起这么辛苦的自己，余嘉奚如是想。
而余福却是精神百倍，满脸堆着笑。
余嘉奚不想打击人学习的热情，余福是好人，至少目前来说是他关系最近的人，可惜，都是纸片人。很多时候余嘉奚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书里还是真实世界，是作者创造出来的，还是存在的。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活灵活现，跟真人没什么区别，就比如眼前的余福，喜怒哀乐，那样生动，他们会哭会笑，有感情，同样会吃喝拉撒，就是一个人。
有时候他觉得其实都无所谓，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条命，相信作者写这些也是倾注了感情。那么他做这些事不管有没有用，至少有意义。
就比如带离余福母子脱苦海，教他一门技艺不至于饿死，也是功德无量嘛。
想通了的余嘉奚想拉着余福从茶叶的采摘开始给他讲解。余福严肃着一张面孔听得很认真，偶尔会把余嘉奚的话复述一遍，生怕自己忘了。
到最后，余嘉奚上手摸着这些分摊晾好明显干燥的茶叶，“要分辨做青是否做好，有个最关键的特征就是看叶片边缘是否呈暗红色。做好的茶叶中央呈黄绿色，叶面凸起，叶缘微卷，呈汤匙状，有兰花香，也就是铁观音初制的韵味。”
怕余福不知道什么兰花香，余嘉奚拿起一片轻嗅，“你闻闻，是不是有很淡的花香味？”
余福是个大老粗，学着余嘉奚拿起一片用力嗅了两次，摇摇头。
“……算了，等制好泡一杯给你，你闻闻就知道兰花香是什么味道了。”余嘉奚继续说道：“茶叶比下午晒时干燥了许多，从声音就能听出来。在这个室温下继续摊晾，嗯，三四个时辰就可以炒制了。”
现在天蒙蒙亮，大概也就五点左右，晾到中午十一二点，七八个小时，完全够了。正好趁这几个小时补觉。
也不知道这卿不郁起来了没。
“去休息吧。”看着熬了一天一夜的余福还精神抖擞，余嘉奚就心疼，至少他下午睡了那么久，这位可是一直跟着干活。
“少爷你呢？”
“我等会去休息。”
“还有事做吗？我现在睡不着，有什么事我去做吧。”
看得出来余福一整晚都处于亢奋状态，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真的是制茶有如此魅力，以至于人连瞌睡都不想睡了。想想也对，余福可是吃过不少苦，如今有这样一个机会，换作自己也是同样如此吧。
“既然如此，干脆我们把压水器安了吧，以后大家用水也方便，我给你讲具体怎么做。拿上压水器……”余嘉奚说着出了杂物间，带着余福去了小院的井边走去。
“好，好，呵呵……”余福笑得更开心了，即便眼下已经出现深深的阴影也挡不住他跟少爷学习的热情。
余嘉奚拉着余福蹲在地上，压水器的阀门是他让铁匠铺的老板事先预留的，当时组装的时候已经装好，他要让余福知道这里面的原理，还要说得简单，沉思了片刻后他问道：“你见过人用嘴吸吸管喝水吗？”
余福想了想，点点头，“我见过大夫给病人用麸管喂药。”
“就是那个。”余嘉奚指指连杆，“这就好比一个人的嘴，我们按这儿，它就往上吸，将井里的水吸出来。看见这两个阀门了吗？”
“嗯。”
余嘉奚：“它们的方向是相反的，提上来，阀门打开，水上来，放下，阀门关上，形成真空，水下不去，这样反复几次，水就越来越多，直到从口子流出来。懂了吗？”
余福似懂非懂，点点头，又扣扣脑袋，“真空是什么？”
余嘉奚笑笑，“下次有麸管我做给你看，现在先来架管子。”
余福做过一次也知道怎么做，这一回他是主力，余嘉奚给他打下手，用木架将压水器固定在井口上。
天越来越亮，专注的两人都没注意到卿不郁是何时走到他们是身边也弯着腰仔细瞧的，再后来就是余大娘。四个人大清早围在井边，当第一缕阳光从东边山上冒出头时，他们的身影被拉得老长。
终于大功告成，余嘉奚累得腰都快断了。见到卿不郁出来，他只有一个想法，我终于能睡了。也不管这些好奇宝宝，“你们先看，我睡会。”
天王老子来他也要睡醒再说。走出两步想到卿不郁要离开，回头对卿不郁说道：“卿大侠今日要去通州吧，恕在下不远送了，实在太困了。大娘，给卿大侠准备些吃的。”
卿不郁笑着哦了一声，“是这样，我这脚腕还未痊愈，可能还要在你这儿打扰两天，你放心，我会付食宿费。”
“……”余嘉奚背过身白了一眼，这是什么意思？不行，必须得想个办法让人离开。余嘉奚眼珠一转，回过身对卿不郁说道：“卿大侠，你看，我这院子实在腾不出空房给你住，要不，我帮你问问隔壁家的，他们应该有空房。”
“这样啊。”卿不郁感受到了余嘉奚对他的抗拒，应该说从昨天起就感受到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村野之人有太多疑点，又能勾起他太多好奇，以至于，他暂时还不想走，尤其听到昨天说的他也要去通州时，卿不郁很想跟他们一起走。
“没事，我晚上要练武，就在堂屋里打坐，有根凳子就行，不需要睡床。”
余嘉奚等得肩膀垮下来，连眼皮都在打架，根本没仔细听人在说什么，左手一挥，“随便你。”头也不回的进屋，倒在床上，拉过被子，闭上了眼。
余福两母子还在研究压水器，卿不郁看看关上的房门，又看看水井，他也围了过去。
卿不郁问道：“这个要怎么弄？”
“我给你演示看。”余福把大娘扶到一旁，又跑去拿来水桶放在管子下，学着上次余嘉奚那样灌了瓢水进去就开始按压，几下后，白花花的井水从管子流出来，并且越来越大，一桶水三两下就灌满。
“哎呀，少爷可真聪明啊，活到这个岁数从来没见过这样聪明的人。”余大娘啧啧惊叹两声，笑得嘴都快合不拢，“没想到我这把老骨头也能从井里打水了，这以后洗菜，做饭，多方便啊。”
“是啊，娘。”
卿不郁站在一旁，右手摩挲着下巴，左手抱住手肘，眉头微蹙若有所思。他想起以前小时候因为受师兄弟排挤到伙房干活，每天挑几十桶水，劈一人高的柴，累得死去活来还没饭吃，那种苦日子……
如果有这个，日子是不是就会好过点。
卿不郁不动声色的感知屋里熟睡的人，只一会时间就打起小鼾。你真如大娘说的这般聪明吗？为什么没有早点遇到你？
想起昨天全程偷看他们做茶，卿不郁心里只觉得有一股难言的热流涌起。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喜？
“你熬了一休吧。”大娘心疼的捋了捋余福额前有些凌乱的头发，“快去睡会，等会少爷醒来肯定有很多事做。”
“诶，娘……中午叫我啊。”余福应着，又对不远处的卿不郁点点头，这才小跑回自己的房里休息。
余大娘一早上都是笑呵呵的，能觉出她现在心情很好，“卿大侠还没洗脸吧，我去给你拿洗漱用的，正好可以试试这个少爷弄的压水器，呵呵呵……”
“有劳。”卿不郁有些腼腆，不住的点头，他只觉得这位大娘很和蔼，这一家人都很和蔼。
当余大娘拿着牙刷毛巾出来交给卿不郁时，人举着牙刷翻来覆去看了很久，“这是？”
“这是少爷做的刷牙的，你试试，刷得可干净了，一点味都没有，呵呵。”余大娘又递过一杯淡盐水，做起示范，“沾这个，这样，来回刷。”
“呵……”